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可以在她家白吃白住。

這是李一一對自己家裡面來的客人的最低要求，走時要帶走垃圾，來就得有貢獻。

計都被李一一拉著加強結界的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實在是李一一在pua這方面實在無師自通，再加上冰夷和五條悟打配合。

計都在李一一家住的第二天就被拉著拉結界了。

幹完活還一臉開心的計都，都不用李一一多高深的pua，就已經心甘情願主動去幹活了。

不僅改善了冰夷的結界，還用星辰之力改造了空間，讓海邊的瀑布和河流還有靈礦從另外的空間拐了個彎，變成了更加玄幻的懸掛的樣子。

像是宇宙之中沒有來處的銀河，縹緲又好看。

這片地方，已經很算得上神府仙境了。

計都在的這幾天每天都生活得充實地不行，陪練，逛街，收拾李一一的這片沙灘。

高懸在天上的少年星君，第一次對自己親手改造了很多的這個地方，有了點模模糊糊的喜愛。

趁著計都在，李一一和冰夷帶著他閒暇時候還去請教了對付魔氣最有經驗的天界戰神捲簾，說了來去因果之後，鬃須滿臉的捲簾也唏噓，平日裡只知道人類是偏執的，沒想到獸類的偏執更加可怕。

這幾天五條悟很忙。

幾乎都是李一一睡著了之後才回來。

即使大家都在同一個屋子裡睡覺休息，但是幾乎都不怎麼見得到。

就算五條悟每次回家都不開口，李一一也知道這次的麻煩大概是不小。

果然，計都回去當值的一天後，咒術界就開始死人了。

像是一場大戰即將拉開序幕，咒術界出現了很多特級咒靈，散落在全國各地，和之前的人皮餃子差不多的東西，弄死了好幾個普通的咒術師。

李一一把計都送走和冰夷趕到硝子的研究室的時候，硝子已經完成解剖了。

其實也沒什麼好解剖的，咒術師的死法一如既往地慘，慘到硝子最近飯都吃的少了。

高專裡大家都是一臉沉重。

人人都是愁雲慘淡的樣子。

連小蘿蔔頭們都安靜了很多。

狗卷棘恢復身體之後就一直在適應新的手臂，現在更加沉默了。

昔日和五條悟一樣搞怪的少年，現在臉上壓著沉重，連黑眼圈都重了很多。

隱隱有朝著乙骨猶太靠攏的趨勢。

李一一他們來的時候，狗卷棘還在練習體術和咒術。

胖達在一邊啃著零食陪著。

“屍體只剩下一堆殘肢，從留下來的頭顱來看，死前大概是陷入了極大的恐懼，”硝子洗乾淨了手，聞了聞沒什麼味道了，放心地用手卷著垂下來的頭髮玩。“酸與和兩面宿儺的力量。”

李一一看著殘缺的肢體，感慨不久之前還是活生生的人，現在已經變成了肉塊。

生命真是脆弱，不強大就要捱打，就要被砍，就有生命危險。

這個真理在哪裡都不過時。

“這是個老師傅啊，對人體的關節什麼的瞭解地很，庖丁解牛也不過如此了，只是剩下的肢體都拿去幹什麼了。”冰夷也很是新奇，在修仙界殺人都喜歡灰飛煙滅，留下肢體就等於留下了兇手自己所有的資訊，基本上在修仙界的命案，別說肢體，連灰都不知道在哪裡。

“拼湊成新的人皮大餃子唄，”李一一閉著眼唸了往生咒，“冰夷，我們動作要快點了，再這樣下去，死的人會越來越多，不是什麼好事情。”

“嗯。”

