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賜婚最後沒有傅紘的事,倒也沒有人有什麼意見。
本來傅紘在要訂親的皇子中,年紀就是最小的。
再者不管是聶纓白還是傅紘,對訂親一事都不是那麼熱衷。
加之賞花宴上,聶纓白就不曾給過任何小姐賞賜,猜測她是還沒有看中的人選。
這樣一來,傅念要辦的品畫宴就更加讓人矚目了。
都以為聶纓白是要在畫藝出眾的閨閣小姐中,挑選一人做自己的兒媳婦。
聶纓白聽說了這番話也沒有解釋什麼,只能對那些小姐們說聲抱歉了。
即便是在傅念挑選了好些不錯的畫作,帶入宮中給聶纓白看。
最後聶纓白也只是真的點評了一二,絲毫沒有要給傅紘選妃的意思。
對於傅紘不選妃,張家和傅繼那邊倒是放心的。
一樣是要訂親的皇子,傅康從來不在他們的眼裡,也就是傅紘麻煩點。
現在傅繼有了一門好親事,自然會忍不住關注傅紘那邊的情況。
看傅紘久久沒有動靜,還以為傅紘是挑不出什麼好的人選了。
也是,現在傅繼訂的是國公府家的小姐,就連傅康都是。
可要是傅紘沒有訂到國公府家的小姐,不就是低了他們一等嗎?
也難怪傅紘不樂意了,傅繼和張家以為猜中了傅紘的心思,這些時日不免有些幸災樂禍。
傅紘是完全不在意,隨便張家和傅繼在那裡胡亂猜測,照舊上朝聽政。
倒是後宮裡,張妙盈還在暗中嘲笑聶纓白,哥哥剛貶去地方上為官,兒子連親事都沒影。
再想想那天聶纓白那難看的臉色,這段時間宮中都在說聶纓白舊疾復發,說不定是真的。
說不定為了聶纓白的身體著想,可能怡秀閣的人到現在還瞞著聶安朝的事情。
張妙盈想要暗中謀劃一番,把這訊息透露給聶纓白知道。
只可恨聶纓白除了賞花宴那天出來走動了一下,之後又一直縮在怡秀閣裡不曾露面。
張妙盈也只能讓人盯著怡秀閣,萬一哪天聶纓白出來了,一定要讓她聽到這訊息。
在皇子們訂親的當下,傅衡時也悄悄收到了幾封信件。
都是之前傅衡時外放到各地的丞相一派的官員,不成想現在就已經有訊息了。
本來傅衡時還以為,至少還需要幾個月,才能陸陸續續有些訊息送來。
畢竟在明面上,他們都是因為被傅衡時厭棄,然後貶到了各地。
甚至這些地方上,還有不少朝中其他派系的官員存在。
對於一直在朝堂中穩穩佔據重要位置的丞相一派,心中一直頗為忌憚。
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他們落魄了,不說故意冷落他們了,當面難堪說不定都是有的。
先寄回來訊息的,是長安城周邊幾位將軍的駐地。
有的人還處於觀望的態度,對於被貶出長安城的幾人,並不在意。
只不過也沒有讓他們插手當地的什麼政務,將他們都給邊緣化了。
雖然如此,還是派人在暗中盯梢了一段時間,所以這麼久了才能往回送訊息。
被邊緣化了也是有好處的,就是被他們完全忽視了,所以行動上倒是便利。
趁著對方沒有防範的時候,還真的查到了一些東西。
這些將軍背後,都還有其他勢力在推動,按照他們送回來的訊息來看,還不止一個勢力。
傅衡時的眉頭緊皺,將這些信件又重新收攏了起來,讓鄭藝放進暗格裡。
僅憑這幾封信,目前暫時不能斷定這些人有謀反的意思,只是背地裡也手腳也不太乾淨罷了。
傅衡時還是更關注關中和南邊的幾位守將,這些人都是之前各國收編過來的。
若是傅衡時最擔心的,還是他們,若是連時間最久遠的姚卓霄都是這樣,何況他們?
