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宇化為一道暗淡的影子,伏低在這片谷地的一角,死死地盯著場中的變化,不放過這個見證的機會。
藥老已經被5個遮掩自己具體身份的強者所圍住,根本無力反抗和逃脫,看著從山谷深處走來的韓老,這位老人臉上寫滿了憤怒和難以置信:“內部之爭,你居然如此卑鄙下作,找人來殺我?”
“你你你,你比我所想象的還要更加卑鄙和毫無底線!”藥老一邊咳血,一邊張口怒罵。
韓老陰沉的臉色終於如同被烈陽驅散一般,肉眼可見的明媚起來,他走上前來,用腳底死死將這個死對頭踩在腳下:“罵呀,怎麼不罵了?繼續罵呀!”
“你現在罵的越大聲,我心裡就越是舒爽和開心!”這老頭在光天化日之下仰天狂笑起來:“你現在罵的再難聽又能怎樣?”
“不過只是敗犬的哀鳴罷了!”
“我*你**!”藥老張口怒罵,毫不猶豫的飆著*話,在這一刻,在內心憤怒和憋屈無奈的驅動之下,他徹底放下了曾經高高在上的身份和曾經所有的涵養道德。
剛剛還大言不慚,說很享受藥老謾罵的韓老臉色立馬就陰沉了下來,腳下猛的用力,直接碾碎了藥老半張臉:“少在這裡逞口舌之利了,不管你心裡怎麼看我,總之我終究是贏了,現在是我將你踩在腳下!”
“是非對錯,黑白道德?誰又知道我面對的是什麼?!”韓老開始發洩自己的情緒,他的雙眼暴突,語氣急促,漸漸變得歇斯底里:“為了丹塔盡心盡力,結果卻被那幫老頭子以過分謀求力量和品階為由處處壓制……可笑,真是可笑啊!”
“活在這個世界上,追求更強的力量和更強的煉丹造詣有什麼不對?難道非得要碌碌無為,與世無爭,才能得到他們的認同嗎?”
“他們以為自己主宰著真善美和正義?”韓老將藥老抓著頭髮提到自己眼前:“如果他們真的公平和正義的話,又怎麼可能在真正開始歷練比試之前,就提前將丹帝的傳承交給你?”
韓老越說就越是激動,讓得躲在遠處偷聽的陳清宇也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丹塔是比神武靈宮還要更加強大的武道聖地,曾經出過統一整個大陸的丹帝,只是那位強者莫名消失之後,這個武道聖地就逐漸的沒落了,不過卻在煉丹製藥方面依舊有著極高的威望和權威,漸漸的就成為了煉藥師的聖地。
誰也不知道,這裡還隱秘的傳承著曾經丹帝的傳承。
只是太過難練,歷代以來也不知害死了多少天才。
這一代的主事者連同幾個知道此事的老朽決定暫且延緩丹帝傳承的事情,卻沒想到韓老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並且為此而眼熱了不知多久。
自然為此不滿,強烈要求必須開啟傳承,否則就將此事傳揚的到處都是。
幾個老頭子不滿,乾脆把這一代煉藥師中同樣出色的藥老提出來,讓兩方進行爭奪試煉。
兩人之所以行走大陸,也是試煉的一部分。
讓韓老極為憤怒不滿的是,那些個老頭子居然在兩人出發之前就把丹帝傳承傳給了姓藥的!
這怎能讓人服氣?
哪怕違反規則,哪怕觸怒那幾個老頭子,也一定要出這口惡氣!
“你,你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藥老破碎的聲帶中傳出沙啞的詢問聲。
“少說廢話,將傳承交出,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還可以承諾不找你那個徒弟的麻煩,不然的話……”韓老的視線變得危險了起來。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這種承諾嗎?”藥老並沒有屈服:“你覺得你還有人品值得我信你的話?”
“現在我更加覺得,幾位前輩不把傳承交給你是正確的選擇……”
“那就別怪我將你的靈魂抽出折磨了,”韓老不信這個傢伙能夠扛得住那種酷刑。
藥老虛弱的笑了笑,吐出了最後的遺言:“我絕對不會讓你如願!”
“該死,這傢伙居然碎掉了自己的靈魂!”耳邊的一切都在迅速的遠離自己,藥老恍惚中聽到了韓老憤怒到極致的喊聲。
他無聲的露出得意的笑,然後就聽到更加飄渺的聲音,從未知之處傳來:“還好還好,丹帝傳承就藏在他的儲物戒指內部……”
藥老眼前一黑。
“我不該將傳承寫出來的……”當初那幾個老頭子讓他看過丹帝傳承,他這次之所以會寫出來,並放在儲物戒指裡面,是打算去傳給自己的那個弟子蕭火火,卻沒想到陰差陽錯下便宜了自己的宿敵……
藥老帶著滔天的恨意閉上了眼睛,只覺得自己彷彿陷入了萬古的黑幕和寒冬一樣,根本無法動彈,也無法得知自己現在到底處於怎樣的狀態。
“我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就是死亡嗎?可死人又怎麼可能就能夠思考和自問自答?而且我明明已經自己粉碎了自己的靈魂……”藥老的意識渾渾噩噩,當他終於再度感應到身體的時候,他終於能夠將眼睛睜開了。
陷入眼簾的是繡著蟒龍的蚊帳,一個宮女在旁邊驚喜的叫了一聲:“殿下醒來了!”接著放下手中的東西,立馬就將這個好訊息給帶了出去。
一個雍容華貴 身穿宮裝長裙的貴婦不過一會兒就從外面跑進來,撲到了他的身上,哭訴著:“我的兒啊,你可嚇死母妃我了!”
“以後咱們再也不去爭強好勝了,就算當個閒散王爺也是挺好的,別再和你那些兄弟爭了……是母妃沒用,那小兔崽子仗著有陛下寵愛,根本不將我放在眼裡,你父皇也不管咱們娘倆的死活……”
藥老很長時間都沒能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過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現在已經完成了一次新生。
他現在的身份是宣朝第十三皇子陳清寒。
“我這可不是奪舍重生,只是恰好佔了一具無主的軀殼罷了……”先是自我催眠,然後他掙扎著拖著病體從床榻上坐了起來,眼中劃過一道冷芒:“既然上天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會,那所有的恩仇我都要自己親手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