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攔下她!”
一直沒出過聲的年世蘭突然喝道。
“怎麼了?”眾人側目。
年世蘭俯視著她:“副院判都親手熬藥,怎麼會讓一個小宮端過來。”
小宮女不慌不忙福身行禮:“回稟娘娘,蘇太醫同時熬煮多種解藥,不得空,所以讓奴婢來送藥。”
年世蘭哼笑道:“是嗎?鈺貴妃向來謹慎,怎會安排一個低等宮人守膳房,來人!給本宮抓住她!”
藥碗被蘇培盛親手奪走,小宮女被帶下去搜身,不出半刻鐘,蘇太醫端著真正的解藥走了產房。
“哇——”
突然,一道洪亮亮的哭聲從產房中傳來。
片刻後,一位穩婆抱著襁褓出來道喜:“恭喜皇上,恭喜皇后,貴妃娘娘生了一位皇子。”
胤禛連連道:“好好好,太醫!快給小皇子看診!”
劉太醫的喪臉終於有了喜色:“天佑啊皇上!毒素並未侵入皇子體內,小皇子無恙!”
一刻鐘後,又有兩位穩婆抱著襁褓出來,“恭喜皇上,恭喜皇后,貴妃娘娘又生了兩位小公主!”
“賞!賞!”
胤禛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產房幾人著急高呼太醫。
半身血紅的春桃衝出來,拽著章彌就往裡走,“快!娘娘七竅流血了!”
章彌不等皇上下令,提著藥箱就進去了。
胤禛沉默地跌坐在椅子上。
齊妃等人紛紛垂著視線一動不動當個背景板,生怕被胤禛注意到。
章彌施針結束,回稟道鈺妃的性命險險保住,需要慢慢解毒調養身體,想要落地,至少得等到半年以後。
胤禛默然頷首,命章彌負責醫治唐鈺,蘇墨和劉宣從旁輔助。
宜修:“皇上,鈺貴妃病重,沒有精力照看新生兒,不如把七阿哥和兩位格格抱到景仁宮,臣妾身為他們的皇額娘,照顧他們責無旁貸。”
華妃突然道:“鈺貴妃如此艱難生下孩子,竟還要忍受母子分離之痛嗎?”
宜修:“景仁宮與承乾宮相鄰”
胤禛看了宜修許久,道:“不必了,皇子皇女自有人照顧。”
既鈺貴妃已生產,毒害貴妃謀害皇嗣的事也是時候徹查了,胤禛垂著眼眸,語氣肅殺:“爾等各自回宮,無旨不得私自外出。”
“臣妾/嬪妾遵命!”
齊妃等人恨不得生出八隻腳,紛紛扶著宮女的手快步離開。
宜修:“皇上……”
胤禛:“皇后也回去吧。”
“是,臣妾告退。”
宜修心下不安,她只給唐鈺補補胎,到底是誰如此明目張膽下毒?
……
胤禛:“蘇培盛!”
“奴才在。”
胤禛:“搜宮!”
……
蘇培盛看著承乾宮庫房裡的地洞,真是大開眼界,好傢伙!見過背主奴才搞事,還從沒見過搞這麼大工程的,能容下三人行走的地道,這得多少人手費多大的功夫呀?
經劉蘇兩位太醫查驗,這庫房就是一個巨大的毒庫,不得不說鈺貴妃母子能活下來,真的是命大。
承乾宮除了唐鈺陪嫁的三春,其餘宮人全部被打入慎刑司,這一夜,慎刑司裡哀嚎不斷。
直至亥時,粘杆處首領夏刈帶著審問的口供到養心殿。
次日,皇后被禁足,宮權被移交華妃。
中宮不穩,六宮側目。
久居壽康宮養病的太后第一次踏足養心殿。
太后:“皇帝,你剛登基不久,皇后失德會影響前朝安穩,還望皇帝三思。”
胤禛將審問結果遞給太后。
胤禛:“皇額娘,承乾宮的奴才由皇后“精心挑選”,個個都能擔當“重任”,鈺貴妃向來安分守己,皇后如此無容人之量,簡直枉為國母。”
太后:“皇帝!皇后管理後宮時日尚淺,如何能一口斷定就是皇后所為?焉知有那不安分之人慾行挑撥,離間帝后呢?”
