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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灑近微微淡光,沈淮醒的很早,慵懶的倚靠在床頭。

他看著睡在一旁的女人,手指微微碰了下她捲翹的睫毛,沈淮也沒想過,他居然會和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纏綿了一夜。

掐滅手裡的煙,沈淮覺得有些熱,裹了件乾淨的浴袍,走進浴室開啟花灑的門閥,冷水從上往下澆灌著他的身體,他的眉頭微微緊蹙,彷彿像是不捨得衝去女人殘留在自己身上那淡淡的香氣。

池晚星是被水聲吵醒的,她睜開眼睛,昨晚的一切讓她的四肢絲毫沒有力氣,紅酒殘留的後餘也讓她有些頭疼。

她艱難的從床上坐起,緩了緩神,環顧了四周。

周圍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床以及陌生的香水味。

什麼情況?

“嘶....”她頭疼得厲害。

聽著浴室裡潺潺的水聲,再看看房間裡散落一地的衣服,男人的白色襯衣,她的紅色連衣裙,就好端端的,被扔在了那裡。

所有的思緒在這一刻被開啟,池晚星徹底回過神。

自己這是跟人家玩一夜情來了?!

哎呦我的活菩薩啊,這潑天的福氣,給你要不要啊?

池晚星不禁打了個冷顫。

雖然自己單身了二十五年,但老天真的沒必要上趕著給她送男人啊。

池晚星看到右手邊床頭櫃上男人的腕錶,又看了看菸灰缸裡還未燃盡的菸頭,再看看被子裡沒有任何東西遮擋身體的自己。

那種感覺,更像被人撕下一張偽裝很久的皮囊,露出貪婪又虛偽的靈魂,可怕至極。

“池晚星,你可太行了。”

池晚星一邊吐槽自己,一邊踮著腳收拾著散落的衣服。

她已經很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了,找到包裡的手機想看下時間,卻發現就連手機也不幫她,絲毫不給她留一點電。

“這個時候沒電,小心老孃回去就給你換了!”

趁著男人洗澡的功夫,池晚星迅速的把衣服穿好,又從包裡拿出化妝鏡看了看自己的樣子。

還行,依舊美麗動人。

但是這麼荒唐的事情,池晚星還真是第一次做,而且她完全記不起男人什麼模樣。

看著菸灰缸裡數不清的菸頭,池晚星心裡咯噔一下。

不會吧?還是個中年油膩大叔?

她真的太無語了,只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簡單收拾之後,池晚星提著自己的高跟鞋,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門。

臨走前,還慌亂的遺忘了一張名片。

**

因為工作原因,沈淮經常會跟商場上的合作伙伴談到很晚,於是便成了這家會所的高階會員,所以這間套房也成了他的第二個家。

沈淮塔拉著拖鞋從浴室裡出來,從衣櫃裡找出來一件藏藍色的睡衣,換好衣服,沈淮走到鏡子前,整理了散落在額前的碎髮,和平時一樣,一張冷峻孤傲的臉,看起來沒有任何表情,卻又帥的離譜。

本想著等池晚星醒了,就跟她坦白,他會負責。

可沈淮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昨晚那個女人已經不見蹤影。

他只看到潔白床上那張被遺忘的藏藍色名片,和床單上被染的十分奪人眼球的一抹紅色。

沈淮走到床邊,撿起了落在床上的那張小卡片。

“池晚星。”

他輕口的念出了卡片上的名字。

倒也覺得這名字和她的人一樣,好聽又好看,還很舒服。

沈淮的表情甚至還有點,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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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大廈,24層,星辰傳媒。

“你們總監呢?”

原本安靜的辦公室被一陣狂躁的嘶吼聲搞的格外緊張。

陳延濤怒氣衝衝的將檔案摔到桌上,整個會議室的人大氣都不敢喘。

徐思儀不敢抬頭,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總..總監還沒來。”

陳延濤的眼睛瞪的比驢還大,火氣正盛:“這麼小的錯誤都能犯,我養你們幹什麼?給我送終嗎?”

