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塗嫿眼角餘光不經意間的掃到一張熟悉的畫,她怔愣了一下,走過去,彎腰將那幅畫拿了起來。
畫上的年輕男人穿著一身軍裝,看起來一身正氣,他眉眼精緻好看,眼眸深邃,一張俊美的臉帶著幾分冷酷,看起來痞帥痞帥的。
他的那雙深邃的眼眸,就像是在看自己最心愛的情人一樣。
傅塗嫿幾乎是一瞬間就忍不住落了淚。
這是她乾爸。
“你怎麼哭了?”鐵心柔見她哭了,連忙抽出紙遞了過去。
鐵心柔注意到她手裡拿著的是誰的畫的時候,微微凝窒了一下。
畫上的男人,是穿著軍裝的封口飛。
傅塗嫿拿著那幅畫,擦了擦淚水:“你認識我乾爸嗎?”
鐵心柔詫異的看著她:“你是餘歌的女兒?”
傅塗嫿也詫異的看著她:“你認識我媽咪?”
鐵心柔笑了:“難怪我覺得你親近,你跟你媽媽一樣漂亮吸引人。”
傅塗嫿有些羞澀的笑了笑,她看著那幅畫:“沒想到你還記得我乾爸,這幅畫很好看。”
她眼神黯淡:“可惜,他再也看不到了。”
鐵心柔心口一緊:“他怎麼了?”
傅塗嫿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她露出了幾分悲傷的笑容:“我乾爹兩年前殉職了。”
鐵心柔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她腦子裡炸開了。
她幾乎是僵硬發抖的開口:“怎麼可能?”
她茫然不知所措:“他明明還這麼年輕,這麼厲害。”
傅塗嫿:“真的,我沒必要騙你。”
“兩年前,國內新聞都有。”
“謝謝你還記得我乾爸。”
她看著鐵心柔,真誠的問道:“這幅畫能賣給我嗎?”
“多少錢都可以。”
鐵心柔深呼吸了一口氣,心口有些悶,擠出一抹笑容出來:“不好意思,這畫不賣了。”
她手足無措的收拾了東西就往家裡跑,就連傅塗嫿在身後叫她,鐵心柔都沒聽見。
她回到家顫抖著手去檢視國內的新聞,搜了封口飛三個字,一堆紅色新聞映入眼簾,裡面內容赫然是封首長殉職,還有一張男人的照片。
鐵心柔盯著那張照片看了許久,她將頭埋進膝蓋哭出了聲,良久沒有起身,只覺得心裡面很難過。
他怎麼就死了?
闊別多年,鐵心柔第一次回了國,她找到了封口飛埋葬的地方。
墓碑上,男人的面容似乎永遠定格在了兩年前,他老去的樣子,再也沒有人能看見。
鐵心柔站在他的墓碑面前,神色怔愣的看著他,她跟封口飛的最後一面是在機場。
後面許多年,她都沒見過他。
她彎腰將手裡的花放在了墓碑前,盯著那張黑白照看了很久,眼睛紅了起來。
鐵心柔什麼話也沒說,她坐在他的墓碑前坐了很久很久,她不覺得孤單,彷彿身邊也有個人陪著一樣。
直到天黑了她才離開。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其實我很喜歡夏天。”
夏天,是他們相遇的季節。
她低垂著眼,抬手摩挲著他精緻的眉眼,眼底帶著幾分眷戀和不捨,她對男人輕聲道:“我要走了,以後都不回國了。”
“以後就不來看你了。”
女人的背影逐漸的消失不見,風吹過男人的墓碑,追隨了她而去。
封口飛死了,再也無人去轉達他心尖的愛意,她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些年,他都在她身後守護著,手裡握著槍,廝殺出來的血都在為她保平安。
男人一身筆挺的軍裝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沉默的看著她。
他死後,遺憾的是沒人能繼續代替他的位置去保護她,護她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