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學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他拉上房門。
臉色有些發青退了出來。
沈默上前問道。
“見到那位朱小姐人了嗎。”
“見是見到了,不過。”
話說到此,張軍忽然扒開孫學,對沈默說道。
“你,先進去。”
“憑什麼?”孫學看著張軍臉上不容置疑的神色,莫名地有些憤怒。
他當然知道極早進去說不定有什麼危險,這是想讓沈默幫他試試水呢。
這個奸詐小人。
“沈默,那你先別進去了。”孫學轉頭向沈默,建議道。
他知道僅憑打鬥,他們兩個都不是眼前這個張軍的對手。
但是沈默伸手製止了他。
“那就如張先生所言,我正好也想一睹朱小姐芳顏。”
同時一隻手揣向了褲兜,隨時準備掏出那本點名冊。
要是張軍暴起發難,他會毫不猶豫地寫上他的名字。
至少目前,不應該起什麼衝突。
這對整個任務的完成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況,不一定先進去的,所受的危險就要大一些。
孫學還是提醒沈默說。
“小心點,我看見的朱小姐倒是表面正常,不過她拉屏風的方式有點問題。而且,她似乎拒絕與我交談。”
沈默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後就邁步踏入了房門。
另一邊,迎客廳內。
康雅端著杯子遲遲沒有下口。
看著蘇鈴韻,康雅開口道。
“蘇蘇姐,你覺不覺得現在有些太平靜了。”
蘇鈴韻冷漠地看向她。
“到現在為止,隊伍中也就失蹤了兩個人。但是據那次進入副本的情況來看,這施仁村的兇惡程度,遠不止我們現在經歷的這樣風平浪靜。”
“誰跟你說現在很平靜的?你倒是挺自信的,康雅。”
“蘇蘇姐從何說起?”康雅是知道蘇鈴韻身上有巨大的秘密的,這點就連詭車上被眾人視為主心骨的陳想都不知道。
康雅有一件能看到對方身上的黑氣所判斷其鬼差強弱的鬼物-剜眼。
而在他用那件鬼物檢視蘇鈴韻身上的黑氣濃度的時候,剜眼竟然變得乾枯,向外滲出了一大堆血液甚至又要破碎的跡象。
而剜眼是禍級鬼物,這證明蘇鈴韻所擔任的鬼差,至少也是兇級。
即使是她在檢視文華的鬼差時,也沒有受損得這麼厲害。
蘇鈴韻四下一望,確認四周的僕人都散去,朱長貴在陪同沈默他們的時候。
忽然離開這間迎客廳,徑直走向了門口的那棵銀杏樹旁。
康雅感到好奇,就跟在蘇鈴韻身後看著。
“你把這裡的土刨一下。”蘇鈴韻指著。
康雅被蘇鈴韻的話氣笑了。
“蘇蘇姐,你把我當什麼了,你的丫鬟嗎?”
蘇鈴韻嫣然一笑。
“不然呢?”
“你的問題應該就在下面了。”
康雅雖然反駁蘇鈴韻的話,不過內心還是有一絲好奇的,她心裡火急火燎地挖起來。
兩人正是趁現在朱家大院的人都不在此處對他們放鬆警惕時開始有動作。
隨著一層層黃土被挖開。
康雅一怔,手好像碰到了一個生硬的東西。
她攤開自己的手,看了看,帶著一絲腥甜的鐵鏽味。
心跳加速,她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土堆裡的硬東西的全貌終於得以展現。
康雅臉色煞白,有些驚恐地看向蘇鈴韻,而蘇鈴韻彷彿是對眼前的場面已經見怪不怪了。
那是一枚碩大的人頭,面上帶著猙獰,彷彿經過猛烈的鬥爭一般。
康雅認出來了,那張熟悉的臉。
是張軍。
沈默走進東屋,發現此處此時顯得格外安靜。
只有一面紅色的屏風。
沈默停頓了一下,咳嗽兩聲,問道。
“是朱小姐嗎?”
只見屏風被完全拉開,一張標準的鵝蛋臉美人呈現在他眼前。
沈默看見她身著紅色鳳紋羅裙,上面雕飾的金色的絲邊襯得她格外明豔。
她安靜地坐在床邊。忽然嘴角勾動,攝人心魄,嫵媚一笑。
“你就是來相親的客人嗎?”
沈默想了想,說道“我承朱老先生恩情,今與姑娘見此一面,窺得如此美貌,已是心滿意足。至於成親,鄙人非大宗大族之輩,斷沒有此想法。只是想了解考察貴村面貌。”
但是心裡想感覺跟孫學形容的朱小姐的形象不太相符。
無錯書吧怎麼性格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而且,沈默觀察了一下房間裡面明明點了束薰香,怎麼好似有些異味傳出來。
不太對勁。
坐在床上的朱小姐又是沉凝片刻,抬了抬纖纖玉手理了理袖子。
這時沈默才極其清楚地看到令他頭皮發麻的一幕。
這姑娘小臂上竟然長了層層疊疊密密麻麻鋪開的鱗片。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饒是沈默定力極好,此刻頭上也浸出了粒粒冷汗。
但是此時的朱小姐狀態好像有些不對勁。
她痛苦地捂住頭,腦袋上好像也一片片的鱗片浮現出來。
嘴裡還在自言自語地嘀咕著什麼。
“招娣,對不起...對不起...我該怎麼辦,殺了朱長貴...殺了朱長貴。”
眼看朱小姐快要失控,沈默當機立斷拉上屏風。飛快地推開房門,竄了出來。
緊接著,一隻滿是黑綠色鱗片的,有半個房門那樣粗的手臂忽然衝出房門,朝正在逃跑的沈默抓來。
孫學看到眼前這一幕,大吼道。
“沈默,蹲下。”接著一把拉住沈默的手將他向外甩。
張軍看到眼前瘋狂的景象也是眼色不停變幻,有害怕,有猶豫。
正在外門等待的朱長貴像是察覺到什麼一樣,急忙跑進來。
當他走進東屋的小院的時候,那隻手不知道何時已經縮回了房門之內。
只留下劫後餘生,正在喘著粗氣地沈默和孫學。以及神色驚恐的張軍。
張軍對朱長貴說。
“朱老爺,小姐看樣子有些累了,要不我另尋良日與她見面。”
誰知,一貫臉色祥和的朱長貴竟然發怒了,吼道。
“你就這麼不尊重我嗎?還是說,你看不起我女兒?”
院門口,一眾僕人已經圍上來了,沈默知道,即使以張軍的身體素質,能夠迅速解決掉眼前的這些僕人,就憑這朱長貴在施仁村的威望,他也沒可能離開這裡。
就是不知道,這個朱長貴肚子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這麼急匆匆地著急讓女兒嫁人?
“我沒有這個意思。”張軍連連擺手道。
“那與我女兒見一面,又何妨?”
張軍有些無奈,轉頭兇惡地瞪了一眼眼神有些戲謔的孫學。
“只好這樣辦了。”他心想。
定了定神,在朱長貴重新轉回慈祥的臉色中,張軍踏入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