兩面宿儺和酸與的組合，之前就覺得噁心，現在更覺得噁心了。

這種肆意妄為的殺戮，是罪大惡極。

其實也不是他們不想找，主要是兩面宿儺要想藏起來實在是難找。

兩面宿儺詭異又強大的結界術，裡梅的任意門，酸與悄無聲息地拉人進入讓人恐懼的幻境，這樣的組合實在太過bug。

就算是找冥帥，也不是想找誰就能找誰的，因果宿命，沒有人願意為這樣的意外背上更多的因果。

因果多了，對普通修仙者都沒什麼好處，更何況是這些神祗。

他們有時候不是不說，而是真的不能說。

李一一手裡攥著兩面宿儺的命線用力地摩挲，之前還能有點反應，現在這根命線是徹底沒反應了，大概是酸與那邊有什麼亂七八糟的術法隔絕了命線的絕對吸引。

但是，這個國家就這麼點地方，能有多大呢。

只要有時間，一個個地方掀開來找，總有一天能找到。

但是現在，他們最缺的就是時間。

誰都不知道那三個瘋子會在他們沒有頭緒亂找的時候製造出多少特級咒靈來。

時間拖得越久，死的人只會更多。

“那要不就引他們出來？”

總有些東西，是兩面宿儺怎麼都拒絕不了的，例如。

李一一抬眸和冰夷對上眼，同時出聲，“手指。”

顯然，兩個人想到一起去了。

拿著他的手指，就不怕兩面宿儺不上門。

遲早，他得上門來。

他們都想不出還有什麼比恢復自己全盛時期實力對兩面宿儺更有誘惑的事情了。

只是最後的主要戰力，大概還是五條悟。

他們對咒術，可以抵抗，但是沒有徹底清除的力量。

靈力和咒力，念起來雖然只差了一個字，但是現實裡完全是兩種不一樣的東西。

咒術界現在人人自危，特級咒術師本來就少，更多的是普通的咒術師，二級或者更低一級，最危險的就是這些咒術師。

五條悟現在覺得，自己被自己架起來了。

被兩面宿儺和酸與架起來了。

這幾天，死在他們手裡的咒術師已經超過十個。

都是同樣的兇殘的死法，更甚者，有些咒術家族裡的咒術師都已經開始出現死亡。

咒術界所有人的眼睛都已經瞄上了五條悟這個咒術師最強。

“五條家主，本來作為咒術界現在的最強，您就應該站出來才對，這樣力量的敵人，已經不是我們能應付得來的。”

寬大的咒術高層議事廳裡面，坐滿了其他的咒術家族選出來的代表。

說話的就是被咒術家族推出來的代表，一位頭髮都已經發白，說話都要靠拄著柺杖的老人。

似乎是知道自己的發言是在五條悟的怒點上蹦迪，但是又急的不想循循善誘，只能低著聲音還吞吞吐吐。

說完還往後退了退，他很怕下一秒五條悟的殺招就落到他快禿完的頭上。

五條悟今天本來是要試試新的方法找兩面宿儺的，但是被這些剩下的老東西和五條本家的那些人叫過來開會，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簡直浪費時間。

他不知道現在只有他能對付兩面宿儺嗎，要他們站在這裡提醒嗎。

五條悟沒說話，他今天想早點回家吃飯，不然那個家裡的那條人魚可不會像五條家的管家一樣隨時準備自己愛吃的東西。

“五條家主，你總得站出來說個話才行！”

