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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虎離山…

魏無羨幾乎是從房裡連滾帶爬逃出來的。

“藍湛真是太幼稚了,除了咬人還會不會點別的。”,魏無羨邊跑,邊抹著雙唇抱怨。

“魏兄。”,突然從身側竄出個人來,嚇了他一跳。

“你嚇死我了。”,魏無羨撫著胸口,看著突然冒出的聶懷桑道。

“對不起啊。”,聶懷桑一臉抱歉的道,“我看你不在,就想來看看你在幹嘛。找你半天了。”

“沒……沒事,就是出來透透氣。走吧。”,魏無羨撓了撓鼻頭,掩飾道。

兩人剛走到大殿門口,無意間一瞥,看到了坐在門前高階下的一個人。

“薛洋?”,魏無羨和聶懷桑邊往臺階下走,邊衝著坐在臺階上發呆的人喊了一聲。

那人轉頭,還真是薛洋。

薛洋看到他們,輕輕一笑,又轉回了頭,繼續看著遠處發呆。

魏無羨和聶懷桑一左一右坐在他身旁,魏無羨用肩膀碰了碰他問,“幹嘛坐這兒啊?看什麼呢?”

薛洋難得的沒有嬉笑,沒有鬧騰,兩手抱膝坐在地上,看著遠處,輕輕一笑道,“魏兄,他走了。”

“他?”,魏無羨疑惑的看著他,繼而明白過來,問,“你是說曉星塵?”

薛洋微微低頭,輕輕點了下頭。

魏無羨看著他失落的神情,不知為何忽然想到了當初雲深不知處聽學結束時,自己的那種心情。可自己捨不得是因為和藍湛這個相處很久的朋友,可薛洋和曉星塵不是剛見面嗎?連話都沒說過。他為什麼也這麼難過?

“魏兄,聶公子”,薛洋忽然抬頭看了看魏無羨和聶懷桑,問,“現在裡面已經吵翻了,各分兩派,去與不去實難定奪…………你們說我家家主的決定是不是真的很過分?”

聶懷桑看著他,抿了抿唇,點了下頭。

“的確很過分。”,魏無羨輕輕一笑,道,“但是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不用這麼自責。”

薛洋再次低下頭,沉默了良久,忽然輕輕開口道,

“可是……被視為證據的畫卷……是我為他尋來的。”

聞言,魏無羨臉上笑容瞬間僵住,蹭的一下站起身,怒斥道,“是你乾的!”

聶懷桑被魏無羨的反應嚇了一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上方喧鬧的大殿,慌亂的擺手道,“魏兄,有話好好說,你別喊啊。”

魏無羨深呼了幾口氣,勉強平復了心緒,坐回道臺階上,目光落在遠處,心緒雜亂無章。

“對不起。”,良久,薛洋忽然輕輕說了一句,聲音中略帶哭腔,“我一直都認為那個傳聞是假的,所以我並沒有太在意,他讓我去幫他查,我只道是哄他開心,終有一天他會明白這一切都是徒勞。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會因為這一幅畫就做這個決定。我跟你們一樣,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魏無羨聽著他的解釋,深深吸了口氣,問,“你從哪找來的畫。”

薛洋抬頭看著他,將尋畫的過程告知了魏無羨。

“你殺了那個人?”,魏無羨冷眼看著他問

“沒有,我那是唬溫晁的。”,薛洋連連擺手道,“一幅畫而已,給點錢不就好了。”

魏無羨眼中冷意褪了些許,深深嘆了口氣,起身,低頭看著他,淡漠道,“薛洋,借用曉星塵的話,你已一錯,不可再錯。”

說完,轉身邁上臺階離開。

剛走上最後一層臺階,就看到了大殿內,雲夢江氏家族已起身退席。

江楓眠和虞紫鳶陰沉著臉,身後帶著江氏一眾隨行弟子朝殿外而來。

“冥頑不靈!死老頭你自己去吧!”,虞紫鳶冷聲罵道。

看到魏無羨,一把扯著他的手肘,冷聲道,“魏嬰!我們走!”

