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都的天氣愈發冷了下來,天上飄散著鵝毛大雪。
這日下午,午膳過後,杜衡和寧函以及工部尚書在正堂圍坐著討論著大洛往後的軍備圖紙。
杜衡計劃著要和雲疏妤離開大洛數年,前往此界各處雲遊四方。
一是蜜月旅行,二來也是順帶著探尋一下過往仙魔兩界之事。
雲天奕以及季國師蘇聖人等前輩推演的未來的變故可能不只是大洛此前和妖庭的動亂,這仙魔與那兩道靈器之事說不準也脫不了干係。
只是他的師尊雲天奕離開若仙閣這數年就是在大洛周遭仔細遊歷探查,也未找到什麼有用的蛛絲馬跡,所以杜衡這趟蜜月旅行要去更遙遠一些的地界。
但這一走,杜衡即便不為了大洛,為了他的父母親人,也該給大洛留一些後手。
於是杜衡就將一些往日計劃中實戰效果威力不俗,但是實現製作需要的週期較長,人手要求比較高的軍備圖紙拿了出來。
雲疏妤近日閒暇無事,也就待在一旁聽著。
只是雲疏妤對於他們講述的一些靈器零件的術語並不瞭解,聽多了就有些睏倦。
她今日上午早起陪著趙阮去了清平山祈福,從杜衡開始幫她把持朝政再到他們成婚,雲疏妤得了空閒,已經沒有這般起早過了,所以眼下就有些起了睏意了。
他們三人討論正酣,雲疏妤也就沒有打擾,悄然退出了正堂。
今日沒有出太陽,屋外有些昏暗,零零散散飄著雪,雲疏妤伸出手掌接了一會兒,冰冰涼涼的。
她想起小時候好像自己也這般做過..?
當時母后正好看見,蹲在自己身前,拉著自己的小手不知道說了什麼。
雲疏妤記不得了,只知道母后笑的很開心,她也很開心。
雲疏妤本想補個午覺的,可又不是很想一個人睡,於是去了房間把她和杜衡蓋的被褥拿了出來。
明折跟在後頭以為雲疏妤要曬被子,急急忙忙就想接手。
雲疏妤笑了笑,
“我去書房看會兒書,你不用跟著。”
這種昏昏暗暗的天氣,窩在書房軟榻上看一會兒書卷話本,是再合適不過了。
雲疏妤進了書房裹著被褥倚在軟榻上,不一會兒就覺得意識有些遲緩的,書卷也看不清了,便眯著眼睛想小憩一會兒。
意識迷迷糊糊沉下去不知多久,就聽見外頭傳來腳步聲。
雲疏妤剛想睜開眼睛,那人就已經撩開了被褥上了榻子,把她攬入了懷中。
杜衡低頭埋在她頸窩蹭了蹭,柔聲的問她,
“師姐怎麼出來了?”
他邊說邊撩開雲疏妤的碎髮,輕輕撫著雲疏妤的額頭。
“天涼了,莫不是染了風寒?”
“修行的人哪裡有染風寒的?”
雲疏妤伸手去抱他的腰,也蹭了蹭他的臉龐,聲色慵懶。
“這可說不準呢?師姐嬌貴的很。”
杜衡緊了緊她的腰肢,把人用被褥再裹緊了一些。
雲疏妤被他寬大的胸膛抱得很緊,全身心都是暖暖燙燙的。
杜衡在她耳畔低聲耳語,又問她為什麼不聲不響就不見了,口氣竟然還有些委屈的樣子,雲疏妤心裡有些想笑,如果讓他那群下屬聽見,不知道會是什麼光景。
可她心裡卻更是軟的一塌糊塗。
雲疏妤仰臉看他,柔荑輕輕撫著他耳後的髮絲。
“我聽困了就出來啦。”
“你們不是在談軍備嗎?聊完了嗎?”
