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的權貴們雖然都很想趁此機會讓皇帝欽點的“神醫王妃”給自己把把脈,但是今日畢竟是義診活動,是很正經的救治那些沒有錢看病的普通百姓的。
這些個沒傷沒病的權貴們,可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打攪到溫瑤看診,全都老老實實的在譚家安排的觀看席上坐著。
但事實上,這些人壓根就不用關心是否會給溫瑤搗亂,因為溫瑤的桌案之前是一個病人也沒有。
跟她有同樣待遇的還有她的小徒弟藍月,師徒兩個對視了一眼,各自聳聳肩笑了一下,看不上她們嘛,這種情況在現代時,只要沒有先報上溫家的名號,她們都是很相當容易遇到的,早便已經習慣了。
而其他的醫師坐席前面,就數譚家人自己的坐席和夏院使面前人擠的滿,夏院使這個太醫院的一把手算是今日的意外之喜,自然會很受歡迎。
而譚家的桌案前則算是正常情況,畢竟就算是普通百姓也都知道譚家是京城最有名望的,讓他們醫治總比直接去找那些沒有聽說過的普通大夫要強。
普通大夫跟前只是一些擠不到熱門大夫的隊伍裡,並且自身病情不算多嚴重的病人。
但就算是如此,也足夠這些想要藉此平臺展示自己的普通大夫們忙碌了,至於溫瑤和藍月,依舊很閒......
觀眾席上,此時聞風而來的人是越來越多,但看著最受期待的越王妃跟前依舊是空空蕩蕩,便有幾人不由自主的開始著急。
永寧侯一家三口原本今日是出來逛街採買的,聽到這邊有越王妃要加入譚家義診的訊息,立刻連東西都不買了,馬不停蹄的就趕來了這裡,結果來了之後就看見他們家的恩人王妃如此尷尬的一面。
其實溫瑤一點也不尷尬,她都已經閒的開始和身邊晏雲湛聊起天來了。
“娘,這些人都怎麼回事呀?怎麼不去找王妃嬸嬸看病呢?”姜書婉看著有些病人都難受的快要站不住了也堅持去排別人的隊伍,而不去找溫瑤,就覺得著急又生氣了。
謝夫人嘆了口氣,“因為大家都還並不信任王妃的本領啊。”
不管從皇宮中傳出來的傳言究竟有多誇張,溫瑤的年齡擺在那裡,在沒有更真實的證據表明她的實力之前,絕大多數人都只會觀望,不會相信的。
“怎麼能不相信王妃嬸嬸呢?”姜書婉更加的著急起來,“不行,我要給嬸嬸的生意開個張!”
姜小姑娘說著就抬起了胳膊,然後開始四下尋覓著能給自己造成傷害的東西。
謝夫人連忙攔著自家這個一言不合就要衝動的女兒,“你當你王妃嬸嬸會看不出你的傷是怎麼來的?別添亂了,等著,娘去花錢僱個真的病人過來......”
不料母女兩個這兩句話的功夫,溫瑤那邊居然上人了!
一個看著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笑容燦爛的坐在了溫瑤面前,如果不看她那腦門上面纏著的一圈又一圈的白紗布的話,還算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的。
“見過王妃!王妃您還記得臣女嗎?”小姑娘咧嘴一笑,爽朗中卻又有著十分端正的態度,儀態方面像是受過十分專業的訓練。
溫瑤看向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確實是有幾分眼熟,“是你!我想起來了,賞月宴上面,是我給你包紮的傷口。”
在賞月宴上,溫瑤就是因為幫著一個腦袋上傷口無法止血的貴女處理好了傷勢之後,才獲得了太醫院一眾太醫的認可。
“王妃好記性,臣女姓韓,韓金兒,家父禮部尚書,上月跟隨家父入宮赴宴,有幸得到王妃救治,還未向王妃表示感謝!”
“道謝就不用了,”溫瑤略微皺眉,“距離你當日受傷已經半月有餘,傷勢竟還沒有好全嗎?”
韓金兒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將頭上的紗布解開,“還需要勞煩王妃再幫臣女看一看,原本宮宴之後沒幾日都已經快好了,但這些天不怎麼的,卻總是反覆。”
“嘶——!”小姑娘的動作稍微重了點,扯疼了傷口。
溫瑤連忙站起來,“你別動了,我來看看。”
溫瑤的動作不算慢,卻又很輕柔,韓金兒幾乎是沒有什麼感覺到多少觸碰,紗布就已經被拆了下來。
“嘶——!”這次這道抽氣聲是溫瑤發出的,“你這是,中毒了啊!”
“什麼?!”韓金兒猛地抬頭,不小心碰到了傷口,又是一聲痛呼。
“彆著急,”溫瑤連忙將人給安撫住,順勢在小姑娘的脈搏上探了一把,“不算是太要緊的毒,我能治好,肯定不會讓你留疤的。”
“那,那就先多謝王妃......”韓金兒老老實實的坐直了身子,只是眼中卻是有盈盈淚花在閃爍。
溫瑤指揮在後面站著的白薇去端一盆清水來,又報了幾個藥材的名字讓星覓過去抓藥,這譚家義診弄得正式,藥材都擺放在中央的藥櫃上,市面上的絕大多數藥材在這裡都能找得到。
而所有的大夫都用一樣的藥材,也保證了大家能夠在相對公平的條件下展示醫術。
打發走了兩個侍女,溫瑤又讓韓金兒詳細的描述了一遍自己受傷之後,這半個月來傷口護理的全過程。
“開始真的是在好轉的,王妃當日在幫臣女包紮好了之後,還寫了兩個個藥方給臣女,那方子我一直隨身帶著,就算是回了家,也一天兩次的按著那兩個方子內服和外用。”
“原本傷口都已經快要癒合了,但是不料在約莫七八日之前,傷口的顏色開始有些泛紫,找家中的府醫看過之後,說是沒有問題,而當日喝過藥之後,也確實又好轉了一些。”
“但是從那日之後,這傷口便開始反覆,時而青紫的快要潰爛,時而又似乎有癒合的趨勢,開始長出新肉......王妃說是有人下毒,只是,臣女平日裡一向都很是小心,實在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