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音一時愣住，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她是我的朋友，以後就住家裡了。”秦川道。

“什麼？”小丑一臉驚訝，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他後退一步看了看秦川又看了看林清音，然後將一隻蘋果塞到林清音的手裡：“吃吧，很甜的，這是我和我夫人一起親手種的，那是三十年前的一個春天，正好是龍抬頭，那天下著很細的雨，雨絲就像蜘蛛絲一樣，爬滿了我和我夫人的頭髮，一閃一閃的，我們在院子裡種下蘋果樹，然後還一起喝了葡萄酒。”

他一邊說，一邊滿臉期待的看著林清音。

一旁的秦川卻是面露尷尬，一算時間，種下蘋果樹的那天，就是他生命開始的時間。

林清音見小丑一臉期待的示意她吃蘋果，於是拿起蘋果，便咔嚓一聲，大咬了一口，她笑著，笑得月牙彎彎，露出了一個酒窩：“很脆，很甜，很新鮮。”

小丑笑著，很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從荷包裡又掏出兩個蘋果，轉身拋接著蘋果走開了。

“他是我爸爸，秦鮊鮟。一個藝術家，也是一個瘋子，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去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嗯！”林清音點點頭，她看向走廊的盡頭，那裡陽光照在彩色的玻璃上，形成了一條條彩色的光柱，小丑走到那裡，彷彿是隱身了一般，只見一隻只蘋果升起、落下又升起。

樓下的客廳裡，沈靜怡正坐在窗戶旁的單人沙發上，翻看著一本英文版的莎士比亞，陽光透過窗外的花園，將花和樹的影子散落在地板上，隨風輕輕地搖曳。

沈靜怡聽見聲響，抬頭看見秦川和林清音，立即放下書，摘下眼鏡，起身笑意盈盈地走過去：“畫我已經交給吳叔了，讓他送你們過去。”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過去。”秦川說道。

“那就隨你吧，反正我說什麼，你是從來也不聽的。”說著她看向林清音：“你怎麼一件首飾也沒戴，是都不喜歡嗎？”

“不是，不是，”林清音連忙擺手：“我是不習慣戴首飾。”

“也是，年輕人本來就是光彩照人，戴那些珠寶反倒是累贅，不過我看你怎麼妝也沒化一下？”

“她這樣就很好，很美！”秦川道。

“還是要簡單化一下，畢竟是去人家家裡做客，又有各界人士。”

“我不會。”林清音一臉尷尬的如實回答。

“沒事兒，我教你！”沈靜怡一臉微笑。

秦川抬手看了看時間：“來不及了。”

沈靜怡努了努嘴瞧了秦川一眼，秦川無奈的搖頭：“給你十五分鐘。”

“足夠了！”沈靜怡說著，一臉興奮的拉起林清音的手，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秦川走到之前沈靜怡坐的位置，拿起那本莎士比亞，然後坐了下去，陽光在他的金絲眼眶上跳躍，一閃一閃的，同時勾勒出他那流暢的如同起伏的山嵐一樣的側顏。

這時，一個女人悄悄地走了過來，她拿起手機，將這個畫面定格，然後一臉嬌俏的走到秦川的身邊：“是在等我嗎？”

“不是！”秦川頭也沒抬。

“我才不相信呢，除了我你還能等誰？”女人一臉自信的坐在秦川對面的單人沙發上。

秦川沉默不語，繼續看書，女人則託著下巴，目不轉睛的看著秦川：“真是越看越帥，你也老大不小了，就從了我吧？”

“單笉玉，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秦川語氣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你總是這樣，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傷我的話，你這是第九千九百次拒絕我了，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你還是放棄吧！”秦川說著放下書，目光掃了一眼手錶，然後看向沈靜怡房間的方向。

“我爸爸今天去找爺爺了，說談一個重大的合作，你知道嗎？”單笉玉說著接過阿姨給她端過來的果茶。

“不知道。”

“劉媽媽，酸了些。”單笉玉皺了皺眉。

“我給您加點蜂蜜？”阿姨問道。

“謝謝劉媽媽！”單笉玉一臉乖笑。

“我爸爸說如果合作完成了，就把我……”話沒說完，秦川忽然起身，向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單笉玉一眼看過去，不禁呆住了，只見沈靜怡親暱的挽著一個女孩兒走了過來，秦川的目光完全落在那個女孩兒身上。

“怎麼樣？我的技術？”沈靜怡一臉得意。

“您的技術，我從沒懷疑。”秦川看著略施粉黛的林清音，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給他爸爸畫小丑妝的同一雙手化出來的。

“我們走吧！”秦川很自然的拉過林清音的手。

“單小姐，您的果茶。”劉阿姨將加了蜂蜜的果茶送到單笉玉面前。

“笉玉，你來了？”沈靜怡看見單笉玉，立即一臉熱情的打招呼。

單笉玉臉色難看，理也沒理劉阿姨，似乎也沒聽見沈靜怡的招呼，徑直走到秦川和林清音面前，質問道：“她是誰？”

林清音察覺到單笉玉的怒氣，心裡正疑惑。

只聽秦川語氣溫和的說道：“她是花芽子，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以後，你們好好相處。”

“她我有重要嗎？”單笉玉怒聲道。

“不一樣的重要，多大的人了，還耍小孩子脾氣。”秦川拉著林清音向屋外走去，單笉玉正要追過去，卻被沈靜怡一把拉住。

屋外，站在車門邊的吳叔，看見秦川和林清音出來，連忙開啟車門。

秦川用手護住林清音的腦袋，讓她坐在後座上，然後輕輕地關上門，對吳叔道：“我自己開車過去。”

吳叔連忙答應著開啟了駕駛室的門，又囑咐道：“禮物都放後備箱了！”

“好！”秦川說著驅車離開。

林清音看著車窗外逐漸遠去的吳叔，花園和別墅，最終目光落在別墅外那輛耀眼的紅色跑車上。

“那個女孩是誰？”

“那個女人是誰？”

車子裡的林清音和屋子裡的單笉玉同時問道。

“她是我爺爺老朋友的女兒單笉玉，她父親老來得女，她媽媽去世的早，家裡只有她一個孩子，所以對她難免太寵愛了些，養成了她現在嬌縱蠻橫的性格，但本性不壞，以後你就知道了。”秦川說著從荷包裡掏出一根棒棒糖遞給林清音：“這顆糖有三十六種口味，你待會兒告訴我，你最喜歡哪一種。”

林清音接過棒棒糖，開啟彩虹色的玻璃紙，只見一個翠綠的圓球，心中疑惑：“真的有那麼多種味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