到五條悟面前還敢說話這麼勇的，果然只有以前御三家之一的加茂家。

他們加茂家現在還沒有人員傷亡，但是誰知道哪天這禍事就落到他們頭上。

說話的是站在黃色頭髮少年身後的一個老者，是加茂家活得最久的一個老人家。

五條悟眼神一閃，隨著看過去的眼神一起過去的，還有眼底濃濃的殺意。

他們真的很吵。

李一一站在外面迴廊的另一頭放出神識聽著，心裡道一句果然如此。

咒術界這樣聯盟的方式短暫和平相處，果然不夠牢靠。

之前一直太平，完全就是敵人不夠強大。

當大環境是太平的時候，大家都平安無事的時候，力量、背景、影響力綜合來看，五條悟他背後的五條家是不可置疑的頭一個。

五條悟血洗了之前的高層，換上的人除了五條本家的自己人，還有一些其他咒術家族的代表。

是以前的中立派。

在向五條悟投誠之後，換來的就是做到現在咒術高層的位置。

站在他們的角度，他們向更強大的五條悟尋求庇護，這件事情本身沒有錯。

我們擁護了你，那麼你就要為我們的擁護做出貢獻，做出犧牲。

當時五條悟站在這個位置的時候也確實是有這個打算的。

現在也依舊有。

只是現在的情況，他們大概不知道，五條悟比他們更焦慮。

普通人那邊的代表們反而是最平靜的。

不管咒術界的敵人多麼強大，他們本來就是容易死的一方，而且因為沒有自保能力，他們更清楚現在咒術界的情勢和下一步的動作應該由誰說了算。

他們不用急著去尋求幫助，這次明顯敵人是衝著咒術師們來的。

死傷的普通人暫時還沒有，唯一一個被誤傷的，還是因為咒術界今天要開這個緊急的會，叫人把他們都接過來，有個司機在來的路上出了車禍。

五條悟依舊沒說話，只是站起來，冷著一張臉，哪怕只是站起來，壓迫感就已經足夠強大。

在走出門的前一腳五條悟回頭，墨鏡後面的眼睛像是結了冰。

他在看五條本家的人。

“以後這種無聊的會議不要再叫我，有這點時間，我還能多找一個兩面宿儺可能躲著的地方。”

五條悟走出來，沒有一個人敢攔。

大家都害怕，只是再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口。

五條悟帶出去找兩面宿儺的人，只有真希和乙骨猶太。

不論是之前的御三家還是現在咒術界的這些家族裡的人，五條悟招呼都沒打。

對實情的無知讓他們本能地害怕。

無知又弱小的，人們。

這是他一直選擇的保護的人。

五條悟一出來就看到等在迴廊的另一頭低著頭在想什麼的少女。

突然的疲憊感就是在看見李一一的那一瞬間湧出來的。

高大的男人後面誰都沒跟著，他一個人挺直著脊背，一步一步地走向一頭長髮披散著的少女。

走向自己的疲憊感來源。

李一一現在在想面對現在咒術界的辦法，但是明顯，敵人不解決，根本問題就不會解決。

回神的時候，五條悟的氣息已經離自己很近很近了。

她抬起頭，看著冷著臉走向自己的男人。

高大的男人戴著墨鏡，一頭雪色的頭髮軟軟地搭在額頭上。

他的身高和氣勢都讓人感受很強大的壓迫感。

更別說他現在還很生氣。

他現在肯定很生氣，雖然她看到他的嘴角是翹起來的，但是整個人給她的感覺都在說，他好生氣。

五條悟面對很多人都很有耐心，甚至耐心出奇地好。

他很多時候都很溫柔，雖然有時候做的事情實在有點離譜。

但是完全不影響他的魅力。

五條悟很有魅力，人格魅力爆炸的那種魅力。

只是現在，他的狀態過於狂躁。

六眼下意識地不斷想著解決問題的辦法，規整著各種資訊。

這樣被動的對腦子帶來的負擔，讓他現在很煩躁。

“結束了？回家嗎？”

五條悟拽著李一一的手，也沒看她，也沒有回答她。

他現在需要走出這個地方。

遠離這些讓他快要忍不住想全部殺掉的人。

李一一被五條悟拽著來到了他的秘密基地。

白天的秘密基地又是另外的景象。

之前酸與暴動的那個街道，就在秘密基地不遠。

短短的幾天，被毀掉的高樓大廈雖然還沒有被重新建起來，但是人流量已經恢復了。

腳下是密密麻麻來往的人和車輛。

聲音在高處聽得更清楚，下面汽車的鳴笛聲，還有人們說話的聲音，轟隆隆地全部攪在一起，

鑽進他們的耳朵裡。

這個時間正是中午太陽最大的時候。

身體的熱感和耳朵裡的噪音，都讓人想要暴走。

連她都快受不住，更別說現在本來就狀態極其不穩定的五條悟。

李一一支了個結界。

隔絕了一些太陽和熱量，灰黑色的結界看起來像是天上有什麼奇怪的飛行物投下來的影子。

往外面看得到外面，但是從外面看不到裡面。

真希給她普及了這個世界有個叫做監視器的東西后，她研究的這個結界就是對付這個的。

甚至於，因為五條悟也在，這個結界還隔絕了很多從四面八方來的資訊。

五條悟摘掉墨鏡看著自己的眼神，很明白地寫著：怎麼回事？這四個字。

“厲害吧！”

