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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與胤禛初相見

唐鈺將錯落有致的桃花釵插入髮間,白色珍珠流蘇垂在鬢邊,襯得一副玉顏秀色。

“主子!外邊下雪了!”

外間傳來春杏的驚呼聲。

春桃皺起了眉頭,“主子,王爺他……”

唐鈺站起來,笑道:“王爺不來就算了,咱們出去看雪吧,這還是今年第一場雪呢!”

“主子可別著涼了。”春櫻取來一件落瓣披風給唐鈺披上,紮緊了領口的風毛,又塞了一個暖手爐,才許唐鈺出房門。

唐鈺站著任由她擺弄,嘴裡嘟囔著,“才初冬呢,哪裡就冷成這樣。”

春櫻扶著她踏出門檻,“主子看歸看,可不能像往年那樣捏雪人了。”

“我就捏個巴掌大的……”

……主僕三人行至廊下。

只見毛絨絨的雪花漫天飛舞,在半空飄飄搖搖不肯落下,地上的青石板只覆蓋了薄薄一層,在迴廊燈光的照耀下,染上一層暖意。

冷風吹過,唐鈺攏了攏披風。

她提著琉璃燈走到院子中央,抬頭看向光禿禿的樹枝上,那裡堆滿了雪花。

唐鈺伸手一揺,雪花簌簌落下,灑在她的腳邊的披風上,讓她莫名想起一句古詩。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春櫻撐著油紙傘跟在她身側,沉吟片刻,道:“主子,要不奴婢用絹布給你扎一樹梨花放床邊吧?”

唐鈺噗嗤地笑出聲,“算了吧,我可不想一睜眼見到一床小白花。”

搖了一會樹枝,唐鈺讓春桃裝了一捧雪花回到廊下,一分鐘不到,一個巴掌大的小雪人立在石板上。

待插上兩個枯樹枝當小手,唐鈺拍了拍手,“好了!小雪人,你今晚就在這幫我守夜吧。”

留下小雪人,主僕三人回到內室,圍到炭爐旁暖手。

恍若不知敞開的院門之外還站著一位滿眼驚豔的男人。

“要是有栗子地瓜什麼的就好了,或者小火鍋也行。”

“主子,咱們初來乍到,還沒弄清府中分例,等過些時日,奴婢一定給您備上。”

“我想吃梨子了。”

“主子,梨子都在覺爾察府地窖呢,帶果子進府不妥,下一趟,下一趟梨子咱自己存在春宜院慢慢吃。”

“春櫻,我餓了……”唐鈺說。

春櫻起身:“奴婢給您泡點麥片。”

唐鈺突然起了作畫的興致,便讓春桃磨了墨,一幅“紅泥小火爐”躍然紙上。

唐鈺捧起麥片飲了一口,“把畫裱上,掛我書房。”

“畫作極好,靜謐又靈動。”一個醇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唐鈺嚇了一跳,忙起身行禮:“妾覺爾察氏見過王爺,妾身失禮了。”

胤禛笑道:“起來吧,是我不讓她們通傳,外邊天冷,我可捨不得你出去挨凍。”

“王爺。”唐鈺羞紅了臉。

“低著頭做什麼,我長得又不嚇人。”胤禛牽過她的手,抬腳往裡間走。

唐鈺手指僵了一下,而後又放鬆下來,她抬頭看向胤禛的側臉。

這位雍親王如今才三十來歲,完全不像劇裡那般發展成胖橘模樣,只見他身形瘦削挺拔,氣質沉穩,側臉亦是輪廓分明,妥妥的趙鴻飛版四爺。

這賣相,再加上一點溫柔,難怪後來年世蘭會對他情根深種,齊月賓甘背黑鍋,宜修捨不得怨恨。

唐鈺握了握手掌,還好她見多識廣。

胤禛以為唐鈺緊張,打算先跟她聊聊家常,到底才十六歲的小姑娘,不好嚇著她。

“你……”胤禛側過頭剛打算開口,猝不及防對上唐鈺的雙眼,頓時心神巨震,啞然失聲。

這雙眼!

胤禛微顫的指尖溫柔地撫在唐鈺的眉眼之間。

唐鈺微微側頭。

“王爺?”

胤禛深吸一口氣,輕聲道:“你別動。”

胤禛盯著唐鈺的臉,打量許久。

這雙眼……

這雙眼……

好久沒見過了……

胤禛看著唐鈺的目光,帶著三分震撼七分懷念和……十分的眷戀。

過了許久,胤禛放下手,他見唐鈺僵著身子,才反應過來自己嚇到她了。

“來,先坐下。”

胤禛拉著她坐到暖炕上,手一直不曾放開。

“你叫覺爾察鈺兒,鈺,珍寶也,我以後叫你鈺兒好不好?”胤禛語氣溫柔。

“好……不,妾身回王爺……好……”唐鈺低著頭,磕磕巴巴回應著胤禛,耳根臉頰處染上一片緋紅。

這副緊張又害羞的樣子直接逗笑了胤禛,

“私底下不用這般拘謹,沒人的時候,你便喚我胤禛吧。”

唐鈺瞳孔一震,頭腦風暴十二級。

“啊這,這,王爺的名諱,妾身,啊不,鈺兒如何能直呼?”

唐鈺猛搖頭。

胤禛一手摟過唐鈺的纖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溫柔道:“就這麼定了,以後你就叫我胤禛,我想聽。”

腰間的手臂透出滾燙的熱度,幾息之後,唐鈺紅唇輕啟,吐出細微的聲音:“……胤……胤禛……”

唐鈺跟他對視一眼,而後眼神飄向一邊就是不敢看他,耳朵紅得能滴出血,鬢邊的白雪流蘇桃花釵襯得浣碧眉眼更加嫵媚豔麗。

胤禛手一抖,突然放開了唐鈺。

“我突然想起一件要緊事,要趕回前院處理,明日我再來看你,你……早點歇息吧。”

說罷便帶著蘇培盛匆匆離開,腳步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唐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眯起了眼。

春櫻擔憂地走進來,“主子。”

唐鈺笑道:“我沒事,你們下去吧,今兒大家都累了,不用守夜,明早喊我起來,別誤了請安時辰。”

“是。”

春櫻嚥下安慰的話語,端著燭臺退了出去。

唐鈺腦內回溯著方才發生的一幕幕。

如果她沒看錯,胤禛看她的眼神是懷念,似乎透過她的眼睛在看著誰。

“菀菀類卿?”

不!

不對!

那不是看愛人的眼神,這點她非常確定。

她剛剛一個美豔羞澀的純情少女形象沒演歪,氣氛明明到位了,他卻

突然受驚,逃了?

就因為她喊了一聲胤禛?

如果她長得像純元,他應該讓她喊四郎才對,愛人當前,怎麼也得色心大發一回,怎麼能什麼都不做,就這麼走了,好歹親個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