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不知道祁王府意味著什麼,長大一點才知道那可不是他們能攀附的人家,除非讓自己更優秀,才能走到其安面前。
石頭也就是石磊,當年石頭村村長的孫子,和其安也是同學,不過頭腦簡單,讀書沒有李辰厲害。
正不知道怎麼彌補,就見城外貼的徵兵告示,其實他家有錢,完全可以給錢就不用去的,但是他自己覺得這是一個機會,還給自己的好友說了。
“唉!當兵哪裡是那麼容易的,很多人都沒那個命回來。”
聽到自己爹爹這樣說,李辰也開始替好友擔心,第二天休沐就找到他:“石頭,要不你在想想,這不是兒戲,或者你可以經商,一樣可以去京城的。”
石磊去意已決,根本聽不進去勸,“辰子,其安是世子,以後那就是祁王爺,我要是經商的怎麼能和他做朋友,而且男子漢大丈夫,本就應該在國家危難的時候站出來。”
本來是來勸人的,沒想到自己被他勸服了。
石頭的娘李氏早早便將自家的銀子準備好了,規定一家只需要出一個,不去的可以用十兩銀子代替,這點錢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只是左等右等都沒有見官兵去他家收錢,她就有點納悶了,跑去問鄰居才被告知已經早拿錢走了。
“不應該啊,怎麼把我家落了。”這時候她都沒有想到自家兒子身上,她甚至覺得就算把她忘了她也應該自覺去交,這錢也是拿去救命的。
只是結果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官爺,您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她家有人去參軍就不用給錢啊,她家沒人去啊。
“你夫家姓什麼,住哪裡?”
李氏如實回答後官兵再確認了一遍,“你是不是有個兒子叫石磊?”、
“是啊,那是我小兒子。”李氏提到兒子那是眉眼帶笑,滿意的不得了。
登記的官兵點頭:“那就對了,登記的就是他的名字,五天後便隨軍隊去邊境支援。”
李氏懵了,怎麼她兒子的名字會在上面,“不是,官爺。肯定是弄錯了,我們家沒人去,這樣、我給錢。我給雙倍的錢,把我兒子的名字抹了好不好?”
“已經登記了就不能改了啊,給再多錢都沒有用,這可是犯法的。”李氏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不能在這裡理論,會害了家裡,她想回去找丈夫和兒子。
實在不行……實在不行就買個人替兒子去。
一路跌跌撞撞來到自家的鋪子,長子和丈夫都在,她便像是見到了主心骨。
“老爺、出大事了啊。”哭著踏進去,顧不得店裡還有客人。
“怎麼回事,有事不能回去說?”石老爹不悅的看著她,石老大心疼娘,上前扶住她:“娘,有什麼事慢慢說好不好?”
“老大啊,你弟弟不知怎麼的就在徵兵名單上去了,五日後就出發去邊關,老天爺啊。”李氏將事情說出來,裡面的幾個顧客看著她頗為同情,付了錢大家就走了。
“我不是叫你去交錢了嗎?”石老爹震驚,覺得是不是李氏為了銀錢造成的。
“前些日子是說上門來收的,可是今日我問鄰居都已經交了,我才準備去衙門上交,哪知……”後面的話她再也說不出來了。
石老爹還算冷靜,叫老大去書院叫小兒子,哪知去了才發現石磊已經好幾天沒有去書院了,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石磊掐著放學的點回來,進屋沒觀察氣氛就說讀書累死了要吃飯。
被他爹一拍桌子嚇一跳,“爹,您幹嘛?”
“跪下!”
嚇的他雙腳一跪,李氏上前抓住他的衣服就是一陣拍打,“你個沒良心的,那麼大的事你都不和我們商量,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逆子。”
石磊知道自己的事情暴露了,見李氏哭的淚如雨下很是心疼,抱著安慰:“娘,兒子這是去給你掙誥命去了,您不要哭。”
石老爹在一旁冷哼一聲:“哼,就怕你沒那個命。”
他一說完李氏就不幹了,“姓石的你沒良心,這麼詛咒我兒子。”本來他一出口就後悔了,但是見李氏過來對他又撓又抓的覺得她不可理喻。
“你還有臉撓我,要不是你平時縱容,他敢嗎?”
一家人鬧到最後無可奈何,停下來想法子。
“不如,不如我們買個和他年齡相仿的人替他去吧。”李氏將自己早就想好的對策搬出來。
“不可,要是被發現,那可是欺君大罪,是要被殺頭的。”石老爹想也不想就拒絕,“明日回去一趟,聽聽爹的意見。”
一回去李氏就跪到二老面前,石老大說明原因,石奶奶當場就暈了過去,“娘啊。”
石爺爺沉默半響,旱菸抽了一截又一截,最後才說:“要去就去吧,給他準備好盤纏。”
李氏聽了這話也暈了。
石爺爺混濁的眼裡眼淚在打轉:“你只需記住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不能怨你爹孃,家裡不求你能掙多少軍功,活著回來就行。”
吩咐完又叫兒子開祠堂,告知祖先,同時也請祖先保佑。
李氏醒來知道事情已定,誰也不理,自己一個人先回了州府,將家裡的現銀全部拿出來,又覺得銀子不方便,全部拿去換了銀票。
等父子三人回去就發現她在縫製衣裳,一看是石磊的裡衣。
見他們回來開始自顧自說:“我將家裡的積蓄都換成了銀票,你拿著方便點,窮家富路,在外靈活點。”
石磊知道這時候不能拒絕,便認真過去問他娘都藏在哪些衣服裡。
“都有,你看,這個線一扯開就是,要是去打仗也能給錢不去,你就將它拿出來用,時不時給家裡遞個信,缺了東西我們給你寄去。”
石磊知道這些都是不可能的,還是很聽話的點頭。走的那天有很多人,比他小的都有,家裡出不起錢,就只能將不受寵的年齡改大去充數。
李辰也請一天假來送他,“兄弟,我們京城見,保重。”
“會的,後會有期。”
鮮衣怒馬的少年,帶著自己的滿腔熱血,發誓要闖出一番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