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昨晚墨淮澈跑到自己這裡睡了一晚上,徐妙錦卻說墨淮澈折騰了她一晚上,讓柳微月有所猜測。
但是,在墨淮澈親口承認這一點的時候,柳微月的心口還是忍不住跳了一下。
她看墨淮澈的眼神很稀奇,問道,“你為什麼不碰她,也不碰其他女人?”
“難不成你在為我守身如玉?”
可是,怎麼可能呢?
他愛的人不是隻有云綰綰嗎?
那麼愛雲綰綰,都沒有為她守身如玉過,怎麼可能為自己守身如玉呢?
他以前還口口聲聲說過,這輩子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讓她不要痴心妄想呢,怎麼可能突然又改變主意了?
柳微月還是很有自知之明……
她的自知之明,在看到墨淮澈發紅的耳根後,變得不那麼確定了。
“墨淮澈,你是不是喜歡我?”
這個問題她從前也開玩笑一般地問過幾次,每一次墨淮澈都沒有正面回答。
這一次,墨淮澈也沒有正面回答,但是,他也沒有否認,而是說道,“我不知道。”
柳微月眉梢微挑。
其實人和人之間的氣氛,其實是可以感覺出來的。
她早就察覺到了,墨淮澈對自己並非只有利用之情。
他早就在不知不覺之中,對自己生了情。
這是個好訊息。
是不是可以生出一絲期待,他會因為對自己的喜歡,答應自己不把皇后之位讓出去?
墨淮澈將柳微月那隻受傷的手拿起來,在紗布上輕輕地落下一吻。
“我只是不想再讓你因為我而受到傷害。”
柳微月心底說是沒有一絲的動搖是假的,她知道至少這一刻,墨淮澈是真心想保護自己的。
但是,她很快就將那一絲的動搖壓了下去。
對男人的心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她不可能再放任自己對任何男人生出男女之情。
愛會令人失去理智。
現在的她步步為營,不需要那種軟弱的東西。
“雖然我高興你想保護我,但是,我早就把徐妙錦徹底得罪了,就算你疏遠我,她依舊會想盡辦法對付我。”
“何況,其他女人是無辜的,我不希望她們牽扯其中。”
“王爺,放過她們吧,你有我就夠了,我不怕徐妙錦,也不怕太后。”
她牽起墨淮澈的手,對他露出一個信任的笑。
“只要你站在我身邊,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墨淮澈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她會拒絕。
他眉心微蹙,解釋道,“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那些女人只是其他皇子派來的奸細,並非無辜之人。”
柳微月卻道,“沒有人心甘情願淪為棋子,她們也是身不由己罷了。”
“這個世道對女子很苛刻,若是可以,誰不希望安穩度日呢?”
“她們被當做物品送來送去,沒有自己的自由,本身已經很可憐了,我不想再讓她們因為我搭上自己的性命。”
墨淮澈不知想到了什麼,眼底飛快地劃過一道晦澀的情緒。
在這件事上,他沒怎麼堅持就答應了。
“好,我答應你。”
-
皇后駕崩了。
柳微月跟墨淮澈一起入宮參加皇后的葬禮。
她跟墨淮澈皆身穿白色孝服,並肩走在宮中。
路上,遇到了一支同樣入宮弔唁的大臣家眷隊伍。
其中一個女子的目光落在柳微月和墨淮澈身上,眼神晦澀難明。
柳微月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側目看了過去,對上女子的眼神,對她露出一個溫婉的笑,隨後對墨淮澈說道,“王爺,我走累了。”
墨淮澈在她身前蹲下,說道,“上來,我揹你。”
柳微月原本只是想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或者坐轎子進去,沒料到墨淮澈會在自己面前蹲下來。
她猶豫片刻,還是爬了上去,腦袋貼著他的側臉。
“累了就放我下來。”
墨淮澈聲音平穩。
“好。”
小雨在他們身後,看到這一幕,抿著嘴笑了。
他們沒走幾步,一個女子突然來到他們面前,對他們行了一個禮。
“見過閒王,閒王妃。”
墨淮澈似乎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停下腳步,卻沒將柳微月放下來。
“雲小姐,有事嗎?”
雲綰綰衣袖下的手微微收緊,看墨淮澈的眼神也帶了一絲委屈和質疑。
“王爺,王妃是有哪裡不舒服嗎?”
“要不要請太醫看看?”
若不是不舒服,為什麼連路都不會自己走了?
她如何看不出柳微月是故意的。
在沒看到自己之前,還好端端的,再跟自己對上視線之後,就讓墨淮澈揹著她走。
難道柳微月發現了什麼?
墨淮澈似乎沒看到雲綰綰看向他時那隱晦的眼神,說道,“她只是走累了。”
雲綰綰的瞳孔微微放大。
只是累了?
王爺就這般嬌縱她?
難怪她恃寵而驕!
墨淮澈不再多言,繞過雲綰綰,揹著柳微月繼續往前走。
雲綰綰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知多久。
掌心早已被指甲刺穿,她卻好似感覺不到疼。
她努力告訴自己,這一切只是演戲而已。
淮哥哥答應的事情從不反悔,他答應過,等他登上皇位,一定會許自己皇后之位的。
今後陪在他身邊一輩子的那個人是自己。
他怎麼可能喜歡柳微月?
可是,這一刻,雲綰綰還是有些慌了,也有些後悔。
或許,自己一開始就不該膽怯地同意淮哥哥給她找擋箭牌的做法。
可惜,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
她只能祈禱淮哥哥那麼冷心冷情的人,不會輕易對別的女子動心。
若不是自己小時候為了救淮哥哥,落下一身的病根,父親還幫了淮哥哥很多,恐怕他也不會對自己另眼相待吧?
-
皇后大喪,普通百姓要為之茹素三日,皇室子弟則需要茹素一月。
柳微月一開始還接受良好。
隨著天氣漸熱,她本身就沒什麼胃口,每天吃的不多,也對葷腥不怎麼有興趣。
但是,吃了大半個月的素食,她身體有些吃不消。
這一日,竟然在出門逛街之時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王府了。
其他人都被墨淮澈屏退了,屋內只有他和柳微月兩人。
柳微月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想要坐起身。
墨淮澈扶著她坐起來,在她身後墊了一個枕頭,好讓她靠的舒服一點。
他端來一碗黑漆漆的藥,柔聲道,“醒了就喝點藥吧。”
柳微月想起自己無緣無故暈倒的事,問道,“我怎麼了?”
她腦海中閃過很多種可能。
該不會被徐妙錦不知什麼時候下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