陳延濤四十來歲,典型的地中海加啤酒肚,三十歲辭掉了公務員,家裡人都說他是閒的,好好的鐵飯碗不要,非要開什麼傳媒公司,錢沒掙著幾個,頭髮倒是掉了不少,可只有陳延濤自己知道,他開的不是公司,是情懷。

每次一到大專案,陳延濤總是催命似的讓大家趕進度,有的時候飯還沒吃完,便又要埋頭工作,所以公司的員工給他取了一個“親切”的稱號,催命陳。

整個公司裡大家最怕的,就是陳延濤的臭脾氣,陰晴不定。

業績好了,帶大家團個建唱個K什麼的,業績不好,拉個臉子像是早上出門踩了狗屎一樣。

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大概除了會議室裡的人,沒幾個知道的。

人事總監蘇可聞聲不對,一路小跑到策劃部,見白菲菲一臉焦急的打著電話,她的心情也跟著緊張起來:“怎麼回事啊,老陳可是半年沒發過這麼大的脾氣了。”

小白見電話一直打不通,臉上又寫掛滿了緊張,轉頭向蘇可解釋:“好像是因為我們的競標的方案出了點問題,甲方覺得我們只有誠意,沒有創意,又因為報價太高,直接把我們pass了。”

坐在一旁的陳倩小聲附和:“那可是佳人集團,這下公司可損失了一個巨有錢的甲方爸爸。”

三個人正小聲的嘀咕著,會議室裡又傳來聲振屋瓦的嘶吼,蘇可已經不敢想會議室裡那幾個人是死是活,緊忙拍了拍白菲菲的肩膀:“快,趕緊給你們老大打電話,命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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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晚星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明明天熱的不行,可她走進公司的時候,卻感受到了一陣刺骨的陰冷。

“老大,你可算來了,電話也打不通,急死我了。”白菲菲接過池晚星的包,一臉的焦急和恐慌。

“身體有點不太舒服,起晚了,手機沒充電。”池晚星晃了晃手機。

聽著會議室裡那滔滔不絕的罵聲,轉頭看向白菲菲,“怎麼了這是?”

小白喘了口氣,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池晚星。

“上個月我們加班加點做的方案標,被甲方廢標了,思儀最後打包檔案封標的時候,把我們之前作廢的報價整理進去了,陳總本來以為這次我們肯定能中標,結果他們專案負責人在看標書的時候,立馬...”

白菲菲說到這停了一下,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

“沒事,去辦公室慢慢說。”

池晚星帶著白菲菲回了辦公室,終於給手機充上了電。

白菲菲也不敢很大聲,關好辦公室的門,小聲嘀咕:“立馬臉就綠了,說我們也不是很大的傳媒公司,沒有創意就算了,還敢報價這麼高....”

池晚星聽完,一下就猜出這是佳人集團避雷小型傳媒公司的慣用手段,要是說方案毫無創意,那根本不可能,身為星辰的策劃總監,這點把握她還是有的。

這一回來就趕上陳延濤發飆,點也真是夠背的。

“老大,快救救會議室裡的小夥伴吧。”

小白一臉的委屈樣惹笑了她,像個受了驚的小白兔似的。

“放心吧。”池晚星拍了拍小白的肩膀,朝會議室走去。

池晚星不緊不慢的走到會議室門口,敲了敲門,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整個會議室裡負責這次專案的同事全都慄慄危懼,齊刷刷的看向她。

救星終於來了。

池晚星剛進來,屁股還沒坐下,陳延濤的臉明顯更臭了:“池晚星,你手底下的人就是這麼辦事的?”

池晚星見慣了陳延濤這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在他手底下工作四年,陳延濤什麼狗脾氣,她最清楚。

“老闆,這策劃案上的報價是我讓思儀這麼寫的。”

池晚星倒吸了一口涼氣,身為總監,她自然是要替手底下的人背了這口鍋。

“你說什麼?你讓這麼寫的?”

“池晚星,你的腦子呢,以前不是挺聰明的嗎?這後果你給我擔得起嗎!”

還沒等人開口解釋,陳延濤那大嘴就跟機關槍一樣突突個沒完,著實有點煩人。

按道理來說,平時去談方案,沒過也就算了,陳延濤也就當試試水,沒什麼大的反應。

可這次損失的是佳人集團,國內知名企業,川海市的商業巨亨。

那是什麼概念,大概是陳延濤苦苦奮鬥四十年後撒手人寰了錢沒花完一樣?

