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
一片寂靜。
原來，死是這樣的麼？
光芒突然大亮，像是太陽爆炸了，黑暗在一瞬間徹底消失！
王德對著爆炸方向舉起手來，擋在臉前，閉著眼睛，還是能看見自己的手指骨。就像醫院牆上掛著的片子，骨節歷歷分明！
光芒逐漸小了下去，涼爽的感覺泛了起來。王德睜開眼睛，呆住了。
無邊無際的海。
藍天白雲，王德站在膝蓋深的海水裡，腳下是金黃色的沙。海水一直向遠方蔓延，延伸到水天相交處。彷彿站在太平洋的中央。
但太平洋上有浪花波濤，這裡的海水什麼都沒有，靜的就像臉盆裡的水。按道理說，受月球引力的影響，這麼大的海面一定會有潮汐。
王德輕輕邁腿，掀起一陣小水花，輕輕的水聲裡，漣漪向周圍散開，一直到很遠的地方。
他迷惑了，這絕對不是自然界的景觀。雖然所有的細節都很真實。但這個世界太寂寞了。完全是死的世界。
這是什麼地方？
歸墟麼？
《列子·湯問》中說，渤海東邊有個地方叫歸墟，全天下的水都流到這裡。歸墟，是世界的終結。
王德在水裡站了很久，呆呆地望著前方，腦子裡一片空白。
身後突然傳來水聲，有東西在靠近。
王德轉身，嚇了一跳。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從遠處快速跑來，帶著船一般的航跡。等他靠近，王德看清了他的臉，陳昭！
“哎呀媽呀，累死我了。”陳昭氣喘吁吁，“你怎麼會落的這麼遠，技術還是不成熟啊。”
王德呆呆地不說話。他不能理解現在的情況了。
“是這樣，你死了。”陳昭在王德面前站定。
“哦。”王德還是呆呆的。
“但是我這二十來天通宵徹夜，終於在你死之前把永生技術趕製出來了！”陳昭笑容燦爛。“緊趕慢趕，終於趕上了！”
王德眨眨眼，“所以，我現在是在哪兒？”
“意識之海。”陳昭道。
王德皺起眉頭。
“你現在看到的，感受到的，都不是真實世界。是電腦模擬的環境。”陳昭解釋，“我這個月做的並不是人肉體上的永生技術，太複雜了，來不及，我做的是意識上的永生技術。能明白嗎？”
“似懂非懂。”王德認真聽。
“我做了一個機器，可以把人的意識從大腦裡提取出來，養在這個機器裡。你現在的肉身已經死了，醫生盡力，搶救失敗，開始腐爛了。但是趁著你大腦裡的意識還沒渙散，我把你的意識抽出來了，放在這個機器裡。”陳昭道，“這個機器的名字，就叫意識之海。”
王德表情極度震驚，“不到一個月，你做出這麼科幻的東西？”
“其實研發從很早就開始了。”陳昭笑道，“之前做人工智慧的時候，我細緻地研究了人腦，研究過程中發現了意識的獨立性。它是一個類似電流般的東西，依靠人的腦組織運轉。就像電腦裡的資料和電流依靠硬體運轉一樣。通常人一死，腦子壞掉，意識也就渙散了，就像硬碟被火燒了一樣。但是我做出了這臺意識之海的機器，相當於造了一個機械大腦。”
“所以我的意識是存在硬碟裡嗎？”王德問。
“不是。”陳昭搖頭。
“那是在什麼裡？”王德迷惑。
“在植物裡。”陳昭說。
“植物？”王德更迷惑了。
“我做了一種植物，外形類似於蘆薈，通電時會發幽幽的紫光。這種植物是意識之海機器的核心，你的意識就在這種植物裡。”陳昭道，“可能有點難理解，總之這種植物就是另一個形式的硬碟。只要這植物還活著，你現在看到的東西就不會崩潰。”
王德緊張了，“你說的這種植物······不會是一歲一枯榮的吧？”
“那必然不會，設計壽命是十年，但是每五年就更換一次。”陳昭道，“別出意外，你的意識可以永遠在這裡生活。”
王德長長舒了一口氣，“謝謝你。”
這種死而復生的感覺，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經歷到的。
大部分直接就掛了。
“所以，這片大海，是你設計出來的對嗎？”王德問。
“對。原本你的意識進來以後，只能感受到一片虛無，時間一長，會非常受折磨。為了讓你覺得還活在人世，我設計了這麼一片大海。是有點無聊是吧，主要是時間緊急，來不及做的更好。”陳昭轉身看向四周，“這片海的寬度是無限寬，除了海和沙子什麼都沒有。所以你也不用到處跑。”
“還能加東西進來嗎？”王德問，“能不能把這裡變得更像人間？我感覺要是一百年都是這片海，我就抑鬱了。”
“那是當然！我回去歇會兒就起來工作。加東西其實很簡單，跟開發遊戲有點像。”陳昭道，“寫個資料包，然後用意識之海那機器載入，輸入到你所在的植物硬碟裡，執行，就可以了。你想要什麼？越小的東西越快。”
“給我扔兩本書進來吧。”王德想了想，“看看書打發時間。”
“好，你站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給你弄本書進來。”
陳昭擺擺手，下一秒，突然從王德面前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一圈漣漪。
王德站在海里，靜靜等待。
現在的身體只是意識，因此不會感覺到累。王德在海里散步，估計著散了大概兩個多小時，還神采奕奕。
無錯書吧終於，半空中一聲響！
兩個小黑點從高空中墜落下來，筆直地砸向王德！
王德慌忙伸手去接，接住了，真的是兩本書！
他激動地看書名：
《金瓶梅詞話》，蘭陵笑笑生著。
《鄰人之妻》，（美）蓋伊·特立斯著。
王德震驚了。
都是好書啊！
果然陳昭這種讀書多的人品味就是不一般！
王德難掩激動，把《鄰人之妻》夾在腋下，開啟那本《金瓶梅詞話》開始閱讀。
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
書籍是全人類的營養品！
大補！大補！
看了五頁，王德突然愣住了。
第六頁上面沒內容了，一個小鎖的標誌，寫著“閱讀VIP章節請開通會員”的字樣。
再往後翻，每一頁都是小鎖，提示開通會員。
（今天打了第二針，好虛，下一章可能晚點，另一本斷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