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很快就過去了。
轉眼間就來到週五下午。
“同學們,回去兩天要好好複習一下,還有佈置的作業認真做,來的時候我可要檢查的。”
很不巧,本週的最後一節課也是英語。
倒不是下午。
嘉和初中,地處偏遠山區,為了學生們能夠在天黑前趕回家,所以學校特意週五中午放學。
而黃書語,剛好是週五上午最後一節課。
其他老師基本已經在本週最後一節課時候,把作業佈置下去了,更有些同學都差不多快完成了。
“好!”
大部分同學還是很樸素的,哪怕最後一節課了,也認真聽講,可有些人,心思早已飛出去了。
這一週,許安過得很踏實。
早晨起來鍛鍊,上課認真,偶爾走走神,下午放學後,教教於宏幾人怎麼轉球,在籃球場上教他們怎麼運球。
這一來二,許安發現,自己居然和原本軌跡脫節了。
本應該和自己混成好哥們的肖林,根本沒怎麼講話。
倒是於宏幾人,一個勁的叫起了師傅。
許安發現後,頭都大了。
你們幾個可是在不到一個月就要被退學的人了,自己和他們走的太近會不會出問題啊。
頭疼。
於是他減少了教他們的次數,說他們已經快出師了,以後勤加練習就行。
許安還真怕,自己和他們同流合汙,到時候把自己也給退學了。
畢竟現在可沒有九年義務教育保護法,這要是不能讀書了,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隨著下課鈴聲響起,同學頓時歡呼了起來。
放學了,一週苦逼的日子結束了,回家了哦!
許安回到宿舍,將東西收拾好,其實他沒有什麼東西拿。
裝幾本書,也是裝模作樣,回去說不定動都不動一下。
衣服已經洗好晾曬好了,要不是怕被揍,他書都不想帶回去。
“許安,一起走啊!”
陳江和許安是同村的,家也離的不遠,一路回去相互有個照顧。
許安點了點頭。
正好,他還怕回去找不到路。
畢竟二十年後,老家變化很大,以前走過的小路早就沒人走了,而且在他父親出事後,母親就帶著他搬去外婆家,很少回那個家了。
兩人結伴出了學校。
一路來到渡口。
這時,許安才想起來。
對哦,他們上學是要坐船的,就是那種很老式木質柴油發動機的船,大概四五十米長,三米多寬。
他們也不是坐到終點,每次收費五毛錢,當然這是學生價,成人一塊。
上了船,許安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麼?
可始終想不起來了。
不過在他看見幾個高年級女生結伴來到碼頭時,想起來了。
對啊,自己還有兩個堂姐在這裡讀書啊。
一個初三,一個初二。
“許安!”一聲暴怒響起。
······
許容今天很慌,願意很簡單,開學第一週,自己把堂弟搞丟了。
本來上學時說好了,讓對方在學校門口等自己,結果她出來一看,人呢?
無錯書吧沒辦法,只好去他的教室,宿舍找,還是沒人。
她都急的塊哭了。
要不是自己堂妹許晴說,說不定對方忘了,去碼頭了,她還傻乎乎的在學校找呢。
果然,一到碼頭,他就看見一個矮個子男孩,站在船頭,四處瞎看。
······
“大姐~”
許安想起來了,有些尷尬,不好意思的叫了一聲。
以前自己讀初一時,每次都是和堂姐一起回家。
許容可不管那麼多,自己二叔讓自己照顧弟弟,差點丟了,這回去怎麼解釋。
於是上前,一把揪住許安的耳朵。
“走給我進裡面去。”
船頭雖然吹著涼風,可是危險,她才不會讓許安待在這裡。
“啊!姐,輕點,輕點!”
被揪住耳朵的許安趕緊投降,可不能這樣啊,我可是班長,船上還有同班同學呢?這傳出去多不好意思。
許容才不管這些,揪著許安進了船艙,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她坐在靠船舷的位置,許晴坐在左邊,把許安夾在中間。
杜絕一切的危險,照顧好弟弟。
坐在中間的許安也只能尷尬笑著,姐姐的愛,你們不懂。
到了時間,船就開始出發。
半個多小時後,許安他們在一個渡口下了船。
陳江倒是想拉著許安一路慢慢走,玩一會兒再回去,畢竟這天氣那麼熱,回去的路上又有小河溝····
不過卻被許容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沒辦法,他也只能跟著。
又走了快七八里山路,許安終於見到了坐落在半山腰的那個熟悉的家。
到了家,許容這才放心下來,剛要說什麼?
卻見許安撒丫子的就跑向了他自己的家。
“媽!”
還跑到,許安就喊了起來。
聲音響徹小山村。
然而並沒有得到回應。
許安又嘗試喊了一聲“爸!”
結果還是一樣,到了家門口一看。
房門緊閉,好像不在家。
許安頓時心裡有點慌,不會吧,他們出去打工了。
不是要等自己初一後嗎?
難道自己回來,無意中改變了歷史軌跡。
不會吧?
自己可什麼都還沒做啊。
這時,一個挑著大糞的老頭從許安家房子旁路過。
他一看,這不是自己三爺爺嗎?
於是趕緊問道。
“三爺爺,我爸媽呢?”
帶著草帽的老者,聽見有人叫他,回頭一看,居然是許安。
“哦!安小子讀書回來了啊,你爸媽去石頭坡收包穀(玉米)去了。”
聽見這話,許安這才放心下來,沒有出去就好,自己回來了,說什麼都不能讓他們出去打工。
“謝謝三爺爺!”
得到答案,許安直接把書包一扔,也不顧下午炎熱的天氣,直接往石頭坡方向跑去。
“這孩子!怎麼風風火火的!”
三爺爺感慨了一句,就挑著他的大糞離開了。
許安爬過一座山,擦著額頭的汗水,一路小跑。
終於來到一個半山坡的地方。
遠處,一男一女正在收穫包穀(玉米),那漢子將杆上的玉米搬了下來,還撥開玉米皮,看了一下果實情況,不時的對著身後,真在砍伐已經收穫了的玉米杆的女子憨厚的笑道。
“今年這包穀收穫不錯,賣了後,差不多夠兒子明年的學費了!”
女子抬起頭,取下草帽,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他初中要讀三年呢?這點哪裡夠!讀了初中還有高中,大學呢!”
漢子聽了後,情緒有些失落,是啊,孩子讀書得花錢,自己這在農村,又能賺多少。
老三去年去了廣州,一年時間,居然爭了五千塊,說不羨慕那是不可能的。
自己要是出去,說不定也能,再帶上老婆,一個年爭個八千,這樣不僅孩子學費有了,生活費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