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沒事吧？”
顧承鄞上前，滿懷關切地看著顧承洲。
“拜見秦王殿下。”蘅葉跟在顧承洲身後，朝顧承鄞行禮。
“哦，軍醫請起。”顧承鄞朝他拂手，示意他起身，
“謝秦王。”蘅葉直起身子。
“二弟何出此言？”
顧承洲將朝自己行太子禮的顧承鄞扶起身，“都與你說了多少年了，你我兄弟之間何必在意這些虛禮？”
“這如何能行呢？大哥你不僅是我們的兄長更是大胤的太子，這是不爭的事實。”顧承鄞扶著顧承洲坐在主位上，“只是三弟他還尚不懂事，平日裡總是對大哥你多有不敬，所幸大哥從不計較，我們三兄弟之間才能如此和睦。”
顧承洲視線掃過顧承鄞的面色。
見他也是一如往日，臉上始終掛著謙卑的笑。
“父皇最是希望我們兄弟之間要和睦相處，將來要壯大大胤的江山，只是……咳咳。”顧承洲單手握拳放在嘴邊虛咳了一聲，臉色有些蒼白，“二弟你也知道，我這身子骨啊實在是無用，御醫也說了最多也就只有半年的壽命。為兄怕是不能夠完成父皇的期望了，往後你與二弟之間無論誰當上太子都一定要扶持另外一個守護好父皇留下的江山。”
“大哥，方才就見你臉色不好，怎麼如今臉色愈發蒼白了。”顧承鄞滿臉擔憂的看著顧承洲，他張了張唇，猶豫片刻還是斗膽問道，“大哥，是不是父皇他……又懲罰你了？”
說完，顧承鄞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又慌忙補充道，“大哥，我……我不是來落井下石的，我是真的擔心你。”
“二弟，為兄自是知道你的為人，你怎麼可能會對我落井下石呢？三弟向來與我不和，這些年都是你在從中斡旋，我和三弟之間才能維持表面的和平。”
顧承洲拍了拍顧承鄞的手，眼神感激地看著他。
靜默了一瞬，顧承洲才繼續道，“唉，不滿二弟說，父皇的確是對我動怒了。”
“為何？你又沒做錯什麼？而且那坊間的傳聞，父皇就算是懲罰也應該懲罰我才是，怎會懲罰大哥呢？大哥……是不是我害了你？”
顧承鄞滿臉歉意與自責。
“不，與你沒關係。”顧承洲將視線收回，嘆道，“無論我做什麼，父皇都總是不滿意。二弟，坊間那些傳聞我是不會信的，二弟待我向來親厚，為兄怎會因為坊間的這些無稽之談而傷了我們兄弟之間的和睦呢？只是……”
顧承洲眼底一片落寞與無奈，“父皇他不相信我，認為一切都是我在背後策劃的，我害我們兄弟之間生了嫌隙。今日二弟願意來看我，吾心甚悅，想來二弟定然是相信我的。”
“唉……”顧承鄞也跟著嘆了口氣，“大哥，許是因為你是太子，所以父皇才會對你過分要求，我自是心疼你的，只是我在父皇那裡也說不上話，父皇從來不會多看我一眼。大哥你是知道的，我不如你，你的母后曾是西洲的公主，你背靠西洲。而三弟呢，他的母后是相國府的嫡長女，身份亦是尊貴，而我呢……我的母妃，只是一個促使丫鬟出身。”
“二弟何必如此自輕？至少你的母妃尚且在世，而我的母后卻……”
顧承洲緩緩搖頭，眼角淚光閃爍，“我連她最後一面，都不曾見到。而皇姐失蹤了這麼多年，我至今都沒有找到她……”
“大哥……當年之事不能怪你，長姐她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會有事的。”
顧承鄞看著他這模樣，也不禁跟著傷感起來。
他看著顧承洲，心裡糾結了許久，最終還是道，“大哥，其實這麼多年，我一直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顧承洲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水，轉頭望著顧承鄞，他問，“在大哥面前，二弟有話儘管直說。”
“其實我一直覺得先皇后她……”顧承鄞看了一眼蘅葉的方向，示意顧承洲此話只能和顧承洲單獨說。
顧承洲看懂了顧承鄞的眼神。
隨即他與蘅葉對視一眼，示意他出去。
蘅葉看著顧承鄞，心裡暗自腹誹。
這勞什子秦王該不會是想利用顧承洲母后的死，來刺激顧承洲吧？
蘅葉與顧承洲眼神交流，示意他千萬不要被顧承鄞左右了情緒。
見蘅葉退下去了，顧承鄞才湊在顧承洲耳邊，小聲道，“先皇后她當年…死得似乎有些蹊蹺。”
“你說什麼？”
自顧承鄞提到他的母后，顧承洲便猜到顧承鄞想說什麼。
只是他想知道顧承鄞都知道些什麼？
他故意裝作十分震驚與驚恐的模樣，“二弟，你都知道些什麼？”
“大哥你別激動。”
顧承鄞看著顧承洲情緒激動的模樣，他猶豫地繼續道，“我也只是聽母妃無意間說起，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到底怎麼回事？二弟，就算大哥求你了，你快些說吧。”
“大哥，其實……”顧承鄞眼神閃躲，似乎在害怕著什麼，“大哥，你千萬要忍住情緒，還有此事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我擔心我和我母妃怕是……”
“二弟。”
顧承洲急的臉色都漲紅了，“事關先母，大哥跪下來求你。”
說著他就要撩袍跪下，顧承鄞見狀立即伸手去扶，“大哥你別這樣，你這不是折煞二弟了嗎？當年若不是先皇后，我與母妃怕是早就一屍兩命了。今日就算是冒著生命危險，我也定然要告訴你。”
顧承鄞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樣，閉著眼睛咬牙道，“我母妃說，其實先皇后是被當年還是貴妃的周氏下毒害死的。”
“二弟……你說什麼？”
顧承洲身形搖晃，身子都要站不穩了。
“可是真的？”
他臉色慘白的問。
“千真萬確。”顧承鄞看著顧承洲隨時都要倒下去的模樣，他雙手虛扶著他，怕他一口氣沒提上來就暈過去了，“大哥你千萬別激動。”
“母后……？”
顧承洲眼眸輕顫，一滴晶瑩的淚珠緩緩滑落。
“大哥？你怎了？軍醫！軍醫！大哥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