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淮澈眼底星光點點，笑著說道，“月兒，你懷孕了。”

柳微月痴呆了似的，許久沒回過神來。

“懷孕？”

她低頭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又上手摸了摸。

“我真的懷孕了嗎？”

墨淮澈點了點頭，認真道，“你懷孕了，你要當娘了，我也要當爹了。”

柳微月看著他的神色，不像是騙人的，這種事也沒必要騙自己。

她欣喜若狂，一把抱住墨淮澈，高興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喜悅。

“我真的懷孕了！”

“太好了！”

“墨淮澈，我們要有屬於我們的孩子了！”

這一刻，她什麼規矩都忘了，沒有叫他王爺，而是直呼他大名。

墨淮澈卻沒生氣。

相處這麼久，他早就知道，柳微月只有在生氣或者高興的時候，才會連名帶姓地叫自己。

他內心也有種說不出的高興。

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心底自然是期待的。

“先喝藥。”

柳微月開心的表情立刻變苦。

“我只是懷孕，又不是生病，不需要喝藥吧？”

墨淮澈說道，“這是安胎藥。”

柳微月看著黑漆漆的藥，下意識地排斥。

“是藥三分毒……”

墨淮澈摸了摸她的頭，眼神柔和地勸道，“大夫說你胎位有些不穩，再加上這段時間吃的不好，虧了身子，安胎藥一定要喝。”

柳微月眼神掙扎。

她從小就嬌氣，最怕的就是喝藥了。

但是……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雖然還沒顯懷，但是，小傢伙已經住在裡面了，她想讓孩子平安誕生。

“好吧，我喝就是了。”

墨淮澈正要用勺子喂她，卻見柳微月拿過他手中的藥碗，一隻手捏著鼻子，幾口就將一大碗藥喝了下去。

“水水水……”

柳微月的臉皺成一團，到處找水。

墨淮澈給她倒了一杯水，又給她吃了幾顆蜜餞。

“好些了嗎？”

柳微月委屈點頭。

“安胎藥要喝幾天啊？”

墨淮澈，“……”

柳微月看著他沉默的表情，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十天？”

“半個月？”

墨淮澈說道，“太醫說你現在才懷孕一個多月，至少還要喝兩個月的安胎藥，兩個月之後要不要繼續喝，要看到時候的胎位如何。”

柳微月哭喪著臉，懷孕的喜悅一時都被衝散了不少。

墨淮澈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懷孕這麼辛苦。

他看著柳微月蒼白的臉，心底生出一絲心疼。

“你不喜歡喝苦澀的藥，我讓太醫把藥熬製成藥丸吧。”

柳微月眸子蹭的一下亮了。

“可以嗎？”

墨淮澈說道，“自然是可以的。”

“餓了嗎？”

柳微月摸了摸肚子，點了點頭。

“嗯。”

墨淮澈將下人叫進來，讓他們安排膳食。

等飯菜上桌之後，柳微月看著葷素搭配的菜，愣在原地。

墨淮澈牽著她的手坐下，給她夾了幾道她愛吃的菜。

“若是還有別的想吃的，吩咐廚房去做。”

柳微月問道，“一月的孝期未過，我們就開葷，被有心之人知道了，會不會拿這件事做文章？”

墨淮澈神色淡定。

“你懷孕的訊息，父皇也知道了，他得知你是因為吃了大半個月的素，導致營養跟不上才暈倒的，特許你不必為皇后繼續守孝。”

柳微月對皇后本身就沒什麼特殊的感情，可以不為她守孝當然更好，當下也沒拒絕皇帝的好意。

-

莫府。

雲綰綰站在桃樹下，不知等了多久，就在她以為她等的人不會來了的時候，身後傳來腳步聲。

她連忙回頭，在看到來人的那一刻，眼眶瞬間溼潤，衝過去將那人一把抱住。

“淮哥哥，我還以為你不會來見我了。”

墨淮澈下意識想將她推開，可不知想到了什麼，伸到一半的手垂了下去。

“我不是說過嗎？”

“在大局未定之前，我們最好不要見面，你太胡鬧了。”

雲綰綰的眼淚決堤而出。

“我天天都在思念你，難道你一點都不想我嗎？”

墨淮澈沒有說話。

雲綰綰哭的更兇了，雖然沒有大聲哭泣，但眼淚還是把墨淮澈的衣服都打溼了。

墨淮澈嘆了一口氣，似乎拿她沒有辦法，抬手拍了拍她的後背，算作安撫。

“別哭了。”

他的安慰很有效。

雲綰綰漸漸止住眼淚，眼神卻有些幽怨。

“淮哥哥，我好害怕。”

墨淮澈問道，“你怕什麼？”

雲綰綰說道，“我從小就喜歡你，只要一想到有一天你會喜歡別人，我就……”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墨淮澈的眉心蹙起。

墨淮澈神色冷了下來，問道，“你也要像徐妙錦一樣，因為嫉妒和佔有慾壞事做盡嗎？”

雲綰綰連忙搖頭，慌張道，“我沒有！”

墨淮澈說道，“你讓歲兒給王妃做的香囊里加了避孕的東西。”

“綰綰，我一直以為你很善良，跟那些勾心鬥角，壞事做盡的女人不一樣。”

雲綰綰神色錯愕。

“你早就知道？”

墨淮澈沉默不語。

雲綰綰著急了，解釋道，“你不是說只是讓她當擋箭牌嗎？”

“她是無辜的，我打聽到她還有心上人，將來你登基之後，可以放她離開，若是有了孩子，就有了牽掛，她今後還能毫無牽掛地離開嗎？”

“若是你不放她走，讓她從王妃變成一個普通的妃子，她會願意嗎？”

“我這麼做也是為今後早做打算。”

“可是……”

“為什麼她還是懷孕了？”

墨淮澈眼神暗了暗。

“你今日來，就是為了詢問她為何會懷孕？”

雲綰綰沒有否認，她知道墨淮澈不喜歡嫉妒的女人，努力壓下內心深處的嫉妒和慌張，露出一個苦澀的笑。

“淮哥哥，小時候寒冬掉入冰湖那次，我的身體就壞了，大夫說，我這輩子都沒有做母親的資格了。”

“我知道我不能為你生兒育女，今後遲早會有人女人為你開枝散葉，我不嫉妒，不會對她們和她們的孩子做什麼，我會把她們生的孩子視若己出。”

“只要你心裡有我就夠了。”

“可是，柳微月是不一樣的。”

“她是被無辜牽連進來的，今後她得知被你我利用的事情，很大可能不會願意繼續留在你身邊。”

“現在讓她懷孕，讓她生下你的孩子，是害了她。”

“淮哥哥……”

墨淮澈打斷她的話，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你是為了救我才跳下冰湖，導致失去了生育能力，我自然會對你負責一輩子。”

“皇后之位會是你的，你不必擔心柳微月會搶走什麼。”

雲綰綰心中苦澀。

只是為了負責嗎？

那麼，太子之位，會是柳微月腹中那個孩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