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澤看了他一眼道“你先來吧,我得將這些在清點一遍才能安心。”
許鴻飛將蹲在地上的她抱起來,經過重重幔帳,將她扔放在床上。
秦婉婉知道今日夜裡勢必會有這麼一遭,自然是欣然接受,她微微抬起腿,嬌聲道“我的鞋還沒脫。”
許鴻飛一臉無可奈何的模樣“你倒是嬌氣,還得有人在你身旁伺候。”
他蹲下身,抓住了她的腳踝,將她腳上的繡花鞋脫掉。指甲不小心劃到了她面板。
秦婉婉皺眉道“疼!你是怎麼伺候人的。”
許鴻飛下巴微微昂起,手從她的小腿處一路摸到了大腿,起身逼近她“倒是我的不是了,沒將娘子伺候好,改日我一定多學學如何伺候人。”
秦婉婉將腿抽回,整個人縮在被子裡“許少爺從小被人伺候慣了,連腰帶都需要人解,哪會伺候人呢?”
許鴻飛捏著她兩側臉頰,咬牙切齒道“你這小嘴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秦婉婉見許鴻飛那雙上揚的丹鳳眼瞳色清亮,卻有一絲怒意。
知道他心裡委屈,不想讓自己去邊疆,但已經哄了他好些時日,他還是這副模樣,漸漸便沒了耐心,索性跟他互嗆。
許鴻飛逼近她,見她瞧了自己一眼,便索性閉上了眼睛,只得放柔語氣“婉婉我錯了,我不應該無理取鬧的。”
秦婉婉睜開眼,鑽入鼻腔的是獨屬於他清冽的香氣,用拇指按壓在許鴻飛飽滿的唇瓣上,將那淡粉色的唇壓得微微下陷,感受著指腹處傳來滑膩柔軟的觸感。
許鴻飛伸出舌頭,舔舐著她的玉指,臉頰透出薄薄的紅,只覺得身軀滾燙無比,扯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隔著薄薄的衣衫,秦婉婉都能感覺到他身體中,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熱烈情緒,是源自於身體最原始的衝動。
秦婉婉看著他兩條修長有力腿,伸手摸了摸感嘆道“你的腿真直。”
許鴻飛滿眼愛意,柔聲道“你若是喜歡便拿去,畢竟我整個人都是你的。”故意拖著一點尾音。
王玉澤掀開幔帳“今夜有廟會去瞧瞧吧。”
許鴻飛幽怨的看著王玉澤,眼看馬上要吃到肉了,王玉澤的一句話,將這曖昧的氛圍擊個粉碎。
秦婉婉忍著沒笑,用手指點了點許鴻飛肩頭道“好呀!我們去湊熱鬧吧。”
許鴻飛板著一張臉,不情願的將衣裳穿上,王玉澤彎腰拿起繡花鞋,秦婉婉立馬抬起腳。
許鴻飛看了一眼兩人的小舉動,不解道“你好歹是三品官員,動不動就彎腰給她穿鞋脫鞋,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秦婉婉白了他一眼道“又沒讓你做,你少給我逼逼賴賴,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你這個第三者還指手畫腳。”
許鴻飛將反駁的話憋了下去,主要是王玉澤姿態放太低了,太細心細緻了,顯得自己很呆,有對比就有傷害。
王玉澤看了他一眼道“自小便在家中照顧孩子,習慣了這般。以前在家中,重活累活都是爹和大哥二哥做,娘和大嫂就在家中操持家務,我就坐在床邊看書,照看大寶二寶。”
對王玉澤而言,他願意時時刻刻將秦婉婉捧著,也並未覺得這樣做是放低姿態,畢竟當初秦婉婉能堅定的選擇他,對他而言是一種救贖。
許鴻飛同情的看了一眼王玉澤,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聰慧,其他學子心無旁騖的唸書都考不上舉人,他在家還要照看孩子。
秦婉婉拍了拍許鴻飛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很厲害的,自小學習經商之道,學的一手好醫術,還能考上舉人,很棒了!不過跟玉澤哥比起來,還是差了那麼一丟丟。”
許鴻飛的笑容逐漸消失,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你這張嘴,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
王玉澤牽著她的左手,許鴻飛牽著她的右手,三人並肩而行。
戲臺上演著佳期重會的戲劇,燈火將此處映成煙火色,臺下暗影沉沉,咿咿呀呀的戲腔傳遍街道。
三人坐在前面一排,許鴻飛將手撐在圓桌上,手掌略撐著臉頰,與兩人碰著杯,一杯杯的飲著酒。
許鴻飛瞧見有賣花的小姑娘,招招手示意她過來,小姑娘扎著兩個小揪揪,笑的甜甜的“公子,要買花嗎?”
許鴻飛從竹籃裡拿出一支桃花,放了一兩碎銀在籃子裡。
那小姑娘趕忙掏出銀錢袋子,準備找錢給他。
許鴻飛擺擺手“剩下的錢賞你了。”小姑娘咧嘴笑“謝謝公子,謝謝。”
許鴻飛將那支桃花放在桌上,他抬眼看著秦婉婉,薄唇分明沒有彎,可那眼睛裡卻沒來由顯出一絲淺笑的浮光,
輕聲道“牆頭千葉桃,風動紅蔌蔌,婉婉答應我,明年桃花開的時候就回來。”
秦婉婉見他白皙的臉頰微泛了些紅,彷彿春水消融,眉目間的淡淡憂愁都散開了,一雙鳳眼更濃。
她此時能感覺到許鴻飛強烈的愛意,之前她覺得許鴻飛是四人中愛的最淺的那個,
自己對許鴻飛而言,更像是一位紅顏知己,不同於其他三人的開局淪陷,他是在長久的時間裡逐步淪陷。
秦婉婉朝著他眨了眨眼“我答應你,我會盡快回來的。”
許鴻飛不滿的冷哼一聲,不滿道“柳絮隨風去,桃花逐水流。”轉頭看向戲臺,像一個生氣的孩童。
秦婉婉聽出來他話裡意思,他在斥責自己無情無義,手捧酒壺,一手拈緊了袖子給他們倆倒酒“今日不醉不歸。”
許鴻飛覷了她一眼道“我倒是從未醉過。”
秦婉婉捏著嗓子,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好聽的話,又許諾今夜一定將他伺候好,許鴻飛這才消了氣。
結果她飲多了酒,有些爛醉,腳步都有些虛浮,搖搖晃晃的,王玉澤攙扶著她的手臂,她整個人往王玉澤身上倒。
三人是步行來此,王玉澤只好將她攔腰抱起,往府邸走。
一路上許鴻飛和王玉澤閒聊著。
許鴻飛微微蹙眉道“你當真要放她去邊疆?就不怕她路上遇到什麼危險?就算軍營缺軍醫,她過去也解決不了什麼,何必讓她以身犯險,婉婉還這般嬌氣,哪能吃得來那些苦。”
王玉澤看著懷裡的她“鴻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婉婉雖為女子,但她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負。”
許鴻飛咬著下嘴唇,擔心她會被戰事嚇到,擔心她整日待在恐懼和死亡氣息中,看著將士們血肉模糊的傷口,衣服下的殘肢斷臂,會整日整日的做噩夢。
王玉澤停下腳步,看著許鴻飛道“婉婉沒有你想象中那般嬌氣,人總是有兩副面孔,一副對外一副對裡,
你若喜歡一隻鳥兒,並不是將她關在金籠裡,而是讓她展翅高飛,給她自由。”
許鴻飛緊鎖的眉頭逐漸鬆了下來,微微嘆氣道“罷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