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鳳長芸還真沒法接。
就聽顧夢又道:“不丟掉的話我是沒辦法完成任務的，不管任務世界對我會不會產生影響，反正每次任務結束，我都會讓系統把我的感情抽離。”
“只要抽離，我就不會難過，所以我可以在任務世界肆無忌憚的愛上他們，傷害他們。”
“我不會因此感到難過，也不會在道德上感到任何不妥。”
“你做那麼多工，沒有抽離過你的感情嗎？”
鳳長芸看著她依舊沒說話，眸子裡的殺意已經快要溢位來。
抽離感情？
所以任務者在他們的世界做了那麼多事之後。
不但能得到一筆豐厚的獎勵，還能抽離感情，讓他們不必因為任務世界的事產生任何負面影響？
鳳長芸只感覺那什麼系統和任務者更可恨了。
連帶著眼前的顧夢，她也是越看越不順眼，有種想宰了她的衝動。
但她還是壓了下來，道:“有時候會抽離，有時候不會。”
顧夢眼神越發空洞起來，說話也有些不受控制:“我每次都會抽離，不只是我，據說那些大佬也會去，之前倒是有人不抽離的，後來瘋了。”
雖然有些詫異，但略微想想也能明白怎麼回事。
任務世界的人對他們來說只是書裡的人物，但不是傻子，能分清楚真情假意。
如果任務者不以真心換真心，就想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肆意玩弄書中人物的感情的話，想要完成任務也不是那麼容易。
這世上像餘敘白那樣的傻子畢竟只是少數。
付出了真心，說明他們也曾真的喜歡上了書裡的角色。
離開任務世界後有些人選擇淡化這段感情給他們帶來的影響，有些人不忍心忘掉曾經的愛人，選擇保留記憶。
保留記憶太多，不管是誰，都會受不了，瘋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顧夢轉頭看向鳳長芸，勸道:“你還是多去幾次吧，否則真的會瘋的。”
鳳長芸敷衍的點頭，想了想，她道:“說起來，我上一次任務裡的那個人，雖然我沒有讓他愛上我，可如果別的任務者選擇他，他愛上別人怎麼辦？”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別的任務者不要去攻略他，或者是不要讓他愛上別人？”
如果顧夢此時頭腦清醒，一定會察覺鳳長芸不對勁。
可她現在被鳳長芸的法術控制，腦子遲鈍得像把生鏽的破鐮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系統只不過是一坨服務於主系統的人工智慧，只要鳳長芸的話不出現太過重大的bug，它根本不會管。
不過鳳長芸的法術對顧夢的影響，還是讓它產生了警覺。
系統的聲音在顧夢腦子裡響了起來。
【叮！檢測到宿主身體有異常，系統請求排查！宿主是否同意排查！】
【系統請求排查！宿主是否同意排查！】
聲音一連響了兩遍，顧夢依然毫無反應。
她道:“好像沒有什麼辦法，別的任務者我們管不了，她們若是選擇了那個人，那到底會發展成什麼樣，誰都不知道。”
鳳長芸秀眉微微皺起:“有什麼辦法能強制干預嗎？”
【檢測到宿主無法及時給出回應，系統強制檢測！】
【正在進行全身掃描，請稍等……】
顧夢:“沒有辦法，除非哪天你成了高層，有關閉這個攻略任務的許可權，這樣就不會有人去攻略他了。”
鳳長芸:“那要如何才能成為高層？”
【檢測到宿主被異常能量干擾，系統強制干預中！請宿主儘快清醒，排查異常】
顧夢:“成為高層，那必然是要完成很多工，然後遞交申請材料，才能申請吧。”
“不過我聽說高層都是直接調任的，一般都是關係戶，好像不太會接任務者遞交的申請，除非真的是特別特別優秀。”
【為刺激宿主儘快清醒，系統即將進行電擊，電擊準備中！3，2，1！】
下一秒，顧夢猛地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痛的縮成一團蝦米倒在地上，臉色煞白。
她意識瞬間回籠，連呼吸都被痛的險些停下，渾身戰慄不止。
鳳長芸坐在桌旁冷眼看著，看她痛的顫抖的樣子也能猜到是系統出手了。
不過系統出手有些晚，她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
這樣看來，這系統好像也沒有她想象的智慧。
也許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任務者主動找系統吧，又或許是顧夢身上的系統等級太低。
過了足足一分鐘，顧夢才停止抽搐。
短短一分鐘的時間，她已是大汗淋漓，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彷彿遭受了什麼非人的折磨。
