林宏把手機的資料傳給下一個人,轉頭看向大家,發現眾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接這個話茬。
“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的?”林宏皺眉,指著邊上人手中的資料裡一張陳耀海的照片。
這個資料是韓士渠帶來的,靠過來看了一眼,“這個照片是一個月以前的,最近我們還沒能得到照片,不過應該還在林海市,按照他們喜歡走極端的心理來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韓士渠的話讓大家都陷入了沉思,可以說到了這個程度其實大家都是在考驗對方的心理。
陳耀海那邊也一定會猜到警方的想法,但林宏依然覺得韓士渠說的沒錯。
只是無法預計的是他會不會也為了安全起見已經開始準備離開境內。
“我們必須採取行動,他們一旦到了境外,那就麻煩了,國外的警察對於我們的請求都是愛理不理。”國際刑警聯絡處的副處長嘆了一口氣,這些年來也有不少人逃到境外,每次跟國外刑警聯絡都是十分敷衍,他們根本不買賬。
“想要能有把握抓住我們也不能打草驚蛇,現在還不能確定他們的動向,貿然出手必然會給他們機會。”坐在窗戶邊上的一個男人嚴肅的說道。
林宏看向他,這些話也是他正想說的,不過此人林宏以前倒是沒見過,也不知是哪個部門的人。
這話也厲害得到了在場半數以上人的支援。
“聽說有個外勤已經成功潛入了陳耀海的團伙內部?”蔡子康的目光定格在韓士渠的臉上。
這話意味不淺,很顯然他是知道是誰,可偏偏還要這麼問,就是想讓韓士渠自己說。
其他不知情的人自然目光也跟著落在了韓士渠的身上,周虎更是坐在一邊不動聲色。
“魏旭。”林宏直接將這個名字公之於眾,根本沒必要再繼續隱瞞。
不過魏旭這個名字實在是太有影響力了,當初他被抓捕歸案的時候可以說這些高層都是知道的,即使省廳刻意將此事給壓了下來,但眾人還是立刻都炸開了鍋,議論聲四起。
林宏也不著急,就等著他們討論,有幾個人似乎是越討論越來氣了,聲音也是越來越大。
“你們緝毒隊是沒人了?”其中一個人憤憤的拍著桌子道,“魏旭的前科在這行裡面沒有人不知道吧?回來後更是關於陳耀海那邊的一切訊息都半個字沒提,你們再讓他去是為了幫陳耀海?”
“請你注意措辭。”韓士渠不急不躁,只是幾個字但威壓感極強。
老黑也是冷笑了一聲,“你們這些坐在辦公室裡的人不在第一線單憑傳言在這兒大放厥詞自己覺得合適?”
剛才說話的人看了一圈在坐的人,官階高的基本都是從底層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剩餘的更是都跑在第一線。
聽老黑的話林宏大致也能猜出來這個人屬於哪個部門,這應該就是省廳來的督察,沒有什麼說話的份量,過來監督他們會議的內容。
也難怪老黑開口就是嘲諷,譚勇見氛圍不對立刻示意大家先冷靜下來。
“魏旭是我拜託他幫忙的,而且他的人品我信得過,他沒有透露過陳耀海的資訊。可同樣的也沒有透露過警方的任何訊息。”林宏站在白幕前,盯著眾人道。
“林隊長,你是幹這行的,應該知道這個崗位的敏感,曾經因為這個上面的失誤我們也沒少吃虧,有過這種想法的人終生都不得錄用,要考慮的不是個人的信任,更多的是集體和組織的整體。”蔡子康皺著眉頭,他跟老黑的關係不錯。
之前在林宏的辦公室也知道老黑對林宏是很欣賞的,這話說的不重,裡面的意思倒是十分的明確。
林宏知道他已經是給了面子。便笑了笑,“同志們的安全需要考慮,有時候也不得不劍走偏鋒,沒有什麼是有十足的把握,拼一把或許還有機會。”
“可是……”蔡子康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韓士渠,魏旭是他手底下的人,而且這次省廳廳長已經在來之前就下了命令,陳耀海的案子交給緝毒隊負責,也就是說這裡面最有權力拍板的人其實是韓士渠。
看蔡子康看自己,韓士渠禮貌性的點點頭,“我沒什麼看法,他是我的人沒錯,所以這事兒我不好說。”
無錯書吧“人已經派出去了,現在再說沒有意義,既然這樣倒不如別再糾結這個。”譚勇打著圓場,這次孫達冬有其他的任務沒有來,現在看起來倒也是韓士渠特意安排的。
不然就魏旭這事兒可能會跟這些人翻臉。
“魏旭傳回來的訊息,他已經成功的進入了陳耀海團伙的內部,不過暫時還不能接觸到關鍵部分,後天他會去吉淮市跟黃鶴一見面。”林宏順著譚勇的臺階往下走。
一開始發言的經偵科男人推了推眼鏡。觀察了一下眾人的臉色,特意著重看了一下韓士渠。
從剛才的蔡子康的態度上他也看出來了這次會議的主導權在誰的手裡。
見韓士渠沒動靜,這才大著膽子開口道:“我們可能無法判斷這個訊息是不是真實可靠,而且我們該考慮一件事,該不該先對黃鶴一下手。”
事情又被帶回了原點,動了黃鶴一很可能就會讓陳耀海直接撤離,到時候想要再抓他會更難。
要是不抓黃鶴一那邊已經開始行動,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會離開,目前查到的資金已經過百億,現在不控制等他開始轉移再做措施肯定是來不及的。
“有辦法可以暫時以其他理由扣留黃鶴一和鄧鍥嗎?”林宏問道,在刑事犯罪這一塊他是在行的,除卻這以外關乎到經濟案件這位經偵科的同事顯然更瞭解。
推了推眼鏡男人像是終於找到了自己存在的價值,音量也提高了一些:“可以利用他非法集資這一條先凍結資金,只要不提他涉及毒品這一塊應該不會讓他們有理由撤離。”
眾人都沉默了,這個不失為一個方法,但同樣有弊端,他們不可能察覺不到這就是警方的一個拖延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