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自然沒什麼意見,反正走哪兒都一樣的。
前面的路,被人探索過後,兩邊的石壁上,鑲嵌了一種散發著微光的石頭。
再往後,則是黑漆漆的一大片,一眼望去,什麼都看不著。
哪怕司清有著深邃之眼,也只能看清楚些許輪廓。
呼啦!
胡桃早有準備。
取出揹包裡的油燈,用火元素將其引燃。
一人給了一盞,誰都沒有落下。
白朮打頭陣,走在最前面。
七七和胡桃居中。
由司清殿後。
他一手拿著油燈,另一手抓著勾魂鎖。
但凡有什麼異動,立馬能做出防備。
咔嚓!
司清腳下,傳來異響。
好像踩碎了某樣硬物。
藉著油燈,往下一看,是塊白森森的頭骨。
他連忙後退,一臉嫌棄的蹭了蹭腳底。
他這運氣,也是逆天。
前面走著三個人,愣是沒有中招的。
結果被他踩了個正著。
不過,見識過這麼多的鬼怪。
小小頭骨,還不值得司清大驚小怪。
白朮饒有興趣的從隊頭轉到了隊尾。
然後,抓起其中的一塊碎片,眯起眼睛,看得認真。
似乎覺得不過癮,兩隻手輕輕一掰,放在鼻前聞了聞,接著用力捏了捏。
本該堅硬無比的頭骨,反被其捏成了粉末狀。
“依我看,這屍體的主人大概就是魔神的追隨者,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死在這個地方。”
白朮自顧自的說著。
等他回過神來,看向司清等人。
後者抱著七七,拉著胡桃,離得老遠。
“我……”
白朮想解釋什麼。
最終還是放棄了。
繼續前行。
每轉過一個拐角,走過一條支路。
司清都會標註在地圖上。
這一路上,還算順利。
既沒遇上魔物,也沒碰到機關。
一條岔路前。
白朮正分辨著方向。
胡桃眼尖,指了指右邊那條路說道:“你們看,石壁上好像畫著什麼。”
眾人聚攏過去。
在大約一米高的位置上。
四幅壁畫,隱隱約約。
或許是因為年代太久遠了。
一部分線條,形狀,模糊不清。
好在第一幅壁畫,儲存的還算完好。
那上面畫得是一頭身形巨大,面目猙獰的牛頭怪。
頂著兩根碩大的牛角,還足足長著四條手臂。
牛頭怪的下方是堪比手指大小的人類。
一個個匍匐在地,跪拜著。
至於第二幅,第三幅畫,殘缺的幾乎快要消失了,司清他們實在看不出來。
而關鍵性的最後一幅壁畫。
也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
一處平臺上,躺著一個人。
其他的人依舊是跪地姿勢。
“他們這是在祈求什麼嗎?”
“可這人為什麼躺在上面?”
司清一陣疑惑。
一邊打量著,一邊往前湊。
他注意到那小人兒的脖子上有著一抹紅色。
於是鬼使神差的颳了刮。
那抹紅色,變得刺眼。
他好像知道了這幅畫的真實含義。
“以人為祭,這魔神也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魔神。”
“還有這些人……”
後面的話,司清不說。
他們死就死了,關他什麼事情。
“白先生,我們接下來走哪一邊兒?”
“嗯,應該走……”
“啊啊啊!救命啊!”
白朮張了張嘴。
他的話剛出口,就被鬼哭狼嚎般的聲音打斷了。
右邊的這條路上,求救聲越來越大。
而且十分的雜亂,顯然不止一個人。
司清等人,立馬後退,遠離洞口。
“快跑,快跑啊!”
“我不想死在這裡!”
當先一人,衝了出來。
三四十歲的模樣,身上穿著防護衣。
他邊跑邊回頭。
等他注意到旁邊有人後。
一愣神,一頭撞在了石壁上。
這力道……
司清光看著就覺得疼。
至少也得是個腦震盪。
在他之後。
一連跑出了三個人,都是同款的驚恐臉。
“大哥,你怎麼了?”
