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沒見過這樣的墨離,一時,倒是不敢再與洛清櫻糾纏下去。
畢竟,她剛才也被墨離的那股氣勢震懾住了。
差點就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這種時候,她可不能倒下!
能不能扳倒宸王夫婦,就看今日了。
沈青在殿門外,見他們要對洛清櫻動手,當即想要進來護主。
但看到墨離的眼神,立刻會意。
轉身離去。
一同離去的還有如風。
在這裡,他們根本幫不上忙。
半路上,如風開口道:“沈青,你去哪?”
“去找皇上身邊的徐公公。”
沈青開口道。
徐公公是墨離的心腹,而如今,皇帝宣他們進宮,徐公公卻沒有任何訊息傳來,必定是出事了。
如風道:“好,我和你分頭找。”
沈青一點頭,往另一個方向快步走去。
他們從小跟著自家主子出入皇宮,因此,對皇宮也十分熟悉。
只要不是出入禁地和後宮妃嬪居所,那些侍衛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頂多詢問兩句,便放行了。
宣文帝寢殿內,以付太醫為首的幾個太醫正惶惶不安地快步趕來。
他們聽說皇帝駕崩,一個個都嚇得面如菜色。
就怕皇后給他們安一個救治不力的罪名,讓他們隨皇帝一同去了。
不過,半路上。
他們向許嬤嬤打聽,才發現皇帝駕崩恐怕另有玄機。
因此,他們片刻都不敢耽擱,急急趕來了。
太醫向寢殿裡的眾人請安,皇后一揮手,冷冷道:“付太醫,本宮命你即刻查出皇上的死因。”
“是,皇后娘娘。”
付太醫惶恐道。
雖然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但皇后娘娘語氣強硬,根本不容人反駁,他只能領著其他太醫硬著頭皮上。
付太醫和其他幾位太醫先是給皇上把脈,而後,又檢查了皇上所用的藥膳。
幾個太醫小聲討論一番,最後達成一致意見:皇帝是中毒而死。
付太醫心驚膽戰地向皇后稟告這一訊息。
皇后聽聞道:“皇上中的是什麼毒?”
“回皇后娘娘,是一種叫馬錢子的毒。”付太醫如實道。
皇后看向洛清櫻,“宸王妃是不是早就知道皇上中的是什麼毒?”
“母后這是什麼意思?”
洛清櫻冷聲道。
皇后冷笑,看向墨離,“若是有人想要奪得儲君之位,而加害皇上……”
洛清櫻乾脆道:“皇后可能不知道,父皇已經說了,只希望宸王殿下做一個閒散王爺,對吧?張公公?”
皇后聞言,轉眸看向張公公。
張公公還瑟縮地跪在地上,此刻點頭如搗蒜。
“那也不能證明此事不是你們所為,畢竟這裡就只有你們幾人,而張公公,自然沒膽子加害皇上。”
皇后窮追不捨道。
“如果是我們宸王府做的,我們為何要將父皇中毒的事說出來?
為何要說父皇沒有讓王爺繼承皇位的打算?這不是自斷退路嗎?”
洛清櫻道。
“六皇嫂說得極是,真兇一定另有其人。”
墨澤立刻幫腔道。
洛清櫻眸光一轉,又道:“既然父皇沒打算給王爺,自然是在三皇兄和四皇兄之間選了。
依清櫻看,父皇似乎對三皇兄更青睞……張公公,對嗎?”
張公公想了想,點頭道:“是是。”
聽到這話,蕭貴妃大喜。
皇后卻道:“此事事關重大,怎麼可以聽信宸王妃一面之詞?”
蕭貴妃不滿道:“不是還有張公公作證嗎?張公公總不會也是宸王妃的人吧?他剛才可是指認宸王妃是兇手的。”
皇后怒視蕭貴妃。
然而,此刻的蕭貴妃可是絲毫不懼。
皇后無子,拿什麼跟她爭?
墨皓染開口道:“母后所言極是,此事關乎天晉未來的國運,絕不能如此草率決定。”
蕭貴妃狐疑地看著墨皓染,這個四殿下,竟然幫著皇后說話?
該不會這兩人結成同盟了吧?
蕭貴妃不死心道:“那宸王妃也沒有理由撒謊啊。”
皇后冷笑,信誓旦旦道:“她當然撒謊了!
因為,皇上昨日已經擬好聖旨,決定了儲君的人選。”
蕭貴妃大驚:“不可能!”
“既然蕭貴妃不信,那就同本宮一道去取聖旨,到時,一切就明白了。”
說著,皇后看了一眼墨離和洛清櫻,“正好也看看,宸王妃是不是撒謊了?若是撒謊……哼……”
接下來的話,她沒有說,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眾人跟著皇后出了寢宮大門,門外,文武百官已經齊聚於此,一身素縞,跪了一地。
見皇后等人出來,深深一拜。
皇后高聲道:“皇上已經決定儲君人選,現在,諸位同本宮一同去取聖旨,聆聽聖意。”
“是,皇后娘娘。”
文武百官齊聲道。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金鑾大殿。
張公公從一處暗格取出一個精美繁複的長形木盒。
裡面放著的,正是眾人翹首以盼的聖旨。
皇后幽幽開口道:“張公公,宣旨吧。”
“是。”
張公公領命。
他開啟聖旨,清了清嗓子,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仔細聽著張公公唸的每一個字,生怕錯過什麼。
唯獨皇后除外。
這道聖旨,是她讓人擬的,沒人比她更清楚裡面寫的是什麼。
“……皇三子墨塵淵,聰慧過人,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
聽到墨塵淵的名字,皇后大驚,不可思議地看著張公公。
張公公低著頭,並不敢與皇后對視。
墨晧染則震驚地看向皇后。
蕭貴妃大喜,連忙拉著一臉懵的墨塵淵叩拜。
“臣妾、兒臣叩謝先皇隆恩!”
皇后盯著一臉喜色的蕭貴妃母子,手心緊擰,尖銳的指甲深深嵌進肉裡。
似乎察覺到皇后不善的眼神,蕭貴妃抬眸,得意地望著皇后,語氣帶著幾分傲慢。
“看來宸王妃說的都是真的呢,先皇果然更青睞我們淵兒。”
“母后,為何會這樣?”
墨浩染盯著皇后,語氣裡是極力壓抑的怒火。
皇后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
墨浩染此刻正在氣頭上,哪裡肯閉嘴。
而且,他若是此刻還不說話,以後恐怕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墨塵淵登上皇位後,一定不會放過他。就單單他與皇后聯手爭奪過皇位這一項罪名,就足以讓他死一百次了。
不管怎樣,他都不能坐以待斃!
“母后不是說父皇有意立兒臣為儲君嗎?”
墨塵淵質問道。
他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皇后氣極,怒視著墨浩染。
心裡將他狠狠罵了一千遍。
蕭貴妃則趁機挑撥兩人的關係,“皇后定是見你可憐,說些好聽的話哄哄你,四殿下怎的當真了?”
洛清櫻則狀似無意道:“這種事情,沒有真憑實據,可不能作數的。”
聞言,墨浩染心思一動,想起皇后先前準備的聖旨,那聖旨他是見過的。
明明寫的是他的名字!
他走到皇后身邊,聲音帶著幾分陰狠,道:“母后不是有傳位聖旨嗎?為什麼不拿出來?”
蕭貴妃耳尖,聽到這話,從袖中取出一道明黃聖旨。
冷笑道:“四殿下說的可是這道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