“嗯,差不多了。”杜衡輕描淡寫道。
其實雲疏妤也才小憩了沒多久,杜衡就過來了。
雲疏妤在杜衡身邊待久了不自知,旁人一眼就清楚,只要雲疏妤在杜衡身邊。
他和人談話即便心思在正事上,過一會兒視線也會不由自主到她身上去。
所以雲疏妤出來沒多久,杜衡發覺她不見了,就先讓那些人拿著圖紙回去商議討論,若是可行,再讓小皇帝雲兆拍板,就這樣把人打發走了。明明起初他還很熱切的給他們介紹每一種圖紙。
眼下,雲疏妤眉眼彎彎看他,湊得更近了。
“所以就出來找我了?”
杜衡也被這溫溫熱熱的被窩感染,人有些散漫起來,埋在她的頸窩用臉頰蹭了蹭她的腮邊軟肉。
他低聲呢喃著,滾燙的氣息輕輕噴在她的脖頸。
“師姐不見了,師弟當然要找。”
雲疏妤神色當即愣住,抿了抿唇瓣,沒有立馬應答,只是由著他趴伏在自己身上抱緊著自己,他的口氣像是珍視什麼寶物的小孩子,一刻都不能離開他的視線,要時時刻刻守著。
杜衡抬起頭看著雲疏妤的嬌容,她的鬢髮散亂下來垂在肩頸,小臉微微泛紅。
屋內寂靜無聲。
“唔..”
雲疏妤嬌哼了一聲。
是他俯首舔了舔她飽滿的唇瓣。
“今天是不是忘記喝藥了?”杜衡問她。
“嗯..不想喝。”雲疏妤抱著杜衡的脖子滿不在意淡淡道,似乎是覺得杜衡只是舔,她有些不滿足。
她又仰著臉看他。
杜衡意會,輕輕扶住她的後腦勺,含住了她的朱唇。
許久後。
雲疏妤嬌軀輕顫,小嘴微張輕喘著香甜的氣息,水潤的鳳眸蒙著一層氤氳的水霧,又主動環著杜衡的脖頸,對著他的薄唇咬了上去。
兩人這般溫存了小半會兒,雲疏妤忽而察覺到什麼,又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
怎麼知道她沒喝藥的
“唇上是胭脂,還是藥香,還是隻有師姐的味道,師弟感覺得出來。”
杜衡又輕輕叼住她的下唇,溫柔的廝磨著,寬厚的掌心抓著雲疏妤的柔荑揉在了手裡給她暖著手。
“比如今天,師姐就沒有塗胭脂。”
“也不乖,沒有喝藥。”
“我去給師姐熬好不好?”
“師姐聽話,好不好?乖。”
他摸著雲疏妤的嬌顏,讓她聽話,讓她乖乖等他一會兒,往日雲疏妤面對如此的杜衡,總是招架不住的。。
眼下雲疏妤水潤的眸子盯著杜衡,搖了搖頭。
她不是很想喝那藥,自從血脈問題顯現,而後她得了夏青蟄給的南海龍族的功法,龍族血脈和體內靈脈的衝突已經好了許多,她的龍角現在也已經是收放自如了。
但她不想讓杜衡去熬藥的原因不在此,那藥是給她補身子的,就是苦了些,雲疏妤也不至於真的那麼牴觸。
她趴在他心口,軟乎乎的。
“天冷,你別去。”
“再陪我一會兒,說說話。”
杜衡輕笑著,指腹輕輕摩挲她香腮
“那我讓下人熬好先熱著,等下喝。”
“嗯..”
昏暗的書房內沒有點燈,屋外是愈來愈大的漫天飛雪夾雜著風聲呼嘯不止。
屋內依舊寂靜的很,只是隱約能聽見斷斷續續的細語。
他們彼此依偎在一起,躲在那被褥之中,小聲小聲說著話,恍惚間好像世間就剩下他們二人。他們不是新婚燕爾,而是已經如此相知相守相濡以沫了許多年。
似乎天大地大,萬物變遷,杜衡跨越兩世而來,為的就是這一刻溫存,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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