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孝敏端起杯子輕抿了一口熱騰騰的水,喉嚨間的不適感稍稍緩解後,她才緩緩地開口講述起事情的真相來。
原來,此前吳晴所提及的那些手法竟然全都是正確無誤的!當抵達御林別院之時,樸孝敏的腦海裡便開始飛速轉動起來,苦思冥想著各種各樣能夠讓自已佯裝死亡的辦法。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這座別院里居然矗立著一座規模極其龐大的假山,並且整座假山呈現出純粹的黑色,宛如一塊巨大的墨玉。就在那一瞬間,他們靈光一閃,想起曾經觀看過的一場皮影戲當中的奇妙戲法,這不正是可以巧妙利用眼前這座天然形成的巨大假山充當背景幕布嗎?於是乎,他們沿著假山相對而立的方向精心挑選出了其中一間屋子。至於後續的具體操作手段嘛,則與吳晴所言毫無二致。
說到這裡,樸孝敏稍微停頓了一下,面色凝重地繼續說道:“只是……小鳳的死亡完全屬於一個意想不到的意外事件。要知道,小鳳原本僅僅只是使團中的一名普通侍女罷了。我們特意選擇彼此互不相識的侍女參與進來,其目的就是擔心萬一她們相互之間太過熟識的話,很容易會因為察覺到多出來一個人的存在而導致整個計劃敗露。”
樸孝敏深知要成功逃脫並非易事,為此她精心策劃著每一個細節,以創造出最佳的逃走條件。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她決定拿出自已珍藏許久的眾多金銀珠寶送給小鳳。這些財寶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令人垂涎欲滴。
接著,樸孝敏又取出一件華麗無比、與自已身材相仿的衣裳遞給小鳳,並輕聲囑咐道:“小鳳啊,這件衣服先由你來穿上。不過呢,你可別多想,這只是本公主安排的一場小小的障眼法而已。等會兒,我會告訴你接下來該怎麼做。”
小鳳滿心疑惑地接過那件華美的衣服,但還是乖乖聽從了公主的吩咐換上了它。隨後,按照公主的指示,小鳳朝著後花園緩緩走去。一路上,她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這個所謂的障眼法究竟意味著什麼。
原來樸孝敏最初的計劃便是藉助小鳳來將自已的衣物和財寶放置在那個特定之處。因為對於逃亡來說,錢財自然是必不可少之物;而且若身著侍女的服飾,想要逃得遠遠的幾乎是不可能之事。所以只要等小鳳到達目的地後,便可以趁機將其打暈,再迅速換回彼此的衣服,最後拿起那些金銀珠寶便可順利出逃!
然而,令他們始料未及的是,當他們心急如焚地趕到時,眼前所見卻是小鳳毫無生氣地倒臥在地,已然沒了呼吸。小鳳的死亡跡象表明,出手之人必定是個絕世高手,剎那間,他們便推斷出兇手極有可能已將目標鎖定在了公主身上。此時此刻,樸孝敏已經陷入了進退維谷的艱難境地。
就在這令人焦灼不安的時刻,樸孝敏心中突然萌生出一個念頭:這或許是一個能讓自已徹底銷聲匿跡、永絕後患的絕佳契機!念及此處,她糾結再三的地拔出隨身攜帶的鋒利匕首,不忍地毀掉了小鳳屍體的面容。緊接著,她小心翼翼地將面目全非的小鳳放置於船上,並隨手將那把沾染鮮血的匕首拋入水中。
由於小鳳的面容已被毀壞得無法辨認,只要樸人猛堅信眼前這具屍首便是真正的公主,那麼無論如何,此人都會被視作公主無疑。經過一番細緻入微的察看,他們竟意外地在小鳳的後脖頸處,隱藏在頭髮之下,發現了一顆醒目的紅痣。於是乎,心照不宣的眾人迅速達成一致口徑——這小鳳便是公主本人,而原本的公主則搖身一變成為了小鳳。就這樣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瞞天過海,以一種近乎肆無忌憚的方式,藏匿於眾目睽睽之下。只待時機成熟,便可隨著使團安然離去,從而實現光明正大地遠走高飛之願。
樸孝敏心中暗自思忖著,原以為事情會進展得如此順利,一切都將按照計劃完美實施,不會有任何差錯。然而,讓她始料未及的是,金生火竟然在誤殺了真正的小鳳之後,當他再次目睹小鳳現身時,瞬間恍然大悟。原來,他一直苦苦追尋的目標並非眼前這個看似真實的小鳳,而是那位此刻正假冒小鳳身份的侍女。
