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靈阿成親當日,那自然十分熱鬧。
就連京城的鈕鈷祿家中也早早派了不少人過來。
連著康熙帝和皇后都送了賀禮過來。
可見大家對這件事情的重視。
阿靈阿在邊關要成親,對方還是他塔拉氏,這樁婚事就是阿靈阿不打算大辦,他塔拉氏也會大辦的。
所以這一日奮勇將軍府上人來人往,賓客如雲。
就連白啟夫人都帶著朵朵魯來赴宴。
見到阿靈阿,白啟夫人上前恭喜道:“恭喜奮勇將軍了。”
阿靈阿點了點頭,低頭看著朵朵魯,她長得跟瑪顏珠有幾分相似,當然朵朵魯並非是像瑪顏珠,她是生的像白啟罷了。
而白啟和瑪顏珠一母所生,有幾分相似也正常。
阿靈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朵朵魯的頭頂。
朵朵魯有些害羞的躲在白啟夫人背後。
白啟夫人笑道:“跟她阿瑪一點都不像。”
阿靈阿笑意收了下,語氣冷淡道:“像將軍有什麼好的?像自己就成,女孩子又不需要打打殺殺的,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很好了。”
朵朵魯紅著臉點頭,她雖然經常聽到阿瑪揹著額娘跟她說不用聽額孃的,不用逼迫自己做一個堅強的女孩子。
她可以哭,可以鬧,可以任性。
只要白啟一直在,都會縱容他。
可她當時不懂為什麼,現在阿靈阿跟她解釋了這麼清楚,朵朵魯朝著他行了一禮。
算是謝過他的好意了。
白啟夫人當然不會再這樣的日子跟阿靈阿在門前爭執孩子的教養問題,再說一個外人說的話,她聽一聽就好了,誰還能當真不是?
見著又來了一家,白啟夫人連忙帶著多多魯往宴席上去。
阿靈阿一直魂不守舍,他知道薛三爺是個狠毒有手腕的人,不然不敢輕易動烏雅家的生意。
這件事處理好了,將來一順百順,處理不好,禍患無窮。
拜過堂之後,阿靈阿沒有回後院,在前頭應酬,喝了不少的酒。
賓客還都在呢,他端著酒跟一個來敬酒的剛碰了酒杯,就聽奴才過來回稟說出事了。
阿靈阿端著酒杯並沒有往嘴裡送,來敬酒的人也沒有走。
那奴才說的話因為人太多聲音不算小,敬酒的人就聽到什麼江夫人,薛三爺。
就在敬酒的人以為是要事想走開,就見阿靈阿放下了手裡的酒杯,起身往外頭。
這裡沒有阿靈阿的長輩,誰也不敢攔著他出去。
只有奴才在後頭小聲提醒道:“將軍,今日是你成親的大日子,福晉還等著……”
“正事要緊!”
撂下四個字,他就帶著人騎馬而去。
把一眾賓客給晾著,好在還有皇帝派來的主持婚禮的奴才們候著,勉強圓了這場面。
只說是有軍務,奮勇將軍才臨時離開,讓大家不要驚慌,放心吃喝看戲。
而後院,朱巖已經掀開了蓋頭,臉上都是怒色。
“他就這麼走了?打聽到為什麼沒有?”
“奴婢去打聽了,本來誰都不知道,只是從給王爺敬酒的人嘴裡打聽到兩句,說可能跟江夫人和薛三爺有關係……”
奴婢越說聲音越低,她甚至不敢抬頭看朱巖的臉色。
“又是她!她還真是陰魂不散!一定要壞了我的好事才行嗎?”
朱巖越說越生氣,可明明她知道阿靈阿為什麼娶她的。
兩人當初說的很清楚,阿靈阿說過不會愛她,如果只想讓她生孩子,朱巖願意嗎?
朱巖回的是原意。
可人就是這樣,當初沒有得到的時候想的是一樣,可當真的得到了,就想得寸進尺。
“夫人,咱們還是穩一點吧,現在鬧起來,丟臉的還是咱們自己。外頭的那些人都說了是因為公事,誰也不敢亂說什麼,只要咱們自己不亂說。”
這奴婢是朱巖額娘給她的,最是穩重了。
心裡盤算的都是他塔拉氏的利益,自然不敢慫恿朱巖去給阿靈阿鬧。
只想著能把事情壓下去就壓下去。
朱岩心裡憋著氣,可也知道,她沒什麼立場去鬧。
若是剛成親就鬧的不痛快,日後兩人更沒有辦法相處了。
“讓人盯著將軍,只要不是過分……”
“應該不會過分,因為奴婢聽說江大人來了,有江大人在,咱們將軍恐怕只能當一個看客。”
不是這奴婢覺得阿靈阿和江寧成沒有可比性。
只是她打聽到的是瑪顏珠和江寧成成親這麼多年,從未紅過臉。
且他若是敢對瑪顏珠不好,皇后都不答應。
而皇后的那些孩子還時不時去看瑪顏珠,就差沒有把瑪顏珠當成親額娘來看待了。
所以除非江家真的瘋了,才會得罪了瑪顏珠。
至於孩子,江家也不是隻有一個江寧成,有了富貴,孩子江家誰都能生,生多少都行。
朱巖聽過關於瑪顏珠和江寧成的事,也從表面看不出兩人之間有什麼問題。
“只能說,身份地位越高的人,越是會演戲。興許她自己都摸不清自己的喜好了。說到這點,我也不遑多讓。我自己想要什麼很清楚。”
她想要一個屬於自己和鈕鈷祿氏的孩子。
只要有了這個孩子,那她的地位就穩固了。
而這邊,被說成只能看戲的阿靈阿,果然只能在樓上看戲。
今日薛三是把瑪顏珠和江寧成約在了戲樓看戲。
演的是一出杯酒釋兵權的好戲。
薛三爺和瑪顏珠還有江寧成三人坐著聽戲,三個人一個比一個看的仔細。
彷彿三人約著並非商量什麼大事,只是為了看戲而已。
薛三爺這人尖嘴猴腮,一臉的精明像,眼中帶著點點寒光,時不時眯著眼睛看著戲臺上的人登場唱戲。
戲到了高潮處,趙匡義說出了自己的疑慮,眼神暗暗透著殺機。
而其他幾個人已經開始擦汗了。
看似輕鬆和諧,實則是一場搏命的較量。
薛三笑著朝江寧成舉起了茶杯道:“江大人,這次您能大駕光臨的來一趟,薛某很榮幸。那覺得這出出戲文如何?”
他試探的意圖明顯。
這出戏文就是演給兩人看的。
為的就是警告兩人,該放棄手裡的權利就放棄,不然就會被人盯上,算計,到頭來吃虧受罪的還是自己,甚至可能連累了家人。
江寧成看著薛三端起來的酒杯,並沒有急著碰杯。
而是笑著轉頭看向了瑪顏珠,柔聲道:“夫人,我對戲文實在沒有研究,實在評價不了這出戏文,夫人覺得如何呢?你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