胤禛:“皇額娘管理後宮多年,想必很有心得。”
太后一噎:“皇帝,昔日承乾宮董鄂氏盛寵,引六宮嫉恨,以致母子早亡,今有鈺妃入住承乾,皇后一時想不開也正常……若是純元還在,哀家也不必撐著病體跑這一趟。”
想到夏刈秘密調查的事,胤禛真的很想問問太后,鈺妃之禍,當真的是董鄂氏之故嗎?還是你容不得住在承乾宮的女人?
太后:“皇帝……”
胤禛:“皇額娘先回去吧,朕,不會對皇后如何,只望她在景仁宮能好好靜思己過。”
太后鬆了一口氣:“龍鳳胎乃貴妃所生,他們的洗三和滿月還需皇后親自主持,皇上莫讓宗親大臣笑話。”
太后說完離開了養心殿。
胤禛沉思良久,雖解了皇后的禁足,但宮裡的奴才半數換上了胤禛的人,宮權也依舊在華妃手中。
曹琴默聽到鈺妃之事與皇后有關訊息後,惶惶不可終日,她挺著八個月大的肚子跑去正殿跪求華妃庇佑。
年世蘭道:“只要你安安分分待在翊坤宮,本宮就保你無事。”
“謝娘娘!謝娘娘!……”
曹琴默感激地看著華妃。
“好了,回偏殿好好養胎吧,生產之前不必過來了。”
曹琴默:“是,嬪妾告退。”
……
龍鳳胎洗三禮後,在潛邸養老的安嬤嬤被胤禛暫派到承乾宮看護皇嗣,承乾宮的新進宮人亦經由她親自篩選過目,春櫻趁機把自己人選了進來。
唐鈺面前一排人,笑道:“都說說,會些什麼?”
一位長相喜慶的宮女屈膝行禮道:“奴婢春棠,會做十二花色糕點。”
一位手指纖細的宮女也跟著道:“回稟娘娘,奴婢春雨,擅長刺繡。”
“回稟娘娘,奴婢春蘋,擅長養護花草。”
“回稟娘娘,奴婢春蘭,擅保養衣料。”
“回稟娘娘,奴婢春初,擅梳頭。”
“回稟娘娘,奴婢春分,擅交際。”
唐鈺:“分?這名兒不太吉利。”
春分機靈地跪下:“還請娘娘賜名。”
“抬起頭來我看看。”
春分抬起頭,雙眸低垂,不敢直視唐鈺。
唐鈺突然想起來什麼,唇角微翹:“本宮覺得,你莞爾一笑的樣子甚美,以後你就叫春莞吧。”
“奴婢春莞謝娘娘賜名!”
春莞歡喜地磕頭謝恩。
唐鈺滿意地點點頭,視線掃過一張張美人臉,說道:“以後你們就是承乾宮的人了,在外行走代表著本宮的臉面,切記謹守宮規,不得仗勢欺人,但若遇到不知好歹口出狂言之人,也不能墮了我承乾宮之名。”
眾人:“奴婢等謹記。”
等人都下去了,唐鈺伸著手指點了點春櫻,笑道:“還是你這妮子懂我,這些宮女,個個都長得那麼出眾,難怪之前被人壓著不出不了頭。”
春櫻笑盈盈地倒了杯水遞給唐鈺:“不是誰都像主子這般寬宏大量能容人,娘娘貌若天仙,如同那天上的皎皎明月,群星璀璨只會襯得明月更加奪目耀眼,換了別人,怕是會被比得黯淡無光呢。”
唐鈺滿意點頭:“是啊是啊。”
她提前過上了賈母般的生活,也是沒誰了。
春櫻:“不過……主子您讓奴婢找的人還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