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李煦沒有去坤寧宮,在南書房就寢。
沈念想皇帝肯定開始討厭她了,這是個好的開始。
翌日,午膳後,各宮妃嬪來坤寧宮請安。
按照位份,惠貴妃和新晉的賢妃坐在最前面。
後座的昭貴人說:“皇后娘娘,那日您說我們可以帶著茶點去南書房,可皇上說不可以,您說我們到底能不能去?”
欣嬪吐槽道:“我們天天連皇上的面都見不到,命苦啊!”
沈念說:“你們要靈活,不要橫衝直撞!皇上是天子,雨露均霑是必然的,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蘭嬪問道:“皇后娘娘,您這可和先皇后不一樣,說的是真心話嗎?”
沈念大笑一聲道:“自然是真心話,我們都是伺候皇上的,本宮很看好你們,你們誰若是能讓皇上展顏,把他伺候好了,本宮非但不罰,還有獎賞,成功侍寢者獎勵華貴首飾一套。若是能懷上龍嗣獎勵…….”
說到這裡,想起鈺兒和杲杲,還有龍鳳胎,實在不忍,含糊說道:“這個以後再說…….”
眾妃嬪出了坤寧宮,歡天喜地,都開始籌劃如何奪得李煦的芳心。
賢妃對惠貴妃說:“惠姐姐,妹妹實在看不透皇后娘娘的心思。”
惠貴妃說:“皇后娘娘恐怕還沒看透自己的心思。”
賢妃若有所思,儘管她從才人成了如今的四妃之首,已是不易,可若是有個皇子傍身,那樣說不定日後還有爭儲的可能性。
欣嬪上前說道:“賢妃姐姐,您可要加油,您若是懷上皇嗣,離貴妃之位就是一步之遙了。”
賢妃向來不喜歡欣嬪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虛偽面孔,說道:“欣嬪妹妹的舞姿在宮裡數一數二,馬上就是千秋宴了,你必定能讓皇上青睞有加。”
欣嬪說:“宮裡有才的姐妹多,我恐怕也是湊數的。”
話雖如此,回了寢宮,她就開始緊鑼密鼓籌備表演的舞曲。
宮婢說:“娘娘,您這曼妙舞姿,肯定能讓皇上一見傾心,聽說從前的敏妃娘娘就是憑藉舞姿從一個侍女到妃位的!”
欣嬪的腰身只有巴掌大,極為柔軟,轉了一個圈,雙腿修長,輕而易舉的劈叉在宮毯上,頗有野心的說:“從前先皇后日日霸著皇上,我才沒機會的,如今新皇后既然開了閘門,我必定要第一個奪得皇上的寵愛!”
坤寧宮裡,雪瑩不解的問:“娘娘,您為什麼要讓妃子們爭寵,萬一皇上真的變心了怎麼辦?”
沈念正在畫丹青,說道:“那才好呢!”
雪瑩搖搖頭,殿外出現清亮的男子聲音,剛聽到就看到李響風度翩翩拿著摺扇進來。
雪瑩作揖行禮說:“奴婢見過哲郡王殿下。”
李響上下審視雪瑩說:“皇后國色天香,就連身邊的宮女都出落的如此柔美。”
沈念翻了白眼,沒停下手裡的狼毫筆。
李響坐在榻邊,小聲問:“美人,還想不想逃出皇宮?本王有辦法。”
沈念唏噓道:“晚了,本宮已經簽了賣身契,一年以後才能出皇宮,不急,反正我還年輕。”
李響邪笑道:“正好,太后娘娘讓本王留在京城,我等你一年,一年後我們一起離開如何?”
沈念問:“太后娘娘為何讓你待在京城?按照朝廷規定,宗親王爺不是都要在封地的嗎?”
李響深不可測的說:“也許她老人家有別的想法。”
沈念放下狼毫筆,澄澈的杏眼陷入思慮中,因有恭親王造反的事,她不知道太后是否也有同樣的想法,難道召哲郡王來京,又留他在京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禁嘆了口氣,搖搖頭。
說道:“皇上還真是可憐……”
李響忙不迭說:“皇上可憐什麼?他不但有後宮佳麗三千,還有你這個大美人在側,本王才是真的可憐,好容易撿到你,對你一見傾心,可突然知道你是皇后,本王不服,本王要和皇上公平競爭!”
話音剛落,只聽殿外威嚴的聲音說道:“公平競爭?你也配?”
李煦黑著臉進來,李響趕緊站起身,要說他對這個皇叔還是很怕的。
嘴上卻不服輸說道:“皇上,侄兒說的是真話,小美人年紀這麼小,和我差不多大,做您的皇后,難道您不怕天下人說你老牛吃嫩草嗎?”
沈念偷笑,她就喜歡看李煦生氣的樣子。
李煦一把提溜起李響的衣領,陰鷙說道:“臭小子,最好收起你的野心,不然朕保證你會死的很慘!還不快滾!”
李響哼了一聲跑出了坤寧宮。
沈念抬眸和李煦的眼眸碰到,二人不由自主像被電流牽引般互相注視了會兒,沈念晃神過來,連忙又拿起狼毫筆,畫起丹青。
李煦坐在旁邊,看到畫的是一幅石榴圖。
“小狐狸,你怎麼那麼喜歡畫石榴?”
“因為石榴裡面果實多,畫的時候有種內心充實的感覺。”
沈念畫了幾筆,氣哼哼的說:“我不是小狐狸,我不是替身,皇上不許亂叫!”
李煦修長的臂膀輕輕環住她,柔聲說:“念兒,雖然你看著小,可在棺材裡躺了六年,如此算的話,已經是桃李之年的女子了,朕只比你大兩歲,不算老牛吃嫩草。”
沈念笑說:“可臣妾看著可比皇上嫩多了!”
無錯書吧轉頭,拿狼毫筆在李煦唇邊畫了幾筆,驚歎:“哇,皇上現在看著好威風!”
李煦到銅鏡前一看,這不就是一隻金冠白髮的大貓咪嗎?
“朕又被你騙了,小調皮!”
搶過狼毫筆給她臉上也畫了幾筆,說道:“如此,念兒也是貓咪了,咱們還是一對。
環住她溫聲道:“念兒,讓朕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閉著眼睛,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沈念回頭看他,不知為何,有種想撫摸他的慾望。
若有所思說:“皇上,您還是得想辦法讓哲郡王離京才是。”
“放心,朕有辦法。”
沈念沒說自己的擔心,而李煦又怎麼會不知道太后打的是什麼算盤。
皇宮裡,一年一次的千秋宴在暢春園舉行,凡直省現官、致仕議員暨士庶等,都齊聚一堂。
清早,坤寧宮裡,雪瑩和宮人就開始給沈念妝造。
司飾局送來了華貴的鳳服禮袍,鳳冠步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