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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家

進城我買一些回家的禮物。

要買的東西是買城北聚緣客棧的桂花酒,城東李記燒雞鋪的酥香麻辣荷葉雞。

還有聚緣客棧的桂花酒,一定不能錯過。

這酒是用上好的八月桂花和三十年的女兒紅秘製窖藏而成,一口入喉甘潤回甜,價格偏貴,一兩銀子一瓶,普通老百姓若買,需要掂量。

展天沒有猶豫,進入聚緣客棧張口就要兩瓶,客棧掌櫃是他也是驚喜,心道這小子居然回來了。接過店小二送來的桂花酒放在櫃檯上笑道:“展天仙門學藝回來了。”

展天尷尬一笑:“嗯。”

“以前你跟著東街的張塊頭學木匠時,便一月來買一瓶桂花酒。直到六年前不見你再來我還在納悶,你小子失蹤到哪去了?直到你二叔來賣菜問起才知道,你已入了那什麼蜀山修道去了,怎麼,不習慣回來了?”

沒有直面回答,而是扯開話題::“張師傅還好嗎?”

“他啊,好得很呢,生意越做越大,都做到宵辰(朝廷)的生意了。”

“天色不早了,那我先走了,正好這裡也近,我順路去看看他。”

“好,那你快去吧,有空了常來。”

“嗯。”

因為是老熟人的關係,在展天拿出了二兩銀子交給李掌櫃轉身欲離之時,李掌櫃叫住了他,讓店小二包了一袋油炸花生米交給他。

展天也不推辭,接過花生米道了一聲謝,提著桂花酒走出了聚緣客棧。

這年頭兵荒馬亂妖魔橫行,和展天相依為命的二叔和張塊頭是發小,他倆從小穿一條褲子,因這層關係緣故,便答應教展天木工技藝

展天的這個木匠師傅是城東東街有名的木匠大師張道信,也是個子承父業的手藝人。取這名就是想讓他要做人地道,生意守信。

因常年用開山斧開巨木巨料,一米八五的個子,配上全身壯實的肌肉,健壯如牛,背闊腰寬,與他憨厚愛笑的臉龐有些截然相反。

接著在城東街買了一袋桂花糕,來到張道信開的店子《魯班真傳》,見大門緊閉,詢問隔壁賣農具的店家,才知張師傅帶著自己的兩個徒弟去城南富商王萬富的家裡為他將要娶的第六個小妾定做傢俱去了,便將糕點寄放在農具店,離開而去。

桂花酒和燒雞買了之後便又買了一些二叔的補品和今晚的下酒菜。

出城門時遇到了守門將士阻攔,用長矛連成一字隔欄,將行人圍在兩側。

正納悶,就見從南大街的方向浩浩蕩蕩的銀甲士兵迎面走來,緊跟其後的是上百人的宮女,在他們的身後是八匹馬拉著一輛粉紅色的寬敞馬車。

車裡被遮得嚴嚴實實,看不見裡面究竟坐著何人,馬車後面陣容則是宮女和士兵相連線。

“這轎子裡面的是誰啊,好大的排場?”路人好奇地問著。

“你是從外地來的吧。”

“這你都不知道?”

“這是聖女,代帝主出使三年一次的仙門慰問之行,看這方向應該是要去蜀山。”

“好大的排場!”

“喏,看到那車篷上的那隻七色的鳥了沒有?”

“看見了,怎麼了?”

“那是靈鳳,是聖女的貼身侍衛。”

路人你一句我一語地說著,倒讓展天想到三年前聖女出使蜀山時的情景。

當時聽說聖女來了蜀山,青羽連忙跑到藏經閣拉著展天手讓他一起去看,聽說聖女容顏驚如天人,公認的天下第一美人。

然而此時展天正在藏經閣看到第七層,對外界一應事務不感興趣,所以沒去。

後來莫一平叫人來差他,讓他暫時呆在凌雲峰,說是聖女前來觀書暫避之以免驚了聖駕,所以也沒見到。

看著遠去的車架和浩浩蕩蕩的隨行,展天心裡也沒在意,只想著快些回家見他二叔。

出了西城門才發現已過了正午,行了六里路在郊外茶攤前停了下來。

“小二,來碗麵。” 選了靠官道的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朝揹著他正在抹桌子的夥計回應道:

“來了!”回過身,愣了一下:“展天!”

展天也是一驚,仔細盯著眼前這個瘦小精幹的年輕人:“林毅。”原來是自己同村發小。

“你怎麼在這?”

“這不,兵荒馬亂的,我和我爹在這裡開了個麵館維持生計。”

對著灶臺專心煮麵的中年男子喊道:“爹,你看誰來了?”

中年男子熟練地將麵條挑上鍋,抬頭一看,驚道:“展天!你小子終於回來。”

展天笑著點了點頭:“是啊,浩叔,我回來了。”

“你二叔說你去仙門學藝去了,可是學成歸來?”

“我...”

展天欲言又止林浩已然猜到,笑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還沒吃飯吧,林叔給你做面吃。”說著轉身便朝灶臺而去。

“爹,做大碗的。”

“我知道,你當你爹是傻子啊。”

林毅將桌子抹了抹,笑道:“展天,坐。沒什麼大不了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大不了又跟著張塊頭接著幹,一輩子溫飽不愁。”

“嗯”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

正說著,晴空萬里之上頓時烏雲密佈電閃雷鳴,狂風捲起的塵土和殘枝枯葉,鋪天蓋地向著麵館的方向撲來。

一時間,麵館的眾人迅速丟下了手中的碗筷,連忙將一旁拴在樹上的馬用力地拽住。

“這天氣怎麼這麼怪?好好的大晴天,怎麼說颳風就颳風。”

展天也覺得奇怪,抬頭一看頓時目瞪口呆,赤雷在滾滾壓來的烏雲裡閃爍不止。

林毅和他爹快速地將麵館的門窗緊閉,風勢太大,眾人也顧不得掙脫的馬,紛紛躲在了麵館裡。

半炷香之後風勢漸小,這才開門而出。

發現一切還好,桌椅板凳都被不遠處的樹幹擋住,不一會兒在林浩父子和展天三人一起的收撿中全部拿了回來。

倒是路途的行人有些倒黴,三十幾匹馬,就有十幾匹掙脫了韁繩不見了蹤影。沒辦法只能返回天府城重新租馬,買馬,賠馬。

一陣收拾之後林浩才想起鍋裡的面來,開啟一看,麵條在鍋裡悶太久已成了麵糊。

看著林浩尷尬的臉色,展天笑道:“沒事,麵糊也很好。”放了一些姜蒜醋和一小撮辣椒,津津有味地吃著酸辣麵糊。

吃完,趁他父子二人在招呼新客之時,在碗底放下三個銅子道了一聲謝,挎包裹而去。

天氣的驟變雖有好轉,但陰暗的天空卻未放晴,狂風捲起的沙塵經久不散,致使空氣中瀰漫的塵土如灰霧一般。

從包裡拿出一塊灰布矇住了自己口鼻,朝二十里路的青溪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