她有點得意地衝他笑了笑，“這是我跟冰夷學的結界，是修仙界的人閉關用的，可以暫時隔絕掉外面的所有資訊，但是你放心，一旦有危險靠近，這個結界會立刻發出警戒。”

五條悟半眯起眼睛看了看這個灰黑色的罩子，“原來是這樣，是專門為我去學習的嗎？”

李一一語塞，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這個結界她確實學了很久的。

學這個結界的時候也確實考慮到了五條悟。

冰夷說，感知危險這個功能是額外附加上去的，要在做結界術的時候也同時把預警的法陣也加上去，她學了好久才成功。

“啊，有點累。”

五條悟站在李一一身後，把頭低下去，慢慢地彎腰，最後把頭抵在李一一的肩膀上。

兩個人現在都站著，還沒來得及問五條悟大中午的不去吃飯來這裡幹什麼，已經這樣了。

李一一猜想五條悟最近都沒怎麼睡覺。

雖然現在五條悟也搬到她家裡，但是這幾天他和她在家裡幾乎都碰不到面，只能從他離開之後殘留的咒力知道他回來過。

她最近已經起得很早睡得很晚了，那五條悟得起的更早回來得更晚。

事實上，五條悟最近確實都沒怎麼睡覺。

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很多，好在乙骨猶太現在已經成長起來了，已經在無限地接近於五條悟理想中同伴的樣子。

真希也從他手裡接手了很多工過去。

但是即使如此，還是不夠。

找不到兩面宿儺，還有最近死掉的這麼多咒術師給他帶來的焦慮在今天被叫來開會的時候，到達了頂峰。

五條悟的頭髮好軟，和他這麼大個胚子非常違和。

他的頭髮像她和冰夷去貓咖摸過的布偶貓的毛一樣，軟和厚實又綿密。

她判斷，五條悟年紀大了應該也不會有禿頭的煩惱。

他的額頭現在抵在她的肩膀上，偏移的重心讓她有點站不穩，腳步趔趄差點摔倒。

他撈過她的肩膀，又是扶著又是靠著。

繼續把頭抵在在她的肩膀上。

從很早之前五條悟就已經習慣每天睡很短的時間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已經不記得了，在看到她之前他只是覺得煩躁，但是看到她之後，現在聞到她身上的味道，五條悟突然覺得很疲憊。

太久沒有好好睡覺，高度緊繃的精神，還有頻繁使用咒術來自身體的疲憊，瞬間一股腦湧上來。

她的身上有很淡的洗衣液的味道，還夾雜著太陽的味道。

靠上去的那一瞬間，像是一隻手把他的靈魂和思想全部都拉進了一條無聲的河流裡。

隔絕了外面所有的聲音，所有的資訊。

世界就像完全安靜了下來。

像是他還沒有熟練使用六眼的時候，還沒有那麼多資訊全部湧進他腦子裡的時候。

像是熨斗，把他褶皺起來的眉心和高強度緊張摺疊的靈魂一瞬間全部熨燙平整。

剛剛想要把囉嗦的人全部殺掉的狂躁，全部被河流沖刷乾淨。

他好像可以放任他自己在這條河流裡漂流，滑進深不見底的水底。

五條悟嘆了一口氣。

真是累。

不知道五條悟現在嘆這口氣什麼意思，但是李一一現在很是心虛。

她知道他最近很累，大概有百分之五十的原因都是因為她帶來的。

“你，要不要進我的神府裡面待一下？”

李一一問出這個問題完全沒有其他的意思。

她沒有想讓另一個人進入自己的神府，是一件多麼隱秘又親暱地過分的事情。

但是他現在好累狀態也很不好。

要是自己累的話，自己會躲到神府裡。

神府裡的絕對隱秘，給人的安全感和撫慰，能讓人重新洗乾淨靈魂。

她單純地想讓他舒服一些。

“你的神府？是什麼地方？”

