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笑道：“好！當然好，過了這個上半年，工錢就給你再漲一兩銀子，養家餬口不是問題。”

“謝謝張叔。”

“不過吧...”

將他的空茶碗再次倒滿，放下水壺說道：“張叔有話不妨直說。”

“嘿嘿，其實也沒什麼要說的，就是想說安家也要房子不是，你也知道天府城郊外的房子現在也要四五百兩銀子。你一個月三兩銀子工錢，一年三十六兩，不吃不喝十年也買不到郊外的房子，就更別說天府城內的了。”

神情頓時失落，輕嘆：“張叔為何說起了這些？”

“哎，展天。你也是我親眼看到大的，我一直把你當作自己的孩子，你二叔向我說起了你的婚事，一直讓我給你瞅瞅有沒有哪家的好女孩。”

再一次將張道信的茶碗倒滿：“張叔，現在我覺得一個人挺好的，暫時還沒想這些。”

“胡說，哪個男人不想女人，今天我路過城南《回春堂》張右景叫住了我，他說今天看到你的身影，說你現在長大了看起來還可以，想把他的獨女子芩許配給你，讓你入贅他們家，車房不用擔心他們家全包了，想問問你意見如何？”

“...”

窗外滴答的聲音開始急驟了起來，雨一直下，屋裡氣氛不算融洽。展天半不說話，沉默中似有尷尬。

寂靜的夜和沉寂的氣氛被張道信的笑聲打破，繼續道：“張大夫是御醫出身，醫術不凡，醫德就更不用說，凡事被他看過病的人那個不說他好。至於他的女兒嘛，想必你也是見過的，除了人有點率真活潑左腳有點跛外，人還是個婷婷落落的人，配你還是沒多大問題。”

展天沒有接話，只有沉默和鼻息嘆氣。

見展天不拒絕，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旁笑道：“今天晚上你好好想想，明天回我，無論成與不成都沒關係。不過啊，張叔還是想要再說一句，凡事都要順勢而為。”

張道信踏出門好一陣展天才回過神來，收拾好圖紙把門窗關好，將床底的銀票拿了出來，細細數了一遍，一共一百五十八兩三十二錢。收好後再次放在了床底。

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睜著眼看著漆黑的屋頂，輕輕的細語一句：“順勢而為。”

早晨起來時雨勢未減也不見緩和跡象，早起時遠翔已經做好了早上飯，吃飯時張道信端著碗說：“雨天休息各自安排。”

“好”遠翔燦爛的笑容和屋外的陰雨恰似北轅適楚。

“張叔”端著碗的展天睡眼朦朧地看著他。

張道信一怔，看著他等著下文，卻只見他沒有言語，只是微微的點了下頭。張道信笑著點頭回應，一旁的遠翔並沒在意二人的舉動，興奮的揮舞著手裡的筷子。

此刻在李同風的院子裡，青衫少女正執藍紫細傘在雨靜立，撲楞撲楞的聲音在頭頂盤旋，微仰一看竟是一隻雨中歸燕。

少女纖手蘭花中指微翹，雨燕正好落在中指之上，靜立片刻幻化煙塵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