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著操震行離開的樣子，陳法新嘆息了一聲，這小子的邀請太過熱情，以至於自己根本無法拒絕。

生活會有一群人，對於外人撒潑打滾，欠錢不還，但對自己人卻掏心掏肺，因為對你太好，以至於你聽到他幹出這種事，第一反應就是“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清閣苑，一桌子菜，還有兩瓶夢之藍。

“震行，這次破費了啊。”陳老師略帶嚴肅的說道，這規格對於學生來說奢侈了，尤其兩瓶海之藍都一千+了，雖然知道這小子最近掙錢了，但這樣大手大腳總歸不好，尤其是這錢還是機緣巧合掙的，以後不可能再有這樣的運氣了。

當然學生弄這麼大排場，陳老師當然還是挺有面子的。

“哪有，就怕招待不周了。”

操震行拿著夢之藍為老師和同學倒酒。

“震行，太客氣了。”陳老師道，現在操震行這樣，他更是挑不出一點毛病。

“我知道老師照顧我，但我自己要做到位了。”操震行認真的說道。

這小子明明挺會做事的，怎麼到網上就那個樣子了，陳法新又感嘆道。

包廂裡燈光昏黃，操震行為大家把美酒斟滿，最後給自己倒了一杯。

“感謝老師和朋友對我的幫助，多的不說，都在酒裡。”操震行舉杯一飲而盡。

“震行，慢點。”陳老師慌忙阻止道，但操震行動作實在太快，只能舉杯回應，裴蕭幾個也連忙端起酒杯。

“我就開頭跟大家客氣一下。”操震行喝完後，掃視了一圈道，“咱們都是自己人，所以我們也不搞酒桌文化那一套，能喝的喝，我陪著，不能喝就別逞強，身體要緊，還是那句話，咱們都是自己人，怎麼高興怎麼來。”

“好！”

包廂裡響起了不太整齊的掌聲。

“陳老師，這杯先敬你。”吃了一會，操震行起身敬酒。

“好好。”

“班長沒你，我真做不來，來這杯我幹了。”

“這沒說的。”

“亮子，咱們處的時間最長，真是感謝當初我苦難的時候，你請我吃鴨腿飯的時候。”

陳亮一聽這，頓時有點慌了，生怕操震行細說，幸好操震行說完這句話時就開始敬酒了，陳亮馬上回應，喝得比操震行還快。

“一峰，你好像不能喝酒，用飲料吧。”操震行舉杯的時候提醒道。

操震行同學居然記得自己不能喝酒，黃一峰心中一陣感動，但還是倔強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看到操震行想說話先說道，“就這一杯，剩下的我喝果汁。”

酒過三巡，其樂融融。

大家聊著笑著，今夜很開心。

“震行啊。”陳法新臉上有些微紅，用心良苦的勸道，“你現在是藝人了，藝人的話，就就要謹言慎行，這樣才能在文娛圈走得更遠。”

看到操震行在現實中這麼會來事，陳法新更不想看到他和人在網上吵架，影響未來的發展，不過也只能委婉的勸。

其他人也都看向操震行，目光中帶著幾分期許，推杯換盞之間，敞開心扉後，彼此關係更近了一步，也希望操震行的未來更好。

“藝人？”操震行冷笑一聲，“他們甚至都不願意叫我一聲歌手。”

操震行這句話，讓微醺的眾人腦袋都宕機了一會兒，須臾後才開始重啟。

是啊，全網都在罵操震行，有一說一，有誰把操震行當一個藝人？

你們都不把他當藝人了，憑什麼要按照藝人的水準去要求操震行的言行舉止？

話雖如此，但總感覺有些地方不大對勁。

“老師，兄弟們，吃得怎麼樣，我再添倆菜吧。”操震行看到眾人略帶迷茫熱情招呼道，他的道路清澈無比，不會因為別人的建議就改變方向。

他要做的事情對於現世娛樂圈來說就是逆天而行，就像華夏火星哥，唱歌被說成作法，無論幹什麼都得不到外人的認可，那不如搞些永遠的神的人設牢牢抓住自己的基本盤，發展成類似宗教的東西，外界的詆譭更會堅定粉絲的決心，明星的一言一行，粉絲也會像神諭一樣解讀。

不過操震行也提供不了精神的滿足，但他可以提供金錢上的愉悅，就像考試一樣，作弊的人受到處罰成績作廢，未來還受影響，那作弊的人就會越來越少。

但如果考試，作弊了獲得了同樣的機會，被發現也沒人處罰，自然也會有更多人去作弊，如果一首不好的歌都能賺得盆滿缽滿，會有多少人堅持本心，用心作良作呢？恐怕只有像濮樹那樣的傻子才會幹吧。

看起來像是劣幣驅逐良幣，但等我佔領市場後，誰是良誰是劣還不是我說了算？

陳老師和裴蕭還在回味到底哪裡怪異了，根本就沒想到面前熱情的小夥子竟然有這樣的雄心壯志。

“不了，不了。”陳老師停了幾秒想起操震行剛才說要添菜才擺手拒絕道。

“飽了，飽了。”同學反應過來也拒絕道，這麼好的菜，還剩下大半呢。

“吃好就行。”操震行站了起來，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幾個紅包，看著大家表情變幻，於是先道，“大家別急著拒絕。”

