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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此時一去,竟是永別

白光散去,畫面,逐漸清晰。

茅草小屋,炊煙裊裊。

一家三口,男子耕地,女子織衣。

還有一個三歲小童在草地上放風箏。

這裡,翠綠一片,鳥語花香,猶如一片世外桃源。

男子耕地,累的汗流浹背,可是望著女人,眼睛裡卻滿是幸福和溫柔。

女人看著三歲小童,嘴角噙著柔和的笑意,眼裡散發著母性特有的光輝。

夜幕降臨,吃完飯,一家三口坐在門外,望著天空。

“爹爹,天上為什麼有這麼多星星啊?”

望著璀璨的星空,小童一臉好奇的道。

“因為啊,那上面有我們的親人,有阿離的爺爺奶奶,也有別人的爺爺奶奶。”

男子微微一笑,摸了摸小童的腦袋,眼中滿是寵溺。

“可是,爹爹不是說爺爺奶奶去了很遠的地方嗎?”

小童一臉不解的問道。

“是啊,他們都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可是,如果阿離看著星星想著他們,爺爺奶奶也會知道的哦。”

男子繼續道。

“哦,這樣啊,那以後阿離想爺爺奶奶了,就會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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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童恍然大悟,一臉認真的點點頭。

父子倆充滿幸福的對話,卻讓直播間,詭異的沉默了片刻。

“話說,你們小時候有沒有被你們爸媽這麼忽悠過?”

“沒有,因為我爸告訴我,如果用手指著星星,手指會變彎的!”

“對!我媽也告訴我,小孩子不能看星星,不然會變成瞎子!”

畫面中,日復一日,男耕女織,孩童歡樂。

每每夜晚,女子靠著男人肩膀,小童依偎在男人懷中,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哇,好甜啊這一家人。”

“對啊,原本以為小哥哥的這一世也會和前兩世一樣,沒想到這一世過的這麼幸福。”

“天啊,我還是一個單身狗,為什麼給我看這些??”

“嘿,樓上的,就因為你是單身狗,才需要多看看這種畫面,可以為國家節約糧食!(狗頭保命)”

現場眾人,臉上也是露出了笑容,因為之前兩次記憶帶來的沉重感,也在這甜蜜氛圍中消失。

然而,現場眾人剛剛放下的心沒多久,又被提了起來。

在這片世外桃源中,某一天忽然來了兩個身穿鐵甲計程車兵。

透過畫面中的談話,知道了原來是這一家三口所在的國家,發生了戰爭。

這兩個士兵前來,是讓男子強行入伍的。

“當家的,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和孩子怎麼辦?”

女人眼眸通紅,苦苦哀求。

男人滿臉不捨,可看了看兩個神色冰冷計程車兵,他知道自己必須入伍,否則自己一家三口都會被處死。

他將女人擁入懷中,用力抱著。

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女人,他柔聲道:“蓮兒,你在家好好照顧阿離,只要戰爭勝利了,我就立刻回來。”

“當家的,我捨不得你。”女人低聲抽泣。

“我也捨不得你們。”男人眼眶通紅,但是他必須走。

“爹爹,你要去哪啊?”

這時,小童不知什麼時候從房子裡走了出來,扯了扯男人的衣角,仰著腦袋一臉疑惑的問道。

男子蹲下身,將小童擁入懷中,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阿離,你在家跟著孃親,爹爹出去掙大錢給你買冰糖葫蘆。”

“真的?”小童眼睛一亮,舔了舔嘴唇。

“真的,但是你要答應爹爹,在家好好待著,不能惹你孃親生氣,不然,你就看不到爹爹。”男人一臉嚴肅的說道。

只是那雙眼眸中,滿是不捨。

“好,阿離一定會乖乖的,不惹孃親生氣。”小童一臉認真,猛的點點頭。

“該走了。”

這時,一名士兵語氣淡漠的開口。

看向女人和小孩,眸子中閃過一抹可憐。

入伍參軍,能活著的回來的,能有幾人。

所以,對於這些被強行徵兵入伍的人,他們都會給告別的時間。

聽到士兵的話,男子將女人和小童緊緊擁入懷中。

“蓮兒,等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男人聲音低沉,在女人和小童的額頭輕輕一吻,而後站起身,轉身朝外走去。

兩名士兵跟在身後,不一會就走遠了。

“爹爹,你要快點回來哦。”小童踮起腳,揮了揮手,大聲喊道。

男子身子一顫,點點頭,重重應了一聲嗯,卻頭也不回的走遠。

他不敢回頭,他怕回頭,就再也捨不得離開。

看著男子決絕的步伐,女人再也忍不住抱住小童大聲哭了出來。

“孃親,不哭不哭哦,爹爹很快就回來的。”小童抹了抹女人臉上的淚,一臉認真的道。

“嗯嗯,你爹爹很快就回來的。”女人停止了哭聲,將小童往懷裡緊了緊。

只是那眼淚,卻彷彿止不住了一般,瘋狂的往下落。

日落西山,斜陽撒下,母子二人的身影,越拉越長。

直播間。

“我之前看到這個男人家庭美滿,以為這個男人是小哥哥的前世,正為他感到高興,沒想到,小哥哥的前世,居然是這個小孩子。”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小哥哥的這一世,也不好過。”

“唉,這可是戰爭啊,希望那個男人能回來,這樣他們又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了。”

“回來!肯定會回來!老夫年紀大了,看不得這種情況。”

但,事實往往是個理想有差距的。

母子忙碌完過後,都在門口看著男人離去的方向。

小童眼巴巴的看著遠方,對著身旁的女人問:“孃親,爹爹什麼時候回來的?他會不會把阿離的糖葫蘆忘了?”

“不會的,再等等,你爹爹很快就回來了。”女人紅著眼回答。

一開始,小童臉上帶著笑容,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小童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每天下午就在門口坐著,看著男人離去的方向,可直到夜幕降臨,也看不見男人的身影,小童滿臉失落。

然,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母子在門口望眼欲穿,也沒見男人的身影。

慢慢的,小童長大了。

三歲,五歲,十歲……直到變成了十五六歲的少年。

女人嬌好的面容因為這些年的勞作,慢慢變得蒼老,容光不在。

某夜,少年抬頭,仰望天空,喃喃道:“孃親,你說我叫爹爹,他能聽見嗎?”

聞言,女人身軀一顫,多年未落的淚,再次落下。

有的人,一旦離開,就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