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同樣的火光,同樣的侍衛就出現在了南陽王府門口,不過這次傅衡時做足了準備,更是提前招攬了不少人手,此刻,這些人都站在他的身後,他和前世的匆忙不同,並非沒有一擊之力。
開啟府門,又是和前世同樣的場景,同樣的火光,同樣計程車兵出現在府門口。
傅衡時走出門外,對這副場景毫不慌張,穩如泰山,對著領頭計程車兵,“大統領許久不見,不曾想再次相見,竟會是眼下這副光景。”
大統領也是略有些不忍,但是無奈,這是皇令,“還請王爺勿怪,末將也是奉皇命前來。”
“皇命?不如說皇上的刀如今要落到本王頭上了,可對?”傅衡時一語道破其中關卡。
大統領也是有些難堪的低了低頭,進來長安城中處置的官員和皇親國戚,那都是由他們來執行的,多少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只是看著他們的手上的刀不敢當著面罵而已。
“還望王爺勿怪,我等也是聽命行事。”大統領再次抱拳行禮,“陛下有旨,南陽王不敬陛下,府中囤養私兵,擅養謀士,意圖謀反,府中上下一干人等,就地處決。”
本以為傅衡時會做點什麼,大統領都已經做好準備應對,沒想到傅衡時聞言只是冷笑一聲,“何來的謀反?難道不是陛下鐵了心的,想要把所有可能威脅到他皇位的人都處死,一次保全自己的皇位嗎?”
“我南陽王從未想過要把陛下從皇位上拉下來,不過,本王也不準備像其他人一樣,乖乖受死。”傅衡時說罷拔出了佩刀,“本王今日便教教我這位堂兄,要坐穩這皇位,不是隻要會殺人就可以的,殺。”
隨著傅衡時一聲令下,藏在暗處的親兵們應聲而出,一擁而上,府門外本來就和傅衡時有舊計程車兵,幾乎都是沒有抵抗就被俘。
傅衡時也不打算要這些人的命,暫時收押起來,帶著親兵,兵分兩路朝著皇宮而去,路上遇到的兩批巡邏計程車兵,還沒反應過來前,就已經讓傅衡時的親兵收服了,一行人恍若無人的在長安城中穿梭,直逼皇宮而去。
半夜的時候長安城中有不少人都聽到了聲響,只是人人都不敢打探訊息,聽著外面的動靜,只以為是皇帝又要查抄哪家王府或者大臣府邸了,沒想到第二天一早,這天變了。
壽光三年,南陽王率親兵兵分兩路攻入皇宮,成功推翻暴君,今日早朝休朝,一切待事情平定了以後,再行恢復早朝。
皇宮裡的事情,傅衡時盡數扔給了手下得力之人,由王蠡統領。
而他自己則是出現在了皇宮西北一個偏遠的宮殿門口,昨夜衝進宮中的時候,傅元銘自然不會束手就擒,即便三年不怎麼練武,但這一身的力氣和武功招式還在,即便折損了不少親兵,仍然沒有拿下。
傅衡時看著略顯狼狽卻依然狂妄的傅元銘,緩緩拔出了自己的刀,最後和傅元銘拼殺了許久,才最終將傅元銘制服,從昨夜開始,就將他關押在這宮殿之中,門口留下了不少人看守,深怕傅元銘在此時再出什麼意外。
見到傅衡時來,門口的看守趕緊推開了大門,又在傅衡時進入後,重新關上。
傅衡時一步步走入殿內,就見到滿地的凌亂,而傅元銘就像是一頭高傲的野獸,端坐在上方的高位上,看著傅衡時一步步走近也不曾動作,只是冷笑一聲,“寡人的好堂弟,你來了,看來寡人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確實是要謀反啊。”
傅衡時隨意的找了個還能坐人的空地,撩起衣襬就盤腿坐下,從懷中拿出兩壺酒來,將其中一壺扔給傅元銘,傅元銘伸手接過,罷了塞子就喝。
傅衡時也只是靜靜的喝上一口,兩人時不時的喝上一口酒,誰也沒有先開口。
“其實在昨日以前,我並未打算要謀反。”
“這話你覺得寡人會信嗎?”
“有什麼不信的,昨日以前我知道你有心試探我,本來打算若只是試探,我便受了,但不曾想到夜裡開啟府門,看到的就是你派來的侍衛,我雖不曾想過謀反,但也不打算受死。”
傅元銘喝著酒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寡人不信,會有人看不上這皇位,這天下人打來打去,為的不就是這個位置?”
無錯書吧傅衡時的眼神微微放空,好像在回憶點什麼,“和堂兄不同,本王幼時學的便是儒學,想的便是要輔佐元建堂兄,來日經世濟民、統一天下,只要天下太平,誰做皇帝有什麼重要的?不是隻有做了皇帝,才能做到這一切的。”
殿中忽然安靜了一陣,傅衡時說的這些,傅元銘從未想過,他學的就是用刀,用拳頭,即便是他父皇臨終前說的,都是隻要有人不聽話,就可以將人殺了,從來沒人說過,還有其他的方法,“漢學還能教人這些?”
“堂兄自幼便跟著祖父和叔父出入戰場,學的自然都是戰場上的本事。”傅衡時輕笑一聲,“可這天下不是光靠武力就行的,漢人如今是勢微,可在此之前,漢人佔領天下許久,他們靠的不是武力,而是腦力。”
“能打天下的這麼多,但是到最後還是要看誰能治理天下,堂兄以為,自從你登基以來,做了哪些治理天下的事情?”
傅元銘沉默了半晌,打不上話,只能喝上一口酒。
傅衡時說,“堂兄的做法在旁人看來只有殺戮,可我知道,那是因為堂兄心裡也怕,怕自己守不住這天下,怕哪天被人從皇位上推下去了,畢竟從小,其他兄弟對堂兄並不友善,想要守住這皇位,堂兄能想到的,自然是從前用慣的法子,殺。”
傅元銘沉默的喝著酒,難怪從前祖父和父親對傅衡時那般看重,原來不是沒有道理的,只是如今知道這些又有何用?
“你今日來,是來滅寡人之口的?”傅元銘喝了最後一口酒,將手上的瓶子一摔。
傅衡時繼續慢悠悠的喝著酒,“我不會殺你,不論是祖父還是叔父,都不希望我殺了你的,我也不願意殺了你,只是你能活多久,全憑你自己的本事了。”
傅衡時緩緩起身,將喝完的酒瓶子放在一旁,“我不會殺你,可以不會護你,堂兄以為,你這幾年結了多少的仇家?會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
傅元銘的眼神一凜,看著傅衡時的目光恨不得殺了他一般,但也只是坐在原地不動,看著傅衡時轉身離開,最後只有一聲從殿中傳出的嘶吼聲。
傅衡時頓了頓腳步,重新走出宮殿的時候,便不再是南陽王傅衡時了,而是大秦新的皇帝傅衡時。
壽光三年,南陽王傅衡時繼位,改元建元,重新委任官員,補全殘缺的官僚體系,復又推出一系列政權以恢復民生。
另因傅衡時自幼學習儒學,登基後任命的官員有不少也是漢臣,並不因身份之故,就故意排擠,一時間頗受到朝臣的追捧,連帶著朝中故意排擠漢臣的風氣,都得到了壓制。
其中最讓人矚目的,就是欽點的丞相王蠡,上朝第一日,僅憑一張嘴,就讓群臣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