魏無羨痴懵的被虞紫鳶扯著重新走下臺階。

聶懷桑看著氣勢洶洶的一隊人,慌忙將還在失意的薛洋拖到一旁。他本想問問魏無羨怎麼了,可被虞紫鳶的臉色嚇得不敢問。

魏無羨邊被扯著往前走,邊回頭看,卻發現,蘭陵金氏,清河聶氏和姑蘇藍氏的人也出來了,藍啟仁本來就臭的臉,現下更難看了。藍忘機不知何時已入了藍家的隊伍,現在藍啟仁身後,正靜靜地看著他。

魏無羨慌亂中衝他揮了揮手,隨即視線就被高階擋住。也不知藍忘機看見沒。

大殿內,

四大家族全部走光了,只剩下一些個不成氣候的小家族戰戰兢兢的留在原地,他們不是支援,是不敢走。

此刻,家主臺上,溫若寒的臉已黑的近乎能滴下墨來。

抬手一掌重重拍在桌上,震翻了酒杯酒壺。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自那日不夜天清談會不歡而散已過半月。眾人近乎已淡忘了此事。日子好似又回到之前的日子。

雲夢蓮花塢,

“我說,你來我們家幹嘛!”,魏無羨悠哉悠哉的半靠在涼亭邊的長凳上,看著坐在一旁石桌邊的聶懷桑問。

聶懷桑撓了撓頭笑道,“這不是……江夫人她今天不在嗎。我就想來找你玩啊。”

坐在他身旁的江澄白了他一眼,道,“我阿孃有那麼可怕嗎。”

“你就別笑話我了。”,聶懷桑不好意思的笑道,隨及環顧了一下週圍,衝魏無羨招了招手道,“你過來,我給你們看一樣好東西。”

魏無羨疑惑的看著他,翻身而起,竄到他身旁的凳子上坐好。

聶懷桑將一左一右兩人拉近自己,神神秘秘的從懷裡掏出一本書。藍色的封面上空空如也,並未寫書名。

“這是什麼啊?”,魏無羨一臉疑惑的問。

“噓!小聲點。”,聶懷桑輕聲道,“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寶貝,我第一時間就來同你們分享了。”

“別廢話了。”,魏無羨一把搶過書,翻開第一頁。

書頁上,是用黑色線條勾勒的兩個在擁吻的圖。

看到這,聶懷桑和江澄都是一臉壞笑的對視一眼,心下明瞭。

“這就是你說的寶貝?不就兩個人在打架嗎?這有什麼好看的。”,魏無羨一臉痴懵的問。

“啊?”,聶懷桑和江澄對視一眼,驚詫的問,“魏兄,你……什麼意思啊?”

魏無羨將書甩給聶懷桑道,“不就兩個人互咬嗎?我還以為是什麼呢。我畫的都比這好。”

“笨死你算了!你懂什麼!”,江澄白了他一眼,嫌棄道。

魏無羨一拍桌子道,“你說誰呢!誰笨了。不就是互咬嗎?我跟藍湛又……”

話說到一半,目光無意間掃過涼亭長廊盡頭衝他們飛奔而來的一個小弟子,嘴中的話憋了回去。

懷桑和江澄看著他的表情,轉頭看去,也楞了一下。

“大師兄。小少主”,那小弟子氣喘吁吁的跑到亭內對著兩人拱手一禮,“家主讓你們去正廳議事。”

“怎麼了?”,魏無羨問話間已拿起桌上的佩劍,站起了身。

“外圍探子來報,說是看到溫氏今日有弟子悄悄前往崑崙山方向,像是要上山了!”

聞言,三人皆是一驚,連聶懷桑都愣住了。

“快走!”,魏無羨轉身飛快往正廳而去。江澄和聶懷桑慌忙跟在他身後。

正廳內。

江楓眠一臉肅穆的神情,冷著臉坐在家主椅上。

“江叔叔,我們必須去阻止他們!”,魏無羨心急如焚道,順勢戳了戳江澄

江澄心中也覺得溫氏此舉不妥,道,“阿爹,我覺得曉星塵道長那日的話不錯,崑崙山乃是仙山,平日裡各家夜獵都不曾涉及,實屬冒犯不得。”

江楓眠深深嘆了口氣道,“我何嘗不知道,可現下要即刻召集其餘家族談何容易。我雲夢隨距崑崙山最近,可憑我們江氏一己之力如何阻攔得了溫氏。”

魏無羨握劍的手緊了緊,雙眼一亮道,“崑崙山山勢險惡,沒有十足的把握,溫若寒必定不會親自前往,八成是溫晁代去。我們現下攔住溫晁綽綽有餘,我們先去攔住溫家隊伍,再從長計議如何?”

聞言,江楓眠沉吟了一下,覺得也未嘗不可。隨及起身,一揮衣袖道,“走!”