她倒在地上，看鳳長芸的眼神逐漸帶上驚懼:“你到底是什麼人？你，你在套我的話。”
她想起剛才發生的那一切，心頓時涼了半截。
毋庸置疑的，她被鳳長芸坑了，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
鳳長芸還未說話，顧夢腦海之中突然響起了系統尖銳的聲音。
【宿主，她是鳳長芸。】
【我知道她是鳳長芸，可鳳長芸又是誰？我什麼時候得罪過她嗎？】
顧夢和她的系統也不知是來這個世界太久沒有接收外邊的資訊，還是系統沒有把她放在心上，竟沒有告訴顧夢鳳長芸的事。
也是到了現在，它連忙從別的系統那裡調來了鳳長芸的資料，才知道它到底犯了多大的錯。
看到那些資料，哪怕是系統，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它一時疏忽，竟差點害得它和顧夢一人一統都死在任務世界。
系統只感覺脊背發寒，連忙把鳳長芸的資訊告訴了顧夢，顧夢聽的臉都扭曲了。
【你的意思是，你遺漏了這麼重要的訊息？！這才讓我被她套了話？】
系統唯唯諾諾:【這，我這段時間，在升級，遮蔽了外面的資訊。】
顧夢咬牙切齒，看鳳長芸的眼神又驚又怒:【所以還是你出了紕漏，早不升級晚不升級，偏偏這時候升級！】
系統不敢吱聲:【宿主，現在最重要的是鳳長芸該怎麼解決？你趕緊想辦法穩住她啊，否則我倆都要死！！】
顧夢如夢初醒，臉頓時更白了。
如果資料說的是真的，那鳳長芸簡直就是任務者的天敵。
現在別說她能不能放過鳳長芸，而是鳳長芸會不會放過她。
顧夢小心翼翼的瞅著鳳長芸的臉色，笑的格外勉強，腦子飛速運轉，不斷的想著法子。
鳳長芸也瞅著她，唇角揚了揚:“知道我是誰了？”
顧夢眨巴眨巴大眼睛，壓下滿頭亂竄的思緒，無辜的看著鳳長芸:“你是鳳長芸啊，你來的時候就說過了，我知道的。”
鳳長芸輕笑，抬腳走到顧夢面前。
看她靠近，顧夢臉上的笑都要維持不住了，卻硬是支著上半身不敢動彈，任由她靠近。
鳳長芸在她身前蹲下，抬手挑起她的下巴。
看顧夢臉上糊了些灰塵，落在這樣一張潔白如玉又漂亮非常的臉蛋上實在有些礙眼。
鳳長芸替她擦去臉上的灰塵，輕聲問道:“那鳳長芸又是誰？”
顧夢只感覺摩挲著自己臉的那隻手冰涼異常，像把刀，隨時能要了她的命。
鳳長芸的語氣雖然很溫柔，可顧夢卻硬是從中聽出了濃濃的殺意。
她乾笑兩聲，坐直身體:“鳳長芸就是鳳長芸啊，還能是誰？”
鳳長芸挑眉，附身湊近了些:“真不知道我是誰？”
顧夢滿臉不解，疑惑之際，眼睛突然一亮:“姐姐難道是什麼厲害的大人物？”
這演技真不賴啊。
鳳長芸聞言沒忍住輕笑出聲:“大人物算不上，我啊……”
她說著，眼神意味深長起來，嘴角上揚，語氣竟不自覺帶上幾分惡劣:“我當然是來殺……”
沒等鳳長芸把話說完，顧夢突然撲上去一把捂住了鳳長芸的嘴，把她下面的話全給堵了回去。
她被鳳長芸的話嚇得不輕，撲的時候沒太收得住力道，這一撲直接就撲進了鳳長芸懷裡。
鳳長芸伸手扶住她，身子往後仰了仰，垂眸看著她，那眼神彷彿淬著寒冰。
顧夢眨巴了下眼睛，看到她冷冽的眼神卻硬是不敢收回手，乾巴巴的道:“姐姐，我覺得，我們還不是很熟。”
“我這樣貿然窺探姐姐的秘密，實在是太不禮貌了。爸爸媽媽從小就告訴我，要做個有禮貌的好孩子。”
“所以姐姐，你千萬千萬不要告訴我你的事，我是個大嘴巴，嘴碎的很，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的。”
鳳長芸又笑了:“我不介意，你可以隨便說，我不會怪你的。”
你當然不會怪我，你恨不得直接殺了我！
顧夢心裡暴風哭泣，臉上卻一臉為難:“姐姐，可是我會自責的，我一自責，就吃不下飯。”
她本就坐在地上，現在更是腰一軟身子又矮了一截，仰著頭才能看到鳳長芸的臉。
她仰頭看著鳳長芸，眸子裡泛著稀碎的光。
看著看著，顧夢臉頰上泛起絲絲熱意，她連忙低下頭，小聲的道:“那個，姐姐，其實我也有一個秘密，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姐姐。”
鳳長芸挑起她的下巴，眼神鼓勵的看著她。
像是在說，大膽說出來，然後送你下去見閻王，讓你死的瞑目。
顧夢噎了一下，很快把那表情隱藏過去，往鳳長芸懷裡湊了湊，大著狗膽仰頭在她下巴上親了一口。
鳳長芸頓時僵住，放在顧夢下巴處的手都有些燙人。
感受到她的僵硬，顧夢一隻手大膽的攀上她的肩膀，整個人幾乎都纏在了鳳長芸身上，在她耳邊吐氣如蘭。
“姐姐，其實，我一直以來喜歡的，都是像姐姐這樣的女子。”
“那些臭男人喜歡的都是我這副皮囊，我才不喜歡他們，我只喜歡姐姐這樣的～”
“姐姐，你喜不喜歡我啊？你要不，考慮一下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