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夜。
狂風夾雜著暴雪呼嘯而至,刮過山崗高峰,傳來鬼哭狼嚎一般的聲音。
在叢山峻嶺之中,急促的馬蹄聲響起,隨後,可見天地盡頭,一群人策馬奔騰而來。
為首的是一名少年,錦衣華服,身披貂裘,面容冷峻,一雙眸子恍若古井,幽幽深邃平靜無波。
“太師,距離朝歌還有多遠?”
馬背上,少年沉聲開口問道。
在他身旁,是一名白髮老者,披著一件土黃色斗篷。
聞言,他看了一眼四周,大聲道:“殿下,雪大封山,怕是還有一夜光景。”
少年劍眉一擰,道:“你來之前,父王龍體如何?”
老者一愣,沉默許久,道:“病入膏肓,藥石難醫。”
“全速趕往朝歌。”少年沉聲道。
“是,殿下!”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消失在風雪中。
翌日清晨,少年一行人來到了一個巍峨的城池前,城門口上面,筆走龍蛇雕刻著朝歌二字。
進入城中,街道上的老百姓見到他們一行人,急忙惶恐的跪倒在地行禮,少年撇了一眼行人,便直奔皇宮。
皇宮宏偉壯觀、富麗堂皇,一眼望去竟看不到盡頭,白茫茫一片。
只見宮殿之間雕欄畫棟、曲徑通幽。
亭臺樓閣林立其間,有許多人工雕琢而成的雕塑,還有一些石柱、花紋等等。
整座宮殿由一條長長的迴廊、一扇扇緊閉的窗戶組成。
迴廊四壁的牆壁上鑲嵌著許多美麗的壁畫,壁畫雕刻著奇禽異獸,栩栩如生。
在這條迴廊的正中央,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建築物。
那建築物高大巍峨、恢弘大氣、雄偉磅礴,就彷彿是一尊巨型的金色泰坦神像佇立其間,散發出無窮的威嚴與霸氣,令人心生敬畏之情。
宮殿的大門緊閉,外面則是站滿了一排排手持刀劍計程車兵。
看見少年,那些士兵急忙跪下行禮:“太子殿下。”
少年點了點頭,神色淡漠的推開門走進宮殿。
此刻宮殿中,坐滿了男男女女,剛一踏進,宮殿裡不少人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
這些目光中,有複雜,有憤恨,有敵意。
無視這些目光,少年走到宮殿內門,推開門走進,在房間一側擺放著一張玉床,床上躺著一名臉色蒼白的中年男子。
聽到推開門的聲音,床上的中年男子緩緩睜開眼,看向少年,聲音嘶啞的道:“受,你來了。”
看著臥病在床的男子,少年眉頭微微一蹙,點了點頭。
受,是他的名,他的身份,同時也是這個大商王朝的太子。
“咳咳咳,父王快不行了。”中年男子咳了幾下,臉色漲紅。
他掙扎著坐起身,看向少年,眼神中滿是欣慰,扯開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道:“能在走之前看到你,父王很高興。”
聞言,子受沉默不語,許久,平靜的眸子裡浮現一抹譏諷之色,他勾唇一笑道:“您到死,都不願意剷除四大古族嗎?”
“如此維護他們,為何不叫他們來救您?”
中年男子面色一滯,苦笑的搖了搖頭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古族尊貴無比,豈能為了寡人這一條賤命出手。”
賤命,一代尊貴的帝王,在古族面前,自稱賤命。
子受嘴角的笑容緩緩收斂,眸子又恢復了平靜。
“文太師,進來。”
中年男子忽然叫道。
幾個呼吸後,之前跟在子受身邊的老者緩緩走了進來,對中年男子跪地行禮,恭敬道:“臣文仲,拜見王上。”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子受身上,他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於是轉身走出了房間。
一來到房間在,眾人的視線再次落在他的身上。
子受沒有理會這些人的目光,徑直走到角落坐了下來,倒出一杯茶淺淺抿了一口。
看到這一幕,眾人雖然心有怒火,但是卻不敢發洩。
商王有四子,王后所出有三子,子受雖然是最小的那個,可是卻是太子之位,身份尊貴,容不得他們放肆。
過了一個時辰,文太師從房間裡面走出來,臉色沉重,環視眾人一眼,老眼通紅,沉聲道:“王上,殯天了。”
話音一落,大殿陡然一靜,片刻後,那幾名女人號啕大哭,幾名王子也都抽泣起來。
唯有受,手指微微一顫,面色毫無波動。
等到眾人接受了這個訊息,文太師目光落在少年身上,道:“太子受,即日繼位!”
抿了一口茶,和文太師對視一眼,受站起身來,雙手重疊,舉至額頭,對著房間的方向微微躬身。
大商王朝,嫡長子繼承王位,也就沒有後世那種為了奪嫡而兄弟相殘的劇情。
在大商,嫡長子一出生,便是太子之位!哪怕他是個傻子,也只能是他繼承王位!
受德前面還有兩個同胞哥哥,只不過兩個哥哥出生時,他們的母親還沒有成為王后。
而受是在其母成為王后之後所生,這才是真正的嫡長子。
所以,商王殯天,受是唯一的繼承者。
文太師一手操辦商王后事,舉國同哀。
三日後,祭臺,冊封大典。
無錯書吧文太師站在祭臺上,手上捧著一個王冠,在他旁邊,受負手而立。
在祭臺下,是文武百官以及無數大商士兵。
“殿下,等完成冊封大典,您就是大商的新王了。”
文太師一臉欣慰的道。
受站在祭臺邊,環視下方匍匐跪地的百官和士兵,眼眸深邃,裡面浮動著讓人看不清的光彩。
許久之後,受抿了抿嘴,語氣幽幽的道:“太師,你說他們跪的是即將登基的本宮,還是那高高在上的……古族?”
話音未落,文太師臉色大變,急忙低呼道:“殿下,不可妄言!不可妄言啊!”
“古族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倘若被他們知道了恐怕會對陛下不利的!”
轉過身,受看著一臉惶恐的文太師,覺得有些可笑。
堂堂大商王朝第一高手,提到那些“古族”,竟然也會如此擔驚受怕。
他眼眸中劃過一抹譏諷,冷笑道:“四大古族,不足為懼!”
“總有一日!寡人會剷除四大古族之人!”
“如今擔心的,只不過是他國的練氣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