與此同時,可憐的小芳卻不幸離世。她的犧牲,完全是出於對樸孝敏的忠心守護。自從那名冒牌小鳳堂而皇之地出現在眾人面前起,身為公主貼身侍女的小芳,憑藉著敏銳的觀察力和對公主的熟悉程度,僅僅一眼,便識破了對方的偽裝。因為她深知,自家公主身上有著獨特的特徵——後頸脖處並無紅痣。不僅如此,小芳能夠洞察到小鳳其實是由公主假扮而成,還有一個關鍵因素,那便是鞋子。事發突然,情況危急之下,樸孝敏根本來不及更換腳上的鞋子。而這一細微之處,在第一時間便落入了小芳的眼中。於是,她毫不猶豫地拉起樸孝敏匆匆趕去換上合適的鞋子,正是由於小芳的機智與果斷,才使得樸孝敏得以避免當場被吳晴察覺出端倪。並且,在此後的過程中,小芳始終不遺餘力地協助樸孝敏隱瞞真相、混淆視聽,竭盡全力為公主提供掩護。
因此,在接下來與侍女們共處的日子裡,小芳總是盡其所能地幫助樸孝敏。只要有機會能夠在暗中協助樸孝敏,小芳都會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然而,平靜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太久,一場突如其來的刺殺打破了這份寧靜。
金生火作為一名經驗老到、心狠手辣的殺手,自然而然地將目光鎖定在了以小鳳身份活動的樸孝敏身上。經過一番精心策劃,他下定決心要親自出馬解決掉這個眼中釘。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車仁竟然也一直潛伏在這一帶守護著樸孝敏。由於車仁的存在,金生火雖然早就做好了動手的準備,但始終未能找到合適的時機。
儘管如此,金生火畢竟是九級忍者,其忍術造詣高深,耐心更是超乎常人。他深知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急躁,只有等待最佳時機才能一擊必殺。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漫長的等待,金生火終於捕捉到了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就在他即將對假扮成小鳳的樸孝敏痛下殺手之際,小芳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的逼近。
沒有絲毫猶豫,小芳奮力推開了身旁的樸孝敏,用自已柔弱的身軀擋住了那致命的一刀。正是因為小芳捨生忘死的舉動,為車仁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使得他能夠及時趕到並救下了樸孝敏。所以,金生火此次行動的真正目標自始至終都是藏身於侍女群中的樸孝敏,而非其他無辜的侍女。
而另外一個侍女喜善的死,則充滿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巧合元素。當時眾人皆因所經歷之事而受驚過度,心神難安。於是,喜善謹遵樸人猛所言,前往廚房煮制一些能夠寧神定氣的茶水,以安撫大家惶恐不安的情緒。
然而,誰也沒有料到,心懷叵測的金生火早已暗生殺意。由於深知自已難以直面樸孝敏並將其成功殺害,他心生一計,決定使用下毒這種陰險手段來達成目的。就在喜善專心致志地煮著茶水之時,金生火悄然爬上屋頂,並趁機將劇毒投入其中。
可命運似乎總是喜歡捉弄人,讓人猝不及防。喜善在等待茶水稍稍冷卻之後,正準備探一下水溫是否適宜飲用,不經意間竟輕抿了一小口。僅僅就是這微不足道的一口,便瞬間奪走了她年輕鮮活的生命,讓她成為了這場陰謀中的無辜冤魂。與此同時,喜善無意間的舉動,竟然再次幫助樸孝敏躲過了一劫。如此看來,樸孝敏的運氣著實堪稱逆天。
待樸孝敏將這一系列驚心動魄的事件講述完畢,吳晴終於得以洞悉整個事情背後隱藏的真相。他微微頷首,表示認同地點頭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一切都與我的猜測如出一轍。”
樸孝敏凝視著吳晴,疑惑不解地問道:“既然吳大人您已然明察秋毫,猜出了所有端倪。那麼請問,您今日大清早在此處等候我們,既未下令將我們抓捕入京問罪,究竟所為何事呢?”
