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青梧嘴角的弧度斂了些許。

“嗯。”

她看著赤華，隨後補充道：“他應當是喜歡月華海域的大公主。”

她同帝長贏之間...

強求不得的事情，自然應該早做了斷。

赤華笑：“是好事。”

“那小殿下傷心嗎？”

蒼玹扔掉的巨斧又攥回手裡了，臉上的表情隱隱有殺意。

真該死！

他們小殿下這麼優秀的人...帝長贏個王八蛋竟然還敢辜負小殿下。

他要去把人剁成肉醬！

雲青梧：“......”

赤華的詢問讓雲青梧有瞬間的沉默。

難過嗎？

呃...

確實是難過的吧...但是這麼久了，若非赤華提起她早就將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有點兒難過，但不多。

這些日子幾乎天天和殷淮野在一起，快樂和愉悅充斥著生活的每一寸。

“不。”

雲青梧實話實說。

赤華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長了。

...

赤華和蒼玹並沒有在雲霧川太久就又去了小世界。

走之前，蒼玹特意去大鬧東皇域，將帝長贏和楚明月的事情鬧的人盡皆知。

而事實上，早就有各種小道訊息不脛而走，在神界之中偷偷流傳。

蒼玹如今這般，便讓那些原本並不可信的流言蜚語真實起來。

他出了口惡氣，順便給小殿下留了點兒話本。

這是他在上個小世界學到的方法。

看話本，有利於增強小殿下辨別渣男的能力。

...

雲青梧開啟了蒼玹神神秘秘給她留下的東西。

是民間的話本。

講的是公主和質子的故事。

倒還有些意思，她看書的時候坐的端正。

直到看到那公主對質子表達愛意，試探著吻上質子的唇，然後質子看不清心意落荒而逃的時候。

雲青梧手中的茶杯落輕輕落在了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好像...

做了件蠢事。

吻不是謝謝。

是愛。

那她這段時間和殷淮野...

集市、山頂、書房、妖域......

有一瞬間，複雜的情緒幾乎將她完全淹沒。

她說不出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總之，她甚至想在床上滾幾圈，也無法平息那種抓心撓肺的心情。

...

殷淮野下午找到雲青梧的時候，少女正端坐在外邊石椅上。

而桌子上空空如也。

“做什麼？”

殷淮野手裡提著糕點，放在雲青梧面前的空白。

少女似猛然被驚醒般，抬頭看向他。

隨後很快又重新低頭。

“沒...沒什麼？”

雲青梧聲音有些小，只覺得雙頰發燙，心臟跳得很快。

她只要想要同殷淮野的那些畫面...

都怪書中描寫的太過香豔露骨。

殷淮野：“......”

他太瞭解雲青梧了。

純潔的好似通透無瑕的白玉般。

如今這樣閃避的眼神...

殷淮野心底突然一緊。

為什麼...突然抗拒他了？

他輕輕支撐在石桌上的手慢慢用力，最終握成拳，手背上青筋凸起。

為什麼？

是突然覺得他太過邪惡、太過黑暗，不願意再接近了嗎？

殷淮野低頭，目光直白地望著少女。

而少女始終垂眸，再未看向他。

殷淮野心臟猛烈地跳動著，血液奔騰，醞釀著無法壓抑的暴戾和兇狠。

為什麼不願意看他？

是覺得他噁心嗎？

那為什麼不早點兒覺得！

現在想要抽身而退，可能嗎！？

殷淮野眼底壓抑的情緒越來越洶湧。

“殷淮野...我......”

雲青梧猛然抬頭，她鼓起勇氣直視那雙猩紅的雙眸。

明明戾氣和兇狠並存，少女卻絲毫不畏懼。

殷淮野：“......”

他儘量讓自己看上去顯得比較平靜。

說吧...

那些謾罵惡毒的詞彙他聽過很多遍了。

無非就是那幾句話，有什麼？

說出來吧，說清楚一點，結束這段荒唐的關係吧。

“我...嗯......”

“嗯...”

雲青梧有些難以啟齒。

她要如何說，說這麼久以來，她都在輕薄他嗎？

殷淮野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諷刺的意味逐漸加重。

“我對不起你。”

雲青梧終於說了出口。

“嗯？”

這種視死如歸的表情他從未在雲青梧臉上看到。

但是...

殷淮野突然鬆了口氣。

對不起？

什麼對不起。

雲青梧是否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他並不在意。

至少少女的態度...

並非他想的那樣不可挽回。

“親吻...親吻是喜歡的意思。”

雲青梧站了起來，神色認真：“抱歉，我也方才知道。”

殷淮野：“......”

懸著的心突然落下。

像是死了又活了。

他無法說出那種感覺。

所有陰霾和戾氣轉瞬之間一掃而光。

親吻...

是喜歡嗎？

殷淮野突然笑了。

他看著少女認真的臉。

是的。

他從頭到尾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但...真的是喜歡嗎？

他說不清楚。

只想佔有，想要她永遠陪在他身邊。

使得他這黑暗的人生之中有一抹亮色。

“我...”雲青梧抬眸，看向殷淮野。

“你能原諒我的無知嗎？”

她相當坦然。

倒讓殷淮野心中不爽。

親也親了這麼久，現在就想要將他推開嗎？

是誰？

究竟是誰告訴了雲青梧親吻的含義！

殷淮野面上仍然是笑著的，那雙狹長的丹鳳眼讓人捉摸不透。

“當然。”

殷淮野低笑出聲。

是他在誘惑神女啊。

原諒？

她不需要被原諒。

“我們還能做朋友嗎？”雲青梧鬆了口氣，眼底終於染上了些許亮色.

她原以為他會生氣。

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會降到冰點。

還好...

還好殷淮野寬容大度。

她實在是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她無法想象重新回到以前那種孤寂的生活。

猝不及防對上雲青梧的雙眸。

那樣的目光純澈而又熱烈。

殷淮野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自慚形穢。

那些骯髒的思想隱藏在黑暗之中，不敢同光芒靠近。

還能做朋友嗎？

殷淮野將這句話默唸了很多遍。

最終，他鄭重地給出了他的回答。

——“不行。”

怎麼能...做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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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今天很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