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壽仁看到來人,有些驚訝。
“客人來此是為何?”
聽貴村人說這望仁寺能讓人開智,增長悟性,沈某想過來拜上一拜。”
談話間沈默已經看到了寺裡的構造。
有一具矩形的銅臺,上面放著香灰缸,燃上了幾柱香。銅臺正中間坐立著一尊約莫神色莊嚴,不怒自威的菩薩。
“村長在這裡,也是來拜佛的嗎。”沈默故意試探道。
黃壽仁一拍腦袋。
從身後拉過來一個小孩。沈默定睛一看,正是先前那個童子。
“這不是為我家小子開慧嘛,我們這些種地的,哪個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個好前程。”
黃壽仁摸摸腦袋,嘿嘿地笑道。
“那鄙人便祝令郎前途似錦。”沈默裝樣作揖道。
眼睛卻是在那白得不正常的孩童面上打量,見他露出一些羞澀的神情。
“那我便代小兒謝過客人了,借您吉言。”黃壽仁的面頰露出滿意的神色。
沈默不動聲色,但是暗地裡卻已經攥緊了那張點名冊。當下他唯一的依仗就是那件鬼物。
“客人何不進來一敘?”黃壽仁捋著鬍鬚,笑道。
沈默點點頭,揮袖踏進了望仁寺。
剛一邁步進望仁寺,沈默就感覺到有一股清冷的寒氣撲面而來。
然後他只感覺大腦有些迷糊,腦海中多了無數的囈語。
“放....救救...我不想死。”大量的資訊一瞬間湧入沈默的腦海,像攻城錘般猛烈砸擊他的天關,使得他感覺四肢有些無力,站不太穩。
沈默感覺自己的眼前好像一片模糊,眼瞳逐漸翻白。
在意識消散的最後一瞬間,他將手臂上的鮮血印在了點名冊上。
然後他就隱隱約約間聽到某些討論的聲音。
“外來人的肉體可比這村子裡那些粗莽的東西滋養多了。”
“佛跟我說,快能跟你家女兒相比了。”
“老黃啊,你看昭雪她也獻祭了,感謝佛讓我萬貫財富,那我什麼時候才能修佛啊。”
“你悟性還不夠,當年你二女兒與那外鄉人的謀劃差點壞了我佛的修行成果,將其餘幾個外鄉人獻給我佛,便能賜你無上智慧。”
古井中,孫學只感覺到自己在被不斷地拉扯,墜落。
“我這是死了嗎?到地獄來了?”孫學難以睜開眼睛。
冰冷的井水刺痛他的五臟六腑。
直到這種感覺完全消失。孫學摸了摸自己的身體,這是一個狹小,黑暗的空間。
旁邊好像還有什麼腫脹的東西。
他在水中艱難地睜開眼睛。
卻發現井水儘管冰涼,卻仍未浸入他眼睛,而且他張口的時候也不會嗆到水。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受。
卻看見了旁邊竟然是一具女屍。
經管腫脹,卻能叫人一眼看出來生前五官標緻,容貌姣好。
孫學總感覺在哪裡見過她。
那隻手的主人似乎就是眼前這具屍體的。
試探性地看向這具女屍,穿著的布衣上好像繫了一封紙條。
紙條在水的浸泡中已經快要散開了。
孫學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張紙條,吃力地辨認著。
“明日接我姐姐的事情敗露了,你趕快去葬人崗等她,我須取望仁寺骨灰盒來與你們匯合。"
孫學有些疑惑,這人的身份是誰。
待到紙條看完後,孫學發現自己好像能夠慢慢地往井口浮上去了。
就好像,那手臂,是故意抓他來這裡一樣。
孫學終於浮上了井口,他現在渾身溼漉漉的,但也顧不得這些,他要去望仁寺找沈默會合。
村中心,康雅跟在蘇鈴韻後面。
“蘇蘇姐你等等我嘛。”康雅像是撒嬌般地對蘇鈴韻說道。
蘇鈴韻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才讓她不敢造次。
“康大小姐,把這些話用在你家主身上比我好使。”
她們在回村的路上已經碰見很多亂象。
例如村子裡的一戶人家將另一戶人家用大鍋烹煮。
無錯書吧有很多村民甚至對他們垂涎三尺,不過好在蘇鈴韻發現村中不時響起的笛聲,能夠讓他們處於和村民一樣的狀態。甚至可以說是幫助他們的。
最開始劉玉曼可能就是因為太害怕這笛聲了,才忽略了真正的危險喪了命。
“怪不得我看這村中好多人的狀態都是呆滯的,這個施仁村估計最開始的習俗中就有吃人這個陋習。同類相殘,帶來的病毒感染,就是這樣的症狀。”
康雅感嘆道。
“不過蘇蘇姐,你說要去的地方,是哪裡?”
“朱長貴家。”
“朱長貴家?那隻女鬼不會傷人嗎?”
“會,所以我在賭。”
“賭?”
“你沒發現嗎,這笛聲出現的頻率在變慢,很有可能維持不了多久了。”
“如果笛聲徹底消失,就憑我們幾人,與整個村子對抗,根本不可能。我還能自保,你們全是送命的份。沈默告訴我說他看到的場景,我就有了些猜測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
“去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