聽起來是很心疼。

池晚星走向會議室的飲水機前,接了杯水,放到陳延濤面前:“陳總您想想,佳人集團實力那麼強,最初只是在時尚界草草的鋪了條路,就做出這麼好的成績,現在公司又準備開展商場專案,憑我們公司的活動經驗,策劃案上的報價一年二千萬真的不多,如果...”

池晚星見陳延濤臉色稍微平和了些,拉了把椅子坐在了下來。

“如果什麼?”

陳延濤見池晚星振振有詞,頓時來了興趣。

聽見陳延濤主動接話,池晚星這才有了底氣,繼續道:“如果佳人集團最後不選擇我們,那他們幾乎也沒得選,我在您身邊工作四年,學到的東西自然不少,整個川海市傳媒行業的公司啊,還就屬您乾的最好。”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陳延濤這人就喜歡撿著好聽的聽,池晚星這人,又喜歡撿著好聽的說,一個敢說,一個敢聽,自然而然,事情就解決了。

辦公室所有人都對池晚星豎起了大拇指。

果然,拍馬屁這一套,還就只有她能辦的了。

池晚星衝同事揚了揚眉:“佳人集團這次商場開業活動,不就是想找一個經驗豐富,符合佳人定位的傳媒公司嗎?恰好我們能提供的,剛好符合他們的標準,優質的主播,出色的運營團隊,咱們給川海那麼多企業做過活動,我敢保證,只要拿下佳人集團全年的市場活動,絕對讓咱們公司的收益,翻三倍!”

陳延濤的怒氣鬆懈了一番,斜眼瞅著池晚星,平時也沒見這丫頭有這一套說辭。

他顯然有些質疑,語氣裡帶著一股不屑:“晚星啊,都指著鼻子罵我們沒本事了,你還能拿的下?”

池晚星看著陳延濤的啤酒肚,就有點招架不住,老男人的油膩在他身上簡直體現的淋漓盡致。

“他們第一次招標也沒有很滿意的公司,再給我幾天,我去試試。”

其實池晚星說完就後悔了,佳人集團可不是小公司,搞定它哪有那麼容易,要不是想著儘快結束和這老油貨的嘴仗,誰愛接誰接去。

“你還挺自信,一週拿不下,工資減半發!”

陳延濤掛著稍微緩解的臭臉摔門而出,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得嘞。”

池晚星一副殷勤樣,送陳延濤出門。

也不知道這狗脾氣隨誰。

全公司也就池晚星能把他炸起來的毛捋順。

要不是看星辰在傳媒行業做的出色,池晚星才不可能忍受他的臭脾氣。

池晚星從大學實習就跟著他,數數現在也快四年了。

實習的時候,池晚星拿著自己在校時接的幾個兼職活動策劃書,就跑去傳媒公司面試。

結果陳延濤一眼就相中了這機靈的小丫頭,把她留下來鍛鍊鍛鍊也挺好。

誰也沒想到她剛上班第一天,就因為不滿意甲方的各種要求,當著陳延濤的面把甲方給懟了,直接把他氣進醫院掛了水,池晚星還要好聲好氣的伺候他。

要不是看她有頭腦又機靈,陳延濤早就把她開了。

其實佳人集團這次的策劃案出了問題,真的一點也不怪她。

當時整理策劃案的時候,陳延濤以帶她學習為理由,拉著她去見客戶替他擋酒。

池晚星自己沒喝多,陳延濤倒是醉的像條狗,唯唯諾諾的答應著甲方的各種要求,到頭來這些活還不都是堆給她幹。

現在方案出現問題了知道往她身上怪了,要不是硬拉著她去陪酒,能有這檔事?

屬實有點活該了。

池晚星真恨不得給他個大比兜。

從會議室裡出來,池晚星直接將之前的招標檔案扔到粉碎機裡粉碎掉。

本以為陳延濤會很憤怒的摘了自己的烏紗帽,畢竟佳人集團這麼重要的金主爸爸砸在她的手裡,換做別的老闆早就罵了員工十八代祖宗了,沒想到這次陳延濤又給自己放了水。

一整個下午,池晚星都在跟團隊的同事們重新整理方案,既然自己吹了這個牛,要是拿不下來這個專案,就真的離失業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