前往關中和南邊的,就有王徵和聶安朝,他們主動選了最難的地方。
去了這些地方,加上王蠡在的時候,對他們的打壓,日子一定不好過。
免不了要承受對方的惡意報復,傅衡時也是派了人暗中去保護。
到現在為止,沒有訊息送來,反而是最好的訊息了。
傅衡時正頭疼的時候,忽然有小太監過來送訊息,怡秀閣的聶貴人有些不好了。
傅衡時當下就站了起來,邊往怡秀閣走,邊讓鄭藝去打聽情況去了。
剛才聶纓白也就是見著外面的陽光明媚,想著出來走一圈。
然後就讓外面一直盯著的人抓到機會了,聶纓白也就聽到了聶安朝被貶出長安城的訊息。
聽到訊息的當下,聶纓白確實是心緒不寧了一下,一下子就覺得肚子疼。
還好身邊的玉緞反應快,不等聶纓白吩咐,已經先一步把聶纓白扶上了轎輦,送回了怡秀閣去。
也是玉緞讓人去傅衡時那裡送訊息的,這麼明目張膽的針對她家娘娘,豈能讓對方好過?
聶纓白回到怡秀閣的時候,已經想通了問題,就憑她哥和傅衡時這麼多年的交情,也不會無故把她哥貶出長安城的。
只是剛才那一會兒的心緒不寧,對聶纓白腹中的孩子好像還是造成了影響。
即便現在她努力平復心緒,但仍然覺得小腹處隱隱作痛。
趁著曹御醫還沒來,聶纓白先抓著玉緞的胳膊,“哥哥是不是已經離開長安城許久了?”
玉緞看著聶纓白即便疼的小臉慘白,還是倔強的抓著她的胳膊,不讓她離開。
玉緞只能是抿了抿唇,看了眼四下大家都個忙個的,才湊近了幾分。
無錯書吧“娘娘放心,陛下早就有吩咐了,聶大人離開長安城是替他辦事去的,讓娘娘安心。”
心裡的猜測得到了回應,聶纓白確實鬆了口氣,“那家裡呢?這段時間家裡還好不好?”
玉緞點了點頭,“娘娘放心,雖然聶大人被貶出長安城,但是老聶大人還在,依然在給公主授課的。”
“再者大少爺也已經回來了,雖然眼下不便入朝,但是也能撐起門楣了。”
“還有師傅她們,也是一直看著呢,但凡聶家有什麼事情,她們都會出手幫忙的。”
聶纓白雖說稍稍放心了點,可是這個檔口,她又一直沒有表示,不知道有多少會在暗中欺負家裡人呢。
“還有一點,五皇子這些日子,時常出入聶家,所以也沒人敢在明面上欺負聶家。”
“五皇子還一直拉著大少爺出入各處,儼然是要將大少爺當成心腹培養的。”
“看在五皇子和大少爺的面子上,誰也不會這個時候出手,畢竟五皇子在陛下面前頗為得寵的。”
聶纓白稍顯驚訝,沒想到居然是傅紘在護著聶家了,心裡一暖。
“難怪這些日子他都早出晚歸的,我瞧著寶兒好像也是時常出宮的樣子。”
“是,二公主這些日子,也一直回去陪伴老夫人,說是娘娘身子不適,她去盡孝心的。”
聶纓白笑了,總算她還有兩個孩子,到了現在,都不用她開口,就知道護著聶家了。
想著聶家現在的情況不會有事,聶纓白也算是徹底放鬆了下來。
小腹的疼痛在緩緩褪去,聶纓白乾脆安心等著曹御醫過來把脈。
曹御醫先傅衡時一會兒到的怡秀閣,仔細把脈後,提醒聶纓白一定要心平氣和。
方才的一陣兵荒馬亂,就是因為她動了胎氣,眼下雖然好了一些,但還要喝藥。
聶纓白這一胎的胎像本就不好,這下還動了胎氣,之後免不得要臥床靜養。
傅衡時腳步匆匆的來了,見聶纓白臉色慘白的躺在那裡,頓時臉色就不太好。
“這是怎麼了?曹御醫可看過了?怎麼說?聶貴人的身體可有恙?”
聶纓白忽然想起來,她可是讓曹御醫一直瞞著傅衡時,她有孕的事情。
現在這樣不是正面撞上了嗎?聶纓白也沒把握曹御醫敢做這欺君之事。
“啟稟陛下,娘娘的身子本就孱弱,今日遭到了刺激,難免會有些不適。”
“加之腹中皇嗣也耗費了娘娘不少氣血,這次動了胎氣,娘娘不免要臥床靜養。”
聶纓白閉了閉眼,曹御醫說出她有孕的事情,也不奇怪,欺君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傅衡時倒是平靜的點了點頭,讓曹御醫去開藥方準備藥材去了。
聶纓白一時有些訝異,傅衡時這樣像是早就知道她有孕的事情了。
“陛下,早就知道了?”聶纓白試探的開口一問。
傅衡時看了聶纓白好一會兒,半晌才嘆了口氣開口,“這種事情,御醫怎麼會瞞著我?”
聶纓白只能錯開了視線,一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