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嘴……”

一個隔開的狹小空間裡，低沉渾厚的男人聲音從鹿唯頭上響起。

她閉著眼睛，十指緊扣，手心裡酥癢難耐，大拇指掐著手掌心的面板，拼命想讓自己渾身酥麻的感覺退下去。

“嘴巴張開，別咬！”

鹿唯抬手擋住男人的手，讓他停下來。

男人似乎察覺到她的異常，於是停下手上的動作，“休息一下，讓臉頰活動活動。”

嘴裡的異物取出去，鹿唯方知自己要解放，睜開眼看到的是頭頂上刺眼的燈光。

適應了片刻，才徹底睜開眼，白色天花板映入眼簾，她捏捏臉頰和下巴，嘴都張麻了！

來醫院之前也沒有人跟她說看個牙會這麼痛苦，嘴巴受罪。

“醫生，我這還要多久結束？”鹿唯揉揉嘴巴，忍不住過問。

“這才剛開始，急什麼？”

沈嶠的聲音再次從頭頂傳來，渾厚帶有磁性，還夾雜著些許溫柔。

鹿唯聽著心裡小鹿亂撞，第一次聽這麼好聽的聲音，緊接著還是嘆了嘆氣，她還要忍受接下來不知多久的折磨。

“結束後準備去約會？”男人又問。

鹿唯一聽瞳孔都在表示震驚，擺動著雙手，“不是不是，我只是第一次一個人來醫院，有點緊張。”

從小到大沒來過幾次醫院，以前來也都有家人朋友陪著，要不是這幾天牙疼的厲害，她才不會一個人來醫院。

雖然說只是牙疼，但躺在座椅上，總覺得像是被人控制住了一樣。

而且她還沒有男朋友，跟誰約會？

沈嶠只是輕聲嗯了一聲，片刻後開口：“現在可以繼續嗎？”

鹿唯動了動身子，眼睛也跟著轉了轉，剛好對上頭頂上男人的眼睛。

猛然間心口漏了一個節拍。

他幹嘛盯著自己看？

“可…可以繼續！”

“不用緊張，按照我說的做。”

鹿唯移開眼，“好。”

她只是覺得有東西在嘴裡不舒服，嘴張著臉還容易抽筋。

人生頭一回......痛苦ing

“張嘴，別咬！”

男人幾乎是命令的語氣，鹿唯聽著心口一顫，是不是第一次遇到她這麼多事的患者。

鹿唯全程聽從安排，半個小時過去，她簡直度秒如年。

早知道就不吃那麼多糖。

她發誓把這顆牙治好，這輩子都不要踏進牙科半步。

結束後醫生讓她起身，結果一下子起得太猛，頭暈眼花，差點撞上隔板，下一秒一隻有力的胳膊攬過她的腰，走了幾步。

“小心。”

等鹿唯站穩，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貼在人家身上，急忙退後幾步，連連道謝。

“謝謝，我有點頭暈，沒站穩。”

“早上沒吃飯？”

鹿唯尷尬一笑，今天睡過頭，在網上約的時間眼看就要到了，起床急忙洗漱就往醫院趕，沒來得及吃早飯。

有點低血糖。

“不吃早飯傷胃，多愛護自己的身體。”

沈嶠說罷轉身出了隔間，去桌子處寫了張檢查結果單，期間口罩上繩子斷掉，他嫌礙事直接扯掉扔進垃圾桶。

鹿唯從一開始盯著他的手在紙上寫字，一下子轉移到他臉上。

這張臉，這張臉……

簡直是夢中情人的臉此刻真實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三七分的頭髮打理的有型，稜角分明的輪廓，劍眉下是一雙深邃的眸孔，一眼就讓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高挺的鼻樑和薄唇，紅色的唇瓣看著也很勾人。

完全讓人移不開眼。

“名字。”

沈嶠寫下檢查結果，手裡沒有患者的資訊，於是開口問了一遍，喊第一聲沒人應。

抬頭看了一眼，發現眼前的女孩正在發呆，又問了一遍，“名字。”

鹿唯這才反應過來是和自己說話，急忙回道：“鹿唯。”

“蘆葦？”

“鹿唯，麋鹿的鹿，唯一的唯。”

沈嶠聽後，再次低頭寫下名字，接著又問：“年齡。”

“24。”

“手機號碼多少。”

鹿唯默唸了一遍自己的手機號，隨即報出號碼。

怎麼跟查戶口一樣？

資訊終於填寫完畢，存了一份電子的，接著沈嶠把填寫過後的一個小本本遞給鹿唯。

她默默收下，放進包包裡。

醫生交待之後需要忌口的，以及複查時間，其他的沒交待，接下來她也不知道該幹嘛！依舊在原地等著。

有護士過來找沈嶠，說是上週來做牙齒矯正的小孩父母陪著已經在外面等候，問他什麼時候結束上一個患者的治療。

“馬上，五分鐘讓他們進來。”

沈嶠說著抬頭，剛好看到鹿唯還在盯著自己看，嘴角上揚一絲弧度，“還有什麼要問的？”

鹿唯聽到聲音瞬間回神，脫口而出，“你就是沈醫生？”

問完又覺得自己嘴快，她應該要問自己接下來要幹嘛！應該問今天的治療是不是已經結束，應該要問如果時間趕不及，來複查的時間能不能提前或者推遲幾天。

而不是該問眼前這個人是不是沈醫生。

沈嶠一驚，“有什麼問題？”

鹿唯急忙搖頭，“沒問題......那個...那個我下次來還是你給我治療嗎？”

“我是你的主治醫生。”

鹿唯點點頭，隨口不知說了些什麼，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牙科。

出了這扇門她才開始大口大口呼吸，她撫摸著自己胸口，心臟跳的很快，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門口有護士進進出出，她眼神好，看到了門一側牆上有貼的醫生的照片。

那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看到下面的名字，沈嶠。

原來在外面等候期間，聽人說起牙科裡有一位沈醫生，長了一張妖孽的臉，禍國殃民，有護士站不少人在閒暇間聊起他。

只是聽說這位沈醫生很神秘，很少跟人私下有來往，家庭沒人知，說是沒有女朋友，但沒人信，因為長著那樣一張臉，追他的人肯定不少。

鹿唯想不到大家口中的沈醫生是自己的主治醫生，眼見為實，確實長的勾人。

狐狸精！！

又看了眼牆上的照片，照片裡的人一點表情都沒有，和本人差距不大，不上相是真的。

鬼使神差的開啟手機相機，拍下來這位沈醫生的照片存在相簿。

找到朋友的微信，編輯文字、傳送

【姐妹，我好像墜入愛河了。】

傳送成功，小心臟依舊砰砰跳，這難道就是一見鍾情的感覺？

那頭回訊息也很快，【什麼？男人？】

【什麼情況？如實招來？你人現在在哪？】

【快點回學校，我要聽八卦。】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下午第一節課是滅絕師太，你注意點時間，可千萬別遲到。】

朋友發訊息過來跟連珠炮似的，緊接著就是兩條長達六十秒的語音。

鹿唯讓自己靜下心來，語音轉文字，密密麻麻的文字讓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生死難料。

上午沒課，才在網上約了時間來醫院，看了眼時間快要中午十二點，導航回學校。

一秒都不敢繼續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