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車伕此時撤下草帽,對著安遙恭敬的說:“主子?”
安遙咧咧嘴,望著塵土飛揚過遠遠跑去就如她是虎狼蛇毒一樣的眾人笑了。
又望了另一面的山頭邪邪一笑,對著車伕說:“走。”鑽進了馬車踏踏的走了。
山頭上兩個穿著昂貴料子衣服青年,沉默半晌。年紀小的那個尷尬的打著哈哈,說,那個、那個安遙、那個安遙,嗯、嗯,哦,對,很可愛哦。年紀稍大的斜睨了他一眼,轉身下坡了,年紀小的撓頭扣指甲半晌,跺跺腳也跟著下去了。
蘇安遙到家後回到自己的小院,她住的院子倒也寬敞明亮,只是比較偏遠,處於丞相府內最邊角的位置。接風宴上,不說也知道蘇安遙如願以償的成為了那個隱形人,但到底也是皇上欽定的兒媳婦,也沒有人格外的刁難她,只是一眾姐妹眼底的嘲笑誰都可以看個清清楚楚,安遙也絲毫不在意,接風宴結束後,迅速回去睡了個底朝天。
一夜好眠。
金陽城,天子腳下,繁華富麗,皇城貴胄滿地,一夜間,蘇清遙幾乎名動全城。
蘇家有女如此,幸甚、幸甚。
當然,在安遙呼呼大睡的時候哦,她比蘇清遙更名動全城,只不過,人家三姐清遙是揚名萬里,她是臭名昭著。
蘇家有女如此,哀哉悲哉。
丞相府內,涼亭,微風習習,正是春風盪漾的季節。
二皇子和蘇家三姑娘蘇清遙也正曖昧的無限春天。你看我一眼,我流波一轉,粉撲撲的臉蛋一低垂,直氣的蘇家大公子蘇雲展說話都前言不搭後語起來,但偏偏二皇子嗯、啊的應個不停,愣是在春天的氣息下沒聽出來大公子氣息不穩的“胡言亂語”。
蘇雲展深吸一口氣,二皇子得罪不起,這三妹妹是怎麼回事,對著六妹妹的未婚夫羞羞答答,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三姑娘的未婚夫呢。要不是齊魯學院的光環照耀著,他只想呵斥她退下。
“三妹,二皇子你也見過了,快回去吧,小心著涼。”
“大哥,我在齊魯學院練武,功底深厚,這點冷怕什麼。”額,她抬頭看了看大哥鐵青的臉,又瞥了一眼二皇子,期期艾艾的說:“那二皇子,我走了...”
二皇子哪裡捨得,昨天在山坡上看見猶如九天仙女似的蘇清遙,那綵帶就已經繞進了他的心底,如今,一見面,更是高貴溫柔,哪裡捨得如此放開親近美人的機會。忙說,“不急不急,都是從小見到大的,都坐下來說說話。”
清遙我見猶憐的說:“哥......”
蘇雲展正頭疼不知怎麼辦的時候,遠遠看見六妹妹安遙晃悠著過來,忙對二皇子說:“六妹妹過來了,那也叫過來一起坐坐吧。”這樣才不會壞了規矩,如釋重負的他這句心裡話沒說出來。
二皇子的臉迅速拉了下來,一個廢柴而已,哼。
蘇雲展當機立斷,大喊一聲:“六妹!”。
蘇安遙看了過來,她白紗襲面,見到他們三人,停了一頓,迅速在臉上扒拉了一下,嫋嫋的走了過來,走近二皇子跟前更是嬌滴滴的說:“小女子見過二皇子。”
蘇展雲的雞皮疙瘩頓時亂飛起來,遏制不住自己抖了抖,用力才壓下來。
這時,一陣風恰好吹過,安遙的面紗被風吹落,一個雪白的臉龐上一個龐大的紅紅的嘴唇就齜牙那麼一笑,醜的就好像陰曹地府裡的鬼魂。
二皇子饒是再深沉,也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一推,安遙“啊”了一聲,飄飄然的向湖中心飛去,砰的落入湖中,都沒有來及撲騰一下就迅速沉了下去。
這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嚇壞了一眾人,二皇子更是懷疑起自己的力量來,明明只是隨便一推,如何飄的那麼遠,那麼準,直接飛到了湖中央,難道自己武功不可深測?
清遙大喊,快救六妹。
蘇展雲大喝,“你們都瞎了眼嗎,快下去救安遙。”
下人們一個一個撲通撲騰跳下去救人,蘇展雲一想,這要是溼漉漉的撈人上來豈不是壞了安遙聲譽,不由分說,自己也撲通跳了下去,可是連個泡都沒有,人在哪裡,一眾人在湖底摸了半天,愣是沒找見安遙。
二皇子呆若木雞,他只是就那麼輕輕一推,誰讓安遙那麼嚇人呢?但是,這也太巧了,要不是昨天看見安遙的廢柴功夫,他都以為是蘇安遙在陷害他。
一時間,人仰馬翻,丞相從朝堂之上匆匆趕來,連皇上都驚動了。
丞相久久的站在亭邊,望著湖面,面色晦暗不明。
“父親。”蘇展雲惶恐不安的裝著膽走上前。
蘇丞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強裝冷靜的二皇子,掃過跟前的蘇清遙,沉重的說:“這個湖我以前從不讓你們下水的原因就是,湖正中間有個通道,與外界的河水想通,只是通道狹窄,下去的人九死一生,相連的那個河在十里外的懸崖腳下,你妹妹......且看命吧。”他沉重的嘆息一聲。
他也許不是一個很稱職的父親,但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總是於心不忍,更何況,是安遙,他帶著一眾人趕去懸崖河邊。
府內,丞相夫人目光深沉,面目詭譎,一眾丫鬟全都低著頭,房間內靜的像一座墳墓。
所有人趕去河邊,十里之外的河邊,河水潺潺,風景如畫,安遙的蹤影都不見。
室內,皇上大發雷霆,安遙生死不明,就這樣廢柴的功力,不死都說明洪福齊天了。偏偏是二皇子推下去的,作為皇室太子最接近的候選人,這無疑是他致命的一擊。此事早已由丞相府內壓的死死的,還沒有傳出去,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旦安遙死於二皇子之手,別說太子之位,恐怕連親王都輪不上還要判他刑罰。
畢竟安遙的母親,那個傳奇的女子,至今還有著大批粉絲和致死效命的忠士。更何況,曾經捨命救過皇后,而如今皇后的兒子卻要殺了恩人的女兒,這以後皇室的顏面如何保的住?
二皇子的一輩子就這樣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