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派出的快馬越過鎮北軍的隊伍,快馬加鞭的跑回京。
“一群廢物。”騎在馬上的雲玄度,白衣黑甲,姿態鄙睨。
對這些禮部人員都嗤之以鼻,淨整些有的沒的來膈應人,有他收拾的時候。
與他策馬並行的雲玄月,銀甲泛光,紅衣獵獵。
即使沒經過班師回朝的陣仗,她也知道禮部這樣的迎接隊伍很是簡陋。
北境死了十幾萬將士和無數百姓,大雍朝廷難道也死了一批人?
要不然怎麼才這麼點人來迎接大雍功勳之爵鎮北侯,大雍英勇之軍鎮北軍。
鎮北軍不是去剿匪,他們打的是烏古大軍,以少對多的殺了十幾萬侵犯大雍之敵的鎮北軍!!
這幫在京都安逸度日的朝廷官員,他們在做什麼?
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雲玄月難掩惱怒,暗暗咬牙。
既然上臺了,就儘快決出勝負吧!
如此才好大刀闊斧的把那些朝廷毒害一一拔除。
功勳之將得不到應有禮遇,英勇之軍得不到應有尊重。
日後誰還會為大雍拼命,誰還會為慕氏江山出力。
腐爛之肉不去,新骨難長。
禮部派出的快馬拼命的往回跑,鎮北軍正常行軍趕路。
鎮北侯留夠給禮部準備的時間,在申時末才到達京都城外三里之地。
但禮部並沒有在這裡設立祭壇去煞敬英烈,也沒有任何禮部的人在忙碌。
有的是四面圍過來的京郊大營的兵將,以及城衛司佇列。
“鎮北侯,你枉顧禮部安排,擅自帶兵入京,兵臨城下意欲何為?”
城衛司領督孟仁志帶著副將提刀跨馬過來,停在不遠處厲聲質問。
京郊大營統領李武揚雖然也來了,但他並未出列。
目測鎮北侯只帶了兩千來人回來,這樣子哪裡像是要造反的態勢。
恐怕是有人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把他們京郊大營搬來利用了。
做為皇家直轄的護京衛隊,他們保護京都安危,鎮北侯只要沒有危及到京都,他們就不能強套罪名。
但有人想要給鎮北侯套上造反的罪名,他是看出來了。
如今天子病重,儲君未立,一步不慎極有可能萬劫不復,李武揚謹慎的保持沉默。
也讓底下的人不要輕舉妄動。
鎮北侯下了馬車看向對他囂張質問的城衛司領督,冷笑了一下。
“孟領督,你這是投靠了誰,這麼迫不及待的想給本侯套個罪名?”
“想給我套個什麼罪,來,說給本侯聽聽?”
鎮守北境二十多年的沙場老將,即使身上有傷,站出來的氣勢也不是整日繞城耍威風的領督可比。
瞬間把咄咄逼人的孟仁志給震住,但他受了指示後退不得,只能梗著脖子說道:“鎮北侯,你無旨帶兵直衝城下,其行為等同造反,休得否認。”
鎮北侯一聽就怒了,“造反?有誰只帶三千不到的兵馬進京造反?”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簡直荒唐至極!”
想讓他束手就擒,也得看他樂不樂意。
“本侯奏摺早就派送進京,禮部懈怠沒在城外設祭去煞敬英烈就算了,還想顛倒黑白來給本侯亂套罪名,當本侯是傻子嗎?由得你們亂套罪名。”
黃昏時刻正是百姓出城的高峰期,此時城門關閉卻不給人通行,只說城外有人造反,民眾一片譁然。
紛紛打聽是誰造反,聽說是鎮北侯後,許多人不相信。
衛氏一族鎮守北境一百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怎麼會造反呢!
有人就說了,這鎮北侯利用跟韃子對戰之機,欺騙朝廷屯兵自重,以為別人不知道,現在回來想來個裡應外合,被朝廷識破,正要抓拿鎮北侯呢。
安插在人群裡的人,這般那般的煽風點火後,許多民眾從將信將疑到最後破口大罵鎮北侯是造反逆賊。
東城的鎮北侯府很快被人圍了起來。
“鎮北侯造反啦!他們是反賊!”
“反賊滾出來,你們不配住這高門大宅了,滾出來!”
“衛氏一族浪得虛名,想剽竊大雍江山,可恥可恨,抓他們起來!”
“對,抓他們起來!”
“啪!”有爛葉子臭雞蛋扔到了鎮北侯府的大門。
嚇得門房連忙喊人通知內宅主子。
鎮北侯府是鎮北侯夫人當家打理,家裡幾乎沒有成年男子的主子。
長大的衛家男兒基本都去了北境入軍,留在京都的男兒不是孩子就是病患。
鎮北侯夫人聽到丈夫造反民眾圍府的訊息,震驚之後當然不信。
不可能!
她丈夫絕對不會造反,衛氏一族對大雍的忠心天地可鑑。
明明丈夫是班師回朝,為何會有丈夫造反的謠言出來?
定然是有大陰謀針對他們鎮北侯府。
意識到這點,鎮北侯夫人倏然站了起來。
“母親,這可如何是好?”這時大兒媳蘇氏一臉慌張的跑了進來。
她聽說侯府大門被人包圍起來,是因公公造反。
她是不相信公公會造反的,但事出突然,她慌得都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來找婆母。
鎮北侯夫人看到大兒媳恐慌無主的樣子,穩了穩心神說道:“這是有人要陷害我們侯府,先別慌,打聽清楚是怎麼回事再說。”
還沒怎麼的就陣腳大亂,明明出身名門都撐不起點事,這大兒媳讓鎮北侯夫人有些失望。
但現在不是分心的時候,她當即安排護院立即到位守好侯府各處,又派人出去打聽情況。
然後把家裡三房大大小小的主子都集中到主院,防止萬一真有事,大家也好有個照應。
無錯書吧武將之家,沒點風險預判可當不好主母。
造反不論真假,只要上頭有人信了,他們就會遭殃。
鎮北侯夫人做了最壞的後果推測,讓家人儘量在身上藏點不易被人發現的銀錢,以防不測。
當家主母的話讓大家都害怕起來,甚至還有人慌得大哭。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趕緊準備起來。”鎮北侯夫人嚴肅的吼了一句。
她也心焦恐懼,但滿府的人都靠她做主,哭並不能解決問題。
得想法子儘可能去抵擋危險與災難才至關重要。
蘇氏也在哭,但她沒有大聲哭,而是抱著兒子女兒在抹眼淚。
鎮北侯世子遺下一個八歲的嫡子和一個六歲的嫡女,還有一個五歲多的庶子。
大房的這幾個孩子現在都跟著蘇氏在哭。
蘇氏一邊哭一邊抖著手把兒子女兒的衣衫脫下。
學著婆婆教的方法給他們的衣物縫些金葉子和銀票子進去,預防著萬一。
看到婆婆給林姨娘塞了一把銀票她也不在意了。
公公造反的罪名要是被坐實,他們不是被砍頭就是被流放。
不管是什麼,現在在意這點東西都沒有意義。
鎮北侯府為突然而至的災難做著最壞打算的同時,城門外的鎮北侯也做著最壞打算。
雲玄度卻驅馬過來說道:“侯爺,讓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