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再出去的時候和上次心態有了很大的差別。

他們就像是最普通的小情侶，遊走在凡間街道，買些吃的用的，還在雲魔宗山腳下買了個院子。

那日桑易奉命去山下收取當地費用的時候，就聽說城裡面搬來一對如神仙眷侶一般的人物。

長得好看實力還強的那種。

雲魔宗對外部排查一向細緻，對這種描述的人，桑易更是提起了十二分警惕心。

他琢磨著要親自去會會對方。

然而當他剛剛敲響那扇大門的時候，裡面就探出一個熟悉的腦袋來。

“大師兄？你怎麼來啦！”

“……”

桑易被這一聲叫的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池……池初？”

“你們不是在混沌之森裡面嗎？前些日子不是才剛打過嗎……你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還沒有怎麼受傷……”

桑易腦袋上冒出一個個具象化的問號來。

最主要的他沒說……那就是池初現在的修為。

她已經化神了。

這個進階速度，就離譜啊！

池初把人帶進院子，簡單的說明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在關於混沌之森的事情上，她語氣認真：“師兄，我覺得這些老祖自願為修真界奉獻的精神值得我們大肆宣揚。”

“自願……？”桑易遲疑。

別人他不確定，搞不好還真有願意自我奉獻的。

但那些人裡面也有他們魔道的老祖，對方可並不是什麼好相處的性格，為修真界奉獻這種話真就當玩笑聽聽就行。

“不然呢？我還能威脅他們嗎？他們可是渡劫期修士。”

小姑娘一臉無辜。

桑易不是很相信，他正準備如在山上那樣敲敲池初的頭，叫她好好說話，在一個轉角後卻看到了坐在桌邊的謝應塵。

青年還是喜歡穿黑衣。

但這身衣服和他之前的衣服都有很大的區別。

上面流光溢彩的，用暗線繡了不少圖案，一看就是自家師妹的審美。

此時，那雙冰冷沒有感情金色眼眸正牢牢地盯著面前的東西——

一面正在製作中的風箏。

“啊這……”

桑易欲言又止。

“凡人界的風箏，我小時候家族裡面也經常有人帶我去玩，現在想回憶一下童年。”池初溫軟的歪了歪頭。

回憶童年……

桑易看向認真做風箏的青年，忍不住心中喟嘆一聲。

恐怕為了自己的童年是假，帶他人一起體驗童年才是真吧。

謝應塵的事情經過之前那遭，全修真界都清楚了，這人固然強大，卻也可憐。

不過……

桑易看著自己的小師妹跑到對方面前，湊過去對風箏上的一個細節說了些什麼。

青年眼眸突然發暗，側頭就在身邊少女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他聽到小姑娘忍不住嘟囔的聲音：

“謝應塵，你沒有以前有禮貌了！你以前親我還會問過我意見的！”

桑易：“……”

這麼看來的話，孤家寡人的自己在這種時候看上去才是最可憐的。

當然，顧及到師兄在場，池初他們並沒有做的太過分，他們修士中單身狗的比例特別高，像是池初謝應塵這樣的，很容易就會刺激到他們弱小的心臟。

桑易假裝沒看到謝應塵抬眼時一閃而過的溫柔。

他轉移話題：“所以你們今後有什麼打算？”

“雲遊世界，去看看沒看過的地方，探索一下修真界的禁地。”

池初說完轉頭看了眼身側的謝應塵。

青年幾乎沒有思考就跟著點了頭。

“這樣也好。”桑易也沒有提回宗的事情，哪怕現在所有宗門都想要拉攏謝應塵，可他卻沒有借身份之便說出這些話，相反，他拱了拱手。

“那祝師妹你們旅途愉快……常回宗門看看？”

-

這些老祖“自願”鎮守混沌之森的訊息瞞不住修真界。

修真界有些不明覺厲的普通修士居然還真的相信了，他們大肆宣揚各位老祖以身鎮混沌的行為，甚至還傳出了“只要修為到了渡劫期，就得去鎮守混沌”的謠言。

一時間強者們都人心惶惶，哪怕知道些內情，也難免生了畏懼。

變得不敢晉升了。

要知道，這些渡劫期雖然進去了，可最強的大乘期還在外界，若是他想，還真能把人都抓進去鎮守。

不過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這次的風波影響到的不僅僅只有強者們，還有整個修真界的風氣。

其實長久以往，修真界的風氣真的很一般。

人活得越久，實力越高，越是容易產生齟齬。

如謝家，如各大宗門。

他們做的事情很多都沒法拿到檯面上說，包括當時林曄事件，很多宗門的修士都給林曄開過後門，對於他做的那些濫殺之事也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們從未想過，這些事情是有報應的。

人們的反抗並不激烈，卻潛移默化。

再有池初和謝應塵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懸在他們每個人的頭頂。

就算很久沒有聽過他們的訊息，也讓許多人不敢越界了。

一些黑暗的產業被暗中銷燬，在這樣的狀態下，修真界居然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發展。

被所有人惦記的池初兩人，則是不知什麼時候潛入了深淵之中。

“混沌之淵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池初看著面前瀰漫的霧氣，上白下黑如同一個在不斷流轉的八卦陣法：“我還以為會和混沌之森差不多，沒想到居然是有些純粹。”

這裡就像是初開的天地，沒有日月星辰天地玄黃，也沒有生機與秩序，更沒有善惡之分。

靈氣與混沌之氣流轉融合，除了產生的衝擊常人難以承受之外，這裡倒是沒有其他的危險。

“這裡像個新的世界，”謝應塵斟酌著語氣表述：“只不過還沒有人來平衡秩序罷了。”

“嗯……不過很快就有人了。”

池初望向深處，語氣溫和：“不出來見一面嗎？我們應當是上萬年來第一批客人吧。”

【咦？是混沌意識嗎？】

啵啵很快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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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沉寂了許久，大概是看到池初謝應塵沒有一絲一毫想要離開的意思，那個不太聰明的混沌意識終於忍不住了。

她是七八歲小孩子的模樣，披散著頭髮，身上穿著的是天然形成的遮蔽物——樹葉。

就像是個小野孩。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這是我的地盤，你們出去！”

因為未真正與人交流過，她說話不太熟練，板著小臉的樣子不但不讓人害怕，還有些可愛。

“我不出去的話你要拿我們怎麼樣？”

池初向前走了一步，成功讓小女孩瞪大眼睛，一副即將要炸毛的樣子。

“我會攻擊你們，我超級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