他現在說話的時候，一貫地在最後一個字的發音上拖著些尾音，但是聲音疲憊極了。

又壓抑又疲憊。

“算是，一個可以讓你很舒服的地方。”

李一一的神府很大。

大到五條悟進來的時候，像是被吸進了黑洞裡。

進入短暫的黑暗之後，就來到了一個舒爽到極致的地方。

他進來的時候，差點舒服地叫出來。

像是你很冷的時候，全身都被凍僵了，突然進入了溫度合適的泉水裡，這樣的泉水包裹著你，安撫著你。

你被凍傷到快沒有知覺的身體四肢像是被這樣溫柔的泉水安撫了疼痛和寒冷。

這樣的舒服，真是讓人毛孔都張開。

第一次帶她心裡的別人來到自己的神府。

李一一有點拘謹，自己最隱秘的家，終於迎來了除了從小看自己長大的師傅和姉嬙師叔的第三個，人。

身後入眼是一片霧氣氤氳的山水之地，雲霧繚繞的遠山，參天的古樹，悅耳的鳥叫，糾結盤繞的古藤彼此擠擁著垂進散發著微光的泉水裡。

低頭看，是一望無垠的青綠草地，軟乎乎的，讓人一看就很想躺下來。

李一一已經躺在草地上了，每次從現實世界進來靈府，都能感受到靈魂被刮乾淨的激盪感。

每次進來都像是被一雙溫柔的大手撫慰了，把所有的疲憊和害怕都剔除掉，進來的靈魂是絕對安全感之下的安心。

自己的靈府，果然棒極了。

五條悟也坐下來，眼睛突然被一陣光閃到。

他望過去，遠處一株看不見樹頂的大樹下面有一間佔地很大的宅邸，他們離得這麼遠，都能看到看到太陽照耀閃著彩色光的圓筒型琉璃瓦，那應該是一件很大的宅邸。

讓他想到了在博物館展出才能看到的巍峨又大氣的華國古時候大戶人家的宅邸模型。

那些對古老又神秘的華國巍峨宅邸的想象，在看到那座宅子的時候有了實際的落地。

“在這裡你不用擔心有任何的危險，這裡很安全，你可以在這裡待一會。我身體裡的靈力會幫你緩解你的疲憊。”

五條悟轉頭俯視少女的眼睛，那雙漂亮的黑色眼睛此時正認真地看著自己。

她現在像是小時候看到的給人治病的醫生，現在正在輕聲溫柔地問他，你現在好點了嗎？

真是，讓人無法拒絕。

五條悟閉著眼躺下，剛剛那種沉溺在寂靜無聲河流裡的感覺又來了。

整個人被無聲的，輕輕淌過的水流熨燙舒展了的舒服。

沒有任何雜亂資訊的干擾，現在的他簡直輕的快要飄起來。

她的神府是這樣舒服的存在啊。

五條悟喟嘆一聲。

看來他對自己的神府很是滿意。

李一一正想驕傲地給他介紹自己的神府，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趴在了五條悟身上。

他單手，就把人翻到了自己身上。

輕飄飄的體重壓在自己身上，給了他安心的重量感，別樣的親暱也讓他有了，啊，親暱是這樣的感覺的滿足。

李一一趴在五條悟的胸口，蹭了蹭，把自己的臉枕在了他左邊心口上。

這個感覺，和當時剛收服冰夷的時候，回御獸宗的路上，冰夷龍身變小讓她趴在他的龍脖子上回家的感覺很像。

安靜的這片世界，世外桃源一般能讓他暫時躲開了最近的所有亂七八糟的事情。

靈府的靈氣充裕地過分，簡直是主動地擠開他們的毛孔往身體裡面鑽。

第一次感受到靈氣進到身體的五條悟放開了身體下意識的排外和戒備，接受了來自這個少女精神和靈魂深處最隱秘的力量。

這樣的撫慰，實在太有誘惑力。

即使是最強，也暫時放任了自己，滑進這片深不可見底的溫柔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