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真要去啊?”
翡翠就差跪下了。
顏綰綰穿戴好之後,還給自己貼了一個假鬍子,從空間掏了一個正常的鏡子端詳好久,才滿意點頭,“不錯。”
也不知道是在說自己的裝扮還是回答翡翠的問題。
翡翠急了,“夫人,那蘇城現在出了瘟疫,您真不能去。”
這怎麼出去吃頓飯,夫人就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這避著都來不及,怎麼還有人送上去的。
“安心安心。”
顏綰綰嘴上安慰,手上不停地塞了幾件厚衣服放在到系統裡。
翡翠知道自己是沒辦法讓夫人回心轉意了,她突然指向旁邊還在磕零嘴的樂無憂,“夫人,她為什麼可以跟著一起去?”
而她,卻要守家。
樂無憂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
她也不想去啊。
顏綰綰笑著捱到了翡翠的耳邊,“五百兩啊,不得多做點事。我給你留了一個零食大禮包,你就在這裡邊吃邊等我回來……”就好。
樂無憂突然出現在兩人身後,那眼神要多哀怨有多哀怨,“我可聽到了。”
“翡翠啊,你看看我那件灰色的圍巾在哪裡?”
“哦,好,奴婢去找找。”
樂無憂哼道:“我要加錢。”
本來說帶她去,她雖然不想跋山涉水的。
但是畢竟受僱於人。
想著早點完事早回來。
還沒等顏綰綰說話,翡翠先炸毛了,“加錢?夫人,咱不要她去,我陪您。”
說著喜滋滋地就準備去收自己的衣物。
顏綰綰下意識看了一眼樂無憂,樂無憂也懵了。
她沒想到還有個挖牆腳的在這裡等著。
“咳咳……不加錢也行。”
翡翠腳步一頓,不甘願地走了回來,“不想去就不去,又沒人勉強你。我這想去的還不能去呢,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以說翡翠是懂陰陽的。
樂無憂是全程不敢接話。
就怕一開口,這差事就黃了。
雖然,但是,自己臉皮厚點就在葉府躺著也不是不可以。
……
“主子,葉夫人出城了。”
葉蘊從案桌後面抬眸,“出城?”
“是,看方向,應該是去蘇城的方向。”
蘇城?
中午還在說合作的人,晚上就去蘇城。
葉蘊突然站了起來,“更衣,去宮裡。”
“是。”
慢雨說完便走到一旁的衣架上拿了官服給葉蘊套上。
葉蘊走了之後,慢雨站在門口仰望星空。
“喂,你在看什麼呢?”
疾風突然從簷下倒掛下來。
眼睛對上慢雨的那一刻,慢雨突然笑了,“回來了。”
疾風從簷下跳下來,和他並排在一起看著滿天繁星,呢喃道:“你說,這樣做對嗎?”
“對錯,重要嗎?”
疾風突然笑了,“也是,對錯對於我們來說,確實不重要。”
說完,便雙手抱著後腦勺慢慢踱步往前走,“走了。跟主子說一句,事都辦妥了。”
年輕的皇帝,此時的面容還帶有些少年人的意氣風發。
他從出生就深得父皇喜愛。
可這位子,父皇卻沒打算留給他。
李啟一雙狹長的眼睛陰冷地盯著手上的奏摺,“葉愛卿,這奏摺裡的事可是真?”
其實他很討厭葉這個姓。
那人還在的時候這葉家可是堅定不移地站在他身後。
但是,眼前這人畢竟不是那葉家人,他輕輕捏住奏摺的一角,“準了。”
葉蘊微微躬身,“微臣遵命。”
葉蘊一走,屏風後面竟走出了一個人,他慢慢坐到李啟面前,看著他明明眸子裡盛滿了興奮,卻努力壓低嘴角,不由地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要是那人還在的話……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微微低頭,“皇上,可以收網了。”
“先生,這會不會有詐。”
李啟興奮過後,又生了出一絲擔憂。
七年前。
先太子自請去蜀州治瘟疫。
先皇不允,便駁了這個請求。
當時還只有十五歲的李啟,卻站了出來,攬下這個重責。
先皇擔憂,並沒有第一時間應允。
那晚,誰也不知道先太子和先皇在書房裡說了什麼。
只知道第二天,先太子便離開了皇宮往蜀地而去。
蜀地瘟疫雖嚴重,好在沒有外溢。
耗時三個月。
正當大家束手無策時,疫情卻突然消失了。
可還沒等大家高興,先太子在疫情消失之後便暈了過去。
大夫來了又走,不斷有新來的大夫。
可都瞧不出先太子的病,等先太子回到京城之時,他整個人就猶如枯槁的乾屍般。
就在大家以為先太子熬不過去的時候,先太子卻一日一日的好了起來。
那日,就是這人跪在宮門口,說他可以救先太子。
被喚作先生的忽地抬頭,那雙眸中竟赫然是一雙重瞳。
重瞳現世,必是聖人。
李啟被這雙眼睛盯著,心上忽然一緊,他儘量忽視那點異樣,問道:“這晉王狼子野心早在朕登基的時候就知道了,可奈何那人一直隱藏得深,平時也是一副不理外事的模樣。
更是裝模作樣在府裡養了一群和尚,說是為世人祈福。”
說到這裡,李啟冷哼一聲。
似是忌憚又是嘲諷。
“晉王不足為懼。”
“好,好,好!有先生這句話,朕就安心了。”隨後目光落到了手中的奏摺二字。
葉蘊出了宮之後並沒有回府,而是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宅院裡。
紅姨早在裡面等候多時,看到葉蘊那一刻,她急道:“葉蘊,你之前給我信上寫的那些可是真?”
若是真的,她差點,差點就把那些東西交到了殺自己滿門的仇人手上。
葉蘊眼皮輕輕一掀,而後從袖子裡拿了一張紙出來,“這些是你之前給我的,現在,送去晉王府。”
紅姨近乎呆滯地看向葉蘊。
她接過那張薄薄的紙。
狠狠地捏在了手裡。
世人只知先皇和晉王一母同胞,兄弟情深。
先皇一登基,就封了他為晉王,並把臨淄給了他做封地。
卻顯少人知道,他們雖是一母同胞,但是對於那個位子,身為皇家子弟,誰又沒有坐上的野心。
她父親,當時支援的就是晉王。
她一直以為,是先皇,是先皇容不下他們柳家。
現在卻是,卻是晉王拿他們柳家投誠。
想她還傻傻地拿著證據想送給晉王,並期望他能救匡居一命。
“不可能!”紅姨厲聲拒絕。
葉蘊只是輕輕打量一眼紅姨顫抖的手,“送過去能救匡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