吳晴笑了笑。
“當然是證實另外一件事情。”
樸孝敏疑惑的看著吳晴。
“吳大人還想證實什麼?”
吳晴目光如炬地凝視著樸孝敏,他字正腔圓、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道:“此次前來,便是要證實公主殿下您是否已有身孕!”
話音剛落,站在面前的來自高麗國的這三個人瞬間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靂般的打擊。剎那間,原本就有些緊張的氣氛驟然變得凝重起來,彷彿時間都在此刻凝固。整個場面陷入一片死寂,靜得甚至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然而,僅僅過了片刻,一股濃烈的殺意便猛然湧起,宛如洶湧澎湃的浪潮席捲而來。與之前車仁的戰意截然不同,這一次散發出來的是一種徹徹底底的殺氣,而冷棄也散發出自身獨特的寒意,冰冷刺骨且令人毛骨悚然。就在這股殺氣與冷棄身上那股透骨的寒意相互碰撞之際,二者竟然難分高下,形成了僵持之勢。
就在這時,吳晴毫不猶豫地釋放出自身強大的氣場,硬生生地將這兩股恐怖的氣息分隔開來。
“我早已言明,此番並非奉命帶諸位回國。況且,我本就無意挑起爭端。更重要的是,如此強烈的殺氣,對於公主殿下腹中尚未出世的胎兒而言,絕對沒有任何益處。”吳晴義正辭嚴地說道。
或許是因為吳晴這番話中的關切之情起了作用,又或是意識到眼下形勢的嚴峻性,現場那兩人的氣場稍稍有所收斂和減弱。
終於,一直沉默不語的樸孝敏深吸一口氣後,緩緩地張開了她那櫻桃般的小嘴,輕聲說道:“吳大人,您究竟是透過何種途徑獲知了這件事情呢?要曉得,連我自已也算在內,清楚我懷有身孕這一事實的人攏共加起來也不過區區四人罷了。”
聽到這話,吳晴並未直接回應樸孝敏的疑問,反倒是略帶幾分神秘色彩地試探著說道:“依我之見,連同尊貴的公主殿下您在內的這四個人,想必應當還有樸王子、車仁以及小芳吧。”
樸人猛與樸孝敏兩人聽後,雖未言語,但從他們臉上瞬間浮現出的驚訝神色便可看出,吳晴所言非虛。
就在這時,吳晴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緊接著又補充道:“瞧二位此刻的神情,想來是被我說中了。”
見到此情此景,樸孝敏心知再繼續隱瞞下去也是徒勞無益,索性不再否認,直截了當地開口詢問道:“那麼,吳大人究竟是怎樣猜到這些的呢?”
只見吳晴不緊不慢地開口解釋道:“實不相瞞,我除了身為朝廷命官之外,還精通醫術。雖說不敢妄稱是咱們南國內最為頂尖的大夫,但論起醫術來,排入前三甲還是綽綽有餘的。”
此言一出,南國的這三人又是一臉驚訝,他們知道吳晴會醫術,卻沒想到醫術如此的好。
吳晴接著說道:“自從那初次於皇宮之中邂逅公主時起,目睹她呈現出這般令人作嘔的病狀之後,並且她還執意不肯召喚御醫前來診治,我的心頭便不由自主地湧起一絲疑慮。要知道,周圍眾人皆言公主不過是偶然遭受風寒侵襲罷了。然而,郡主所表現出來的種種症狀與普通風寒之間存在著天壤之別!”
“猶記得當日那場盛大晚宴之上,我曾格外留神觀察過公主的飲食習慣。令人詫異的是,面對滿桌美酒佳釀,公主竟是滴酒未沾;就連那鮮美無比、令人垂涎欲滴的大閘蟹,亦是連半點兒都未曾觸碰。起初,我只當是郡主個人口味偏好所致,興許是你對這類食物並無興致。可隨著時間推移,但凡屬於涼性的食物擺在郡主面前,你竟然一概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