“大哥,快起來啊!”
這幾個人還算講義氣,就算是要跑,也沒忘記等一等大哥。
撞了牆的那人迷迷糊糊的站了起來。
一時間,連逃跑都忘了。
“我這是……”
他緩了緩,思索片刻,緩過了神。
“那邊的四個,你們別愣著,跟我們跑啊。”他提醒道。
被這麼一耽擱兒,追趕這四人的“東西”,也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滿身黑毛,齜牙咧嘴。
司清可真是太熟悉了。
“都別動,讓我來!”
當著冒險家們的面。
司清急吼吼的衝了上去。
這屍鬼朝前一抓,被司清輕鬆躲過。
他一記電炮飛腳,把屍鬼整個踹飛。
勾魂鎖纏上去,輕輕鬆鬆制住。
感覺比有福老爹還容易對付的多。
司清當即就要終結這隻屍鬼。
“請等等,不要啊!”
見事態不再危急,冒險家中的大哥,連忙出聲制止道:“請你不要傷害他。”
“怎麼?這玩意兒是你熟人啊?那你剛才跑得那麼快……”
司清有一點點的不愉快。
但也沒急著下殺手。
操控著勾魂鎖,緊緊拿捏屍鬼。
“他,他是我們的同伴……”
“都怪我太貪心了,想著多探索一點,就能多得些報酬。”
“怪我,都怪我啊!”那人滿眼懊悔的說道。
事情其實很簡單。
他們就是一支普普通通的冒險家隊伍。
見識到了璃月的優厚報酬,哪還顧得上危險不危險的。
他們的確遭遇過屍鬼。
但幾人合力,倒也拿下了。
隊伍中的老二,不小心被劃傷。
他們本來打算見好就好,穩一穩。
可沒抵抗住誘惑,想著多待一會兒,沒什麼大不了的。
受了傷的老二,還神采飛揚的,說著自己沒事。
然後就如司清看到的那樣。
老二化成了屍鬼,瘋狂追殺著他們。
因為害怕,因為愧疚,倖免於難的四個人,沒有奮力與之死戰。
他們想著,或許有救。
璃月港的白朮先生,醫術通天,說不定能救回老二。
“這位兄弟,請你高抬貴手,饒過他一命吧。”
“白先生可以救他的。”
“你確定?”
司清神色怪異。
下意識的看向白朮。
“他就是白朮,你們問他吧。”
“啊?您是不卜廬的白先生?”
那人正要開口求助,被白朮直接擋回去。
“很抱歉,我也無能為力了。”白朮實話實說道。
就連沾上了一點點屍毒的大坤。
他都僅僅只能做到勉強壓制下。
這個老二,已經死了。
屍毒攻心的那一刻,他就已經不是人了。
就算白朮不惜代價,也終究是無力迴天。
“怎,怎麼會這樣?”
四人面如死灰,完全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想他們兄弟五人,那是何等的瀟灑。
走過南,闖過北,璃月港裡壓過腿。
說好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二哥命短啊。”
“也罷,我們就當沒這個兄弟。”
“他的那份報酬,咱們幾個分了,他的老婆孩子,由我幫著照顧。”
“大哥,我也可以照顧二嫂的。”
“還有我,一點都不怕辛苦,就喜歡吃苦耐勞。”
四人悲痛欲絕的分好了“遺產”。
那位大哥鄭重的握住了司清的手。
“兄弟,麻煩你了,請給他一個痛快的死法。”
“哦,好的。”
司清看得一愣一愣的。
目送著幾人越走越遠。
“當真是兄弟‘情’深吶。”
司清感嘆著,順勢收緊了勾魂鎖。
要是這人還有的救,他真未必下的去手。
既然救不活了,那就滅掉好了。
咔嚓!
屍鬼的頭,應聲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