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消散的那處地方，並無任何人影。
這便意味著，出現在他身後的，既不是幻象，也不是假的，確確實實就是方才立在那光芒中的白兮。
對於白兮在極短時間裡離開那處地方的方式，魔族陛下更為好奇。
內心平靜下來的他又向前走了幾步，與白兮靠近了些。
“還能有什麼特殊的方式呢，不過就是速度快了些罷了。”
白兮並未因為對方的靠近後退，她面色平靜，沉穩說道。
“不...不可能，你在騙人！”
反倒是聽了她回應的魔族陛下，看起來極不平靜。
古往今來，在速度上展現出極佳天賦的，整個神界大陸之上只有一人。
曾經的一任妖皇。
他只是普通靈師，在煉丹等特殊的修煉方式上沒有特別突出的成就，可他驚人的速度，保證了他在與人戰鬥之時的明顯優勢。
也正因如此，他在歷任妖皇裡，是一個亮眼的存在。
在意識到白兮的速度後，魔族陛下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他。
“世間只有一人有這般速度，他...他早已不在。”
除非，歷任妖皇與魔族之首一樣，都是同一個人。
但...若是這樣的話，性別上的不一致，又成了一個問題。
魔族陛下始終想不通。
而他此時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卻是完完全全暴露了他的身份。
白兮的視線在魔族陛下身上四處掃視，現在的她，已經無比確定，魔族陛下與魔族始祖，就是同一人！
畢竟，那從魔族陛下口中被無意間透露出來的訊息，做不得假。
“這...這速度是你天生的，還是...還是有人教你的？”
“天生的。”
畢竟還在騙著魔族陛下，讓其誤以為自己與他來自同一時代，白兮自然不可能說出實情。
實際上，她在速度上的特殊之處，還真是由於旁人的教授。
那日在妖族皇宮之中，歷任妖皇中的一個，把這個看家本領教授給了她，她也因此在移動速度上有了超出常人的地方。
白兮之所以敢在魔族陛下的攻擊即將接觸到自己的時候再趁亂離開，也是因為提前計算好了時間，能確保自己有能力在那短短的時間裡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天生的！
那你為何不早早展現出你的天賦？”
在魔族陛下看來，如今展現出的不是白兮的真身，但白兮到底是誰，他是一點兒沒有頭緒。
“你當人人和你一樣，有點兒本事就四處叫喚？
我若先讓你知道了，還能有這把你當猴兒戲耍的機會嗎？”
白兮輕笑道。
“哼！只會躲算什麼本事，你在這四處躲避，終究會有靈力耗盡的時候，屆時，我倒要看看你還有沒有旁的本事。
若是沒有，你可就註定不是我的對手了！”
看著重拾自信的魔族陛下，白兮卻是不語。
她閉上雙眸感知背後不遠處的聲音，未過多久便重新睜開。
而她面前的魔族陛下，不知她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閉眼感知的原由，是因為身後不遠處的打鬥聲音有了明顯的減小。
在白兮閉眼的不長時間裡，她聽到那聲音從大到小，漸漸成了單方面的出擊，最後...完全消失。
緊接著，就是向她走近的幾道腳步聲。
白兮旋即回頭，看到的場景同她感知過程中猜想的，大致一樣。
魔族書童已然被打倒在地，毫無還手之力，身上的衣衫出現了幾處明顯的破損，露出未被衣物遮擋的傷口。
而此時向她走近的，則是葉遠三人。
他們與白兮，彼此間會心一笑，無需過多言語。
“你的好幫手已經沒有半分還手的餘地了，你說...你會不會同他一樣呢？”
注意到魔族陛下看向魔族書童的危險目光，白兮狠狠地添了一把火，
“不是什麼...魔族第一陣法師嗎？
就算修為欠缺，難道他在陣法一道上的造詣還不足以彌補？
何況...能在陣法一道上做到極致的，修煉上也不至於太弱吧？
到底是他徒有虛名...還是你們魔族陣法師中的第一個，就只有這點兒本事。”
瞥了眼地面上不知是死是活的魔族書童，白兮對著魔族陛下揶揄道。
她看著臉色難看的對方，面露挑釁。
白兮針對的，可不只是一個魔族書童，而是魔族陛下，和整個魔族。
她自知自己的話會刺激到魔族陛下，卻沒有想過對方的反應竟是遠比她以為的來得激烈得多。
“你！你個下等的種族，不許...不允許這樣說高貴的魔族！
啊...不允許...不允許...”
魔族陛下此時的狀態，比第一次與白兮交手之時來得還要狂躁。
如今一臉懵的人換成了白兮，她無法想象，到底是自己話中的哪個字眼惹得魔族陛下在轉瞬之間就成了這般。
下等的種族？
從如今的語境，白兮猜測魔族陛下指的是人族、神族與妖族，但這般說法，拿不出任何證據來佐證，他又怎會認為得如此肯定。
他給人的感覺，並非口出狂言，倒像是長久以來就在頭腦中認可了這樣的說辭。
“高貴？
就憑你們長久以來生活在用骯髒手段創造出的魔界，你們就是骯髒的種族，談何高貴啊？”
在說出這句話之前，白兮就已經做好了進一步激怒魔族陛下的準備。
果真，在她這話說了一半不到的時候，面前魔族陛下的狀態就已經能用個“暴跳如雷”來形容了。
後者試圖用武力強行讓她閉嘴，但...每一次都被她巧妙躲過。
這句話...便原原本本地傳入了魔族陛下的耳中。
“你懂什麼！
魔族一直以來生活在魔界之中，就是為了不與你們這種下等種族過多接觸，也只有魔族，才配生活在隔絕這大陸汙濁之氣的魔界。”
魔族陛下一邊對著白兮不斷髮起實質上的攻擊，一邊用語言攻擊著對方。
關於創造魔界的原因，他只說了一個，而另一個，他平日裡自己都不願回憶起，自然更不可能當著旁人的面說。
創造魔界，也是因為在他一開始所處的那個各族紛爭的時代，魔族的實力雖然處於中上水平，卻不足以與人族、神族和妖族爭搶大陸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