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真正的東廠暗探。”

福伯緩緩開口，神色從容。

言語間帶著幾分貓捉耗子般的淡定與戲謔。

孔穎達臉色蒼白，又是難以置信，又是自暴自棄，低沉著嗓音道：

“沒想到，沒想到啊！”

“沒想到這舊黨區區七八人，就出了兩名奸細，甚至於連我孔府，都出了一名諜子。”

“終究是...我等輸了一籌...”

孔穎達緊閉雙眼，他已經無心反抗了。

更沒有心思去問，東廠究竟給了福伯什麼好處。

因為叛變了就是叛變了。

此事敗露，就是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他們的小命。

虞世南喟然一嘆：

“錦衣衛、東廠，果真是大手筆！老夫心服口服，佩服！”

“你們不要誤會。”

福伯淡淡一笑，瞥向地上那昏迷不醒的小官時，神色揶揄道：

“他可不是我東廠的人。”

“而那邊那位大人，我也不認識。想必多半也是被你們冤枉了。”

“？？？”

幾人都愣住了。

“當然...”

福伯又不屑的說了句，“我東廠也不會要這種廢物！哦對，錦衣衛我就不知道了。”

“廢物？你才是廢物！你全家都是廢物！”

“你這個沒臉皮的老東西，有什麼資格瞧不起本官...”

“你分明是汙衊！就是汙衊！”

那被孔穎達質問的小官，聽到這句話頓時怒從心起，指著福伯就破口大罵起來。

瑪德！

還有這麼侮辱人的？

殺人就算了。

還要汙衊老子是廢物？

小官氣勢洶洶，看那怒火沖天的架勢，若非他打不過福伯。

恐怕已經擼起袖子不管不顧的上了。

然而房間裡其餘人都不說話。

福伯更是一臉古怪，望著他。

小官罵了一通，最後訕訕的閉上嘴。

他還是慫了...

“罵夠了沒有？”

福伯淡淡道，“要是你罵夠了，就可以上路了。”

“！！！”

聽到這話，舊黨眾人臉色劇變，如墜冰窖。

......

“人抓到了沒有？”

曹正淳來到孔府門前，問門口把守著的一名錦衣衛。

錦衣衛與東廠一向不對付。

那錦衣衛儘管心中看不上這閹人，但面上還是十分恭敬的回到：

“回稟曹公公，此次舊黨造反案，涉案人等一共五十六人，已全部抓獲。主、從犯均已押入天牢。”

曹正淳含義不明的“嗯”了一聲，剛要進去，正好碰上出來的沈煉。

周圍的幾名錦衣衛與番子身形一震，齊齊將視線投過來。

都在注意著，這大唐兩大權力機構最頂峰的人，簡單而直接的碰撞。

然而出乎意料的。

兩人碰了個照面，竟只是互相點頭一笑。

沒有任何過激的舉動。

甚至於，曹正淳還主動跟沈煉說了一句，“沈大人，可用過晚膳？”

沈煉也淡笑著回答，“用過，曹公公近日狀態遠勝從前啊。”

“沈大人也不賴，比從前，更顯的意氣風發了些。”

“...”

兩人這簡單卻又詭異的對話，直接驚呆了暗戳戳圍觀的眾人。

驚掉了一地下巴。

難道不應該是兩強相遇，然後一言不合，直接懟起來。

兩個人打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最後，大唐兩大頂尖高手，戰至山河破碎，宇宙盡頭麼？

......

沈煉與曹正淳交流了幾句，便各自離開。

儘管他們關係並不如傳聞中那麼僵。

但也沒想象中那麼好。

而太極宮內的李世民，得知這一切後，望著天外，沉默良久。

最後長嘆一聲，神色間無盡的愴然。

然而這悲涼孤傲的身影，還沒持續一刻鐘。

就坐到了一張躺椅上。

只見李世民又拿出一本小說，津津有味的讀了起來。

一邊仔細觀賞，一邊品頭論足。

彷彿在面對著一件稀世珍寶。

門外路過的李淵，看到這一幕，暗暗點了點頭。

心想：

廢了也好，廢了也好啊。

不然這大統之爭，何時才是個頭？

...

李昊回來前，大勝倭寇的訊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大唐。

各地紛紛慶賀，尤其是沿海一帶的子民。

聽到這個訊息，高興的直接去買了無數煙花，大白天的就在門口放了起來。

而周圍諸國更是震驚不已。

最先得到訊息的新羅、百濟，以及高句麗，都立馬遞過來新的國書。

勒令領地內的子民，但凡碰見唐人，須禮讓三分。

原本還有一些不服的，叫囂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應該殺光唐人。

結果在見識了官府高壓政策後，又乖乖的閉上了嘴。

“什麼？陛下大勝而歸！”

一直在長安城等候訊息的曹正淳，聽說了小太監的彙報，直接激動的從躺椅上跳了起來。

“太好了！太好了！”

曹正淳目光閃爍，連忙屏退小太監，走進自己的房間，運用著自己所學不多的文化，加急寫了封勸內閣疏。

因此，三天後，李昊與薛萬徹一起，率大軍回返的時候，整座長安城全都轟動了。

除去舊黨一系的官員內抓進大牢，其餘文武百官盡皆出城十里相迎。

李昊與薛萬徹騎著高頭大馬，行走在隊伍最前面，遠遠就望見出城迎接的百姓。

薛萬徹明明是個鐵血硬漢。

或許是因長時間的海上漂泊，此刻見到熟悉的面容，眼角竟隱約泛起點滴淚花。

士兵們也是一個個神色激動。

他們在城外兩側圍觀的人群中，看到了自己親人的身影。

這一次出征倭國，大勝！

賞賜下來的錢財自不必說，必定豐厚的嚇人。

從此一家人，都能過上人上人的好日子。

至於城外的百姓，找了半天也沒找見自己男人的婦女，忍不住低頭掩面哭泣起來。

李昊看到這一幕，也有些感慨。。

此次出征，傷亡極小，戰損比達到了驚人的一千比一。

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再忽略，也還是有十幾人將小命永遠留在了異國他鄉。

李昊神色複雜，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因為火器威力巨大，大唐沒有任何一個士兵死於倭人的刀下。

而那殉國的十來人，幾乎都是在戰鬥中爭先恐後的搶人頭，不慎掉入陷阱，或掉進了海里，最終殞命。

定了定心神，李昊終於也看到了自己心中掛念已久的人。

曹正淳看到李昊，一邊驚呼著“恭迎陛下”，一邊朝著李昊奔來。

而文武百官也齊聲開口，“恭賀陛下大勝歸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然而李昊直接無視了他們，走到距離百官不遠處的馬車外。

掀開簾子向裡面看去，閻婉、玫兒、李貞英赫然在其中。

還有一隻正蹦跳著想要抓住李昊衣襟的小蘿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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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