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溶走得很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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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明才沒興趣跟她做交易，長風幫各個是人精，鬼才相信席溶的話，於是直接一刀斬了過去。

當摸著脖子的傷口的手縫裡噴湧出鮮血時，席溶這時終於變得驚恐，用‘你這廝不按套路出牌’的眼神憤憤瞪著曹明，死不瞑目。

打鬥把曹五吵醒，曹五披著衣服來到曹明房間，見到瞪著眼睛的頭顱和尚在流血的無頭屍體，血腥的一幕並沒有嚇到這位種了一輩子地的莊稼漢。

什麼都沒問，他走到滾在地上的頭顱旁邊，彎下腰像提夜壺一樣抓著頭顱的頭髮提了起來，又來到屍體旁，像扛一頭死豬一樣把它扛在肩上，默默走了出去。

半刻鐘後，他帶著一桶清水回來了，一遍遍擦拭地上、桌椅、牆上等地方的血跡。

如此冷靜的處理方式，曹明倒感到意外。

接下來的幾天，長風幫沒有再派人刺殺他，曹明在感悟刀勢中度過，不知不覺，修為晉級到五品武夫。

今天臨近中午，馮求中來找他，說要請他到醉花軒喝花酒。

醉花軒是大周朝七望族之一京兆韋氏的產業，總部在皇都，分部遍佈全國各地，州府以上地區由京兆韋氏自營，州府以下的縣鄉採用加盟方式。

臨水縣的醉花軒雖然是加盟的，但標準卻不低，是臨水縣乃至附近縣城檔次最高的喝花酒的地方，吸引著附近數個縣城達官貴人前來消費。

進醉花軒前，不管消費不消費，還要先付入門費，相當於會費，這筆費用就不少，因此曹明從來不會來這種地方花冤枉錢，馮求中這個做了半輩子基層巡捕的公職人員更是捨不得。

這次馮求中說要請曹明喝花酒，曹明是沒想到的。

醉花軒。

二樓雅間。

單獨包間價格更貴，不過視野好，透過窗戶居高臨下可以直接看到一樓中央歌姬跳舞。

曹明說在公共廳喝就行，人多熱鬧，其實是想替馮求中省錢。

馮求中說難得揮霍一次，索性享受個徹底，並且居高臨下的視覺效果更高，硬是包了一個雅間。

本來曹明不懂居高臨下有什麼視覺效果，等到了雅間，站在窗臺邊往下看歌姬們載歌載舞，他懂了。

兩人各點了名歌女陪酒，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酒至半酣，馮求中透過窗戶望了眼外面，好似看到什麼人，急忙放下酒杯，道：“你等會，有朋友要來，我去迎接一下。”

曹明疑惑，馮求中雖然年齡比他大很多，但卻跟他一樣，一向獨來獨往，沒什麼朋友，平常相處得比較多的朋友，也就他了。

出去片刻，馮求中回來了，身後跟著一位臉龐精緻如畫，面板白皙如玉，身穿一件墨色錦緞長衫的公子，而在那公子的身後，警惕地跟著兩位身穿白衣的光頭男子，這兩名白衣光頭男子的修為曹明看不透，看來至少超過五品。

兩人進入雅間後，那兩名白衣光頭中年男子則雙手背在身後，像門神一樣分別站在門外兩側。

“韋公子，您先坐。”馮求中恭敬地禮讓錦緞長衫公子。

韋公子取出懷中手帕，在凳子上擦了擦，緩緩坐下。

對方沒開口，曹明也不好主動打招呼，心裡思忖他到底是誰，臨水縣的富家公子他基本都知道，印象中沒有這號人物。

而且看他穿衣風格，雍容華貴，面料稀有，便是臨水縣最富有的人家，也穿不起這樣的衣服。

由此可見這人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哥，馮求中又是從哪裡認識這樣的朋友？

“韋公子，這便是你想見的曹明，”等韋公子坐好，馮求中殷勤為他倒了一杯茶，看了一眼曹明，“曹明，這位是來自皇都的韋公子，由於身份特殊，韋公子的全名不便透露，你稱呼他為韋公子即可。”

簡短的介紹完，馮求中緊張地看了一眼韋公子，想從韋公子的神情中看看他對自己的介紹滿不滿意，見韋公子沒有特別不滿的表情，鬆了口氣，將茶壺放回桌上，緊張地坐了回去。

曹明感到奇怪，聽馮求中的意思，好像是這位韋公子想要見他？

可他根本不認識這位韋公子，更何況這位韋公子是來自皇都。

他從小在臨水縣長大，不要說皇都，就是在嚴州也沒什麼熟人。

有一點他現在已經明白，馮求中今天請他喝花酒應該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重點在於撮合他和韋公子認識，不知道馮求中在搞什麼名堂。

韋公子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鶯聲燕語道：“馮求中說你是四品武夫，今日一見，我看你已經是五品。”

馮求中聽了萬分詫異。

呷了口茶，曹明淡淡道：“今日剛突破到五品。”

韋公子微微點頭：“如此之快的晉升速度，倒也世所罕見，雖然和皇都的天才相比依舊遜色，但在這小小的臨水縣到底有點屈才。”

前半句雖然是實情，但這話聽了總歸讓人不太舒服，說看不起吧，又是讚歎晉升速度快，說看得起吧，又遜色於皇都天才。

曹明只是微微一笑：“大周朝人才濟濟，皇都更是匯聚天下英才，我自然無法與他們相比，卻也從未想過與他們比，所以，他們怎麼樣，關我屁事。”

韋公子見他說話不僅不卑不亢，反而桀驁不馴，也不似馮求中這般巴結他，有些不悅，不要說在小小的臨水縣，便是在皇都，別人見了他韋公子，哪一個不是點頭哈腰，想方設法討好。

“這醉花軒是京兆韋氏的招牌，小小臨水縣的醉花軒雖然只是加盟，可也受我京兆韋氏管轄，我姓韋，又來自皇都，你應該知道我身後是什麼家族。”

非常玩味地看著曹明，他倒要看看這個小小的五品武夫在知道自己身份後，會如何反應。

想來會跟所有人一樣，大感意外的同時，露出惶恐的表情，然後站起來用諂媚的微笑，不斷地替他倒茶，然後不斷地說‘原來是京兆韋氏的韋公子，失敬失敬’。

曹明道：“那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