魏無羨一臉欣喜,拽過一旁的聶懷桑道,“你快回去通知你兄長!讓他速來支援我們!!”

見聶懷桑連連點頭,才放心的轉身追上江楓眠。

。。。。。。。。。。。。。。。。

三人帶著一眾江氏弟子御劍追到崑崙山脈。

遠遠的就看到山腳下的山路上行進的兩隊溫氏弟子。

魏無羨看清領隊人時,瞬間火冒三丈。加速越過江楓眠,率先落在溫氏弟子前方的山路上。

落地瞬間,隨便出鞘,劍尖直指領隊的人,怒斥道,

“薛洋!!!”

薛洋站在隊伍最前方,看到突然出現的魏無羨,面對他冰冷的劍尖,和怒斥還沒反應過來,隨及就看到了陸續落下的江楓眠江澄和一眾江氏弟子。眼中瞬間滿是絕望,和痛心。

他最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薛洋!!你這個走狗!你還有沒有人性!!”,三毒出鞘,江澄怒罵道。

薛洋麵對魏無羨和江澄的怒斥,背對溫氏弟子,眉頭緊皺,一臉痛苦的閉上眼睛,雙唇動了動,卻終是未能開口。

江楓眠到底是長輩,又是家主,不可能如江澄一般張口罵人,深深嘆了口氣,看著薛洋,冷聲道,“當日清談會已說清,眾家族皆不同意圍剿崑崙山,仙督此舉是要公然與眾家族作對了嗎!”

薛洋睜開眼,似是狠了狠心一般,抬頭眼中只剩慣的玩世不恭,看著江楓眠道,“江宗主,在下奉勸一句,您還是快回去吧,岐山溫氏的事,你們江家管不起。”

“薛洋!!”,不待江楓眠答話,魏無羨厲聲道,“你將那日曉星塵的話置於何地!”

薛洋微微低頭,不敢看魏無羨的眼睛,眼眸流轉,輕笑一聲道,“他算什麼,我又不是抱山散人的弟子。。”

“畜!生!”,魏無羨看著薛洋,氣的渾身發抖近乎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兩個字。

薛洋微微側目看了眼身後隨行的溫氏弟子,眼眸暗了暗,忽的抬頭,一臉戲謔笑容的看著魏無羨道,“魏無羨,你有什麼可氣的,你莫不是忘了我是什麼身份。我自然是聽我家宗主的。”

魏無羨目光一寒,提劍刺向他。

薛洋等的就是這一刻,側頭衝身後弟子喝道,“退後!”

一眾溫氏弟子立刻退出老遠。

薛洋抽出手中佩劍,一個轉身躲過魏無羨的一擊,隨便尖峰貼著他的肩膀劃過,割破了他的衣服,在肩膀上留下一道微深的血痕。

一擊落空,魏無羨即刻收手,側身一劍照著薛洋的面部,橫劈而去。

薛洋提劍堪堪擋下。魏無羨用隨便抵著降災,薛洋順勢猛的後退數步,斜眼極速掃了眼已退遠的溫氏弟子,隨及對面前一臉怒容的魏無羨,用極低的聲音飛快的說了句,“魏兄,快回蓮花塢!”

聞言,魏無羨一愣,臉上怒容僵了下。

趁這一瞬間的失神,薛洋一掌打在魏無羨胸口,一個轉身退出數步。

魏無羨後退幾步穩住身形,抬眸愣愣的看著薛洋。薛洋背對著一眾溫氏弟子,對著魏無羨緊皺眉頭,用眼神示意他快走!

魏無羨瞬間會意,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雙眸猛的睜大。

“阿羨?”,江楓眠以為他受傷了,與江澄上前焦急的檢視。

“不對!”,魏無羨忽的一把抓住江楓眠檢視自己身體的手腕,目光驚慌的道,“江叔叔,調虎離山!!”

聞言,江楓眠和江澄順眼猛的睜大。

“阿姐還在蓮花塢!”,江澄瞬間感覺五雷轟頂。

江楓眠看了眼薛洋,轉頭看著江澄道,“阿澄你在這攔著,我和阿羨回蓮花塢,聶宗主一會兒就到。”

話畢,兩人已御劍飛速離開。

“是!”,江澄心中焦急。奈何比修為,他既不如魏無羨也不如江楓眠,蓮花塢危險未知,而自己和薛洋打起來,薛洋未必打的過他,何況聶明玦應該也快到了。為今之計,自己留下,他倆去最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