我也沒拒絕啊。陳亮直愣愣的看著紅包。

“這次沒有大家的幫助，我的《寒山別哭》不可能取得如此成功，春秋時期，孔子的徒弟自貢贖回一名魯人，卻拒絕了魯國的贖金，但卻被孔子訓斥‘自貢啊，你領取贖金不會影響你的品行，但你不領取贖金，以後卻沒人願意再贖回魯國人了’。”操震行看著包廂的各位，也裝作用夫子的語氣道，

“你們盡心盡力的幫助我，收到酬勞也不影響自己的品行，為什麼要拒絕呢？”操震行攤開雙手。

你瞧瞧這話說的，這紅包不收反倒是不對了。本來就想拿紅包的陳亮這下更理直氣壯了。

“不行，我不能要。”陳老師看到第一個紅包竟然是給自己連忙拒絕道。

不是，陳法新你怎麼回事？陳亮瞪著了這姓陳的一眼，操老師剛說過自貢贖人的故事，你怎麼就左耳進右耳出？

“我就算了，我是老師，收了性質就不一樣了，而且我也沒幫你什麼，給他們就行了。”如果他不收，學生就不好意思拿了，陳法新看著操震行解釋道。

這當然是高估自己學生的品格了，就算他不收，學生也只會表面客氣一下。

這還差不多。陳亮這時表情開始舒展起來。

裴蕭先拿到紅包，外面有硬殼紅紙的時候，不大明顯，但摸到厚度的時候，裴蕭愣住了，但出於禮貌並沒有開啟。

“大家收拾收拾，一會去唱K吧。”操震行說道。

“我就不去了，你們師孃看得緊。”陳法新婉拒道，有他在，學生肯定放不開，至於師孃根本就不管他死到哪裡去了。

“那我先去送陳老師，你們打個車先去紅浪漫，二樓04風情天涯包廂，我訂好了。”操震行對著裴蕭說道。

幾人應了一聲，然後攔了輛車離開了。

“唉，小操，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到學校門口，看著操震行遞來的東西，陳法新眉頭微蹙。

“買的，退不了，老師你受累一下。”操震行把兩瓶夢之藍過去。

“哎呀，你們留著自己喝就行了。”陳法新伸手託著瓶底拒絕道。

“老師，我們最近還要練歌呢，放壞了就浪費了。”操震行不由分說鬆開了手，“老師，陳亮還在等著我呢，先走了。”

“那行，有空來老師家裡陪老師喝一杯。”陳法新道，這小子都找這麼拙劣的藉口，他再不領情就讓他難堪了。

當老師的，得照顧到學生的情緒。

況且經過今晚，陳法新也覺得這小子挺合自己胃口，拋開他的歌不談的話，也是因為今晚，陳法新才發現之前錯得有多麼離譜。

操震行如果是傻子的話，陳亮這小子就是草履蟲了。

……

坐上計程車，剛過路口，陳亮就迫不及待的拆開了紅包。

“看你的樣子。”裴蕭不屑道，手下的動作卻出奇一致。

從車裡昏暗的燈光看到紅包內厚厚的一疊時，三人都傻了眼，摸的時候都覺得挺厚，但沒想到居然有兩千塊。

“還有一張卡。”黃一峰突然夾出一張卡，剩下兩人也很快從紅包底部摸出了同樣的卡。

看了一下是沃特瑪的超市購物卡，雖然上面沒寫金額，但記得最小金額好像是888的吧。

“這……”三人都不說話了。

別看《寒山別哭》熱歌榜妥妥第一，但按照全網罵的差評率，播放收益轉換並不會有多少錢，只有登頂的5W獎勵金，現在一下子就分了最少小一萬了，剛才那頓飯帶酒也小兩千了吧。

如果不是老師沒要紅包，那至少得是小一萬五了。

《寒山別哭》是操震行作詞作曲，編曲也是他在統籌，他們幾個只是按照操震行的演奏和，但操震行卻願意給他們包一個這麼大的紅包，而且不收都不行。

問爸爸要生活費也得挨幾句教訓吧，但震行他……

《寒山別哭》不好？

哪裡不好了？

有沒有想想是不是自己的音樂審美不夠？

……

“震行來啊，快坐。”裴蕭他們正吃著水果，唱著歌，看到操震行進來，都起身歡迎道，嘴角都快咧到太陽穴了。

震行一來，裴蕭就把話筒讓給了操震行，讓他點歌。

“什麼破KTV，連我的歌都沒有！”操震行點歌時，卻發現根本沒有《寒山別哭》。

“就是，太不識貨了！”

“等會，找老闆娘問問怎麼回事！”陳亮更是站起身準備去找老闆娘討說法。

收了錢的一眾，也開始睜眼說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