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手指捲曲,顫顫巍巍的在人群中搖擺,最後落在了沈勻的方向。
李召一笑:“帶過來。”
沈勻眼瞳猛然放大。
什麼玩意兒,要找的是我?
暗衛這種生物,一般情況下是不會露臉的,縱然露臉也很少有人能找到暗衛營的位置。
所以,怎麼可能有畫像呢?
沈勻看著那人的眼睛,有些迷離,嘴角微微上揚,胸有成竹的走上前去。
李召上下掃了他一眼,又拿著畫像一看。
畫像上的那人三角眼,大鬍子大耳朵,與沈勻這小白臉的長相相比,除了都有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兩個眼睛,那是蛤蟆是蛤蟆,烏龜是烏龜,一點都不像。
李召一把把畫像拍在那人臉上,厲聲怒喝道:
“你自己看看,像嗎?”
王建戰戰兢兢,哆哆嗦嗦的把有通緝犯畫像的紙撿起來。
李召怒不可遏,喊道:“他媽的,耍老子是吧,兄弟們,今天想怎麼搶怎麼搶,好看的女的看上誰就帶回去。”
一幫土匪登時興奮的大叫,像是迎接一場狂歡。
王建心知壞事了,今天他晚了一點上山,與沈勻打了個照面,他從沒見過沈勻,尋常人是不佩劍的,出於好奇就在沈勻腰間多看了幾眼。
上了山後,柴沒砍多少就被幾個人匪徒攔住了,嚇得王建急忙下跪,想起前段時間的懸賞一千五百兩的通緝犯,突然,他靈光乍現,認為通緝犯可能就是沈勻。
為了自保,他把劫匪領進了村子。
現在這場面只能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王建想要跪地求饒,他的家也在村子裡,他害了自己不說,還害了別人,此時一個勁的磕頭,企圖阻止李召。
李召被他的哭聲吵得耳朵發麻,眼睛都沒眨一下,從馬鞍上把刀取出來,高高的揚起,隨後人頭落地的聲音傳來,血染溼了馬蹄。
底下原本還有些反抗的聲音驟然停了,在場一時鴉雀無聲。
李召嫌惡道:“最煩這種沒骨氣的。”
站在旁邊的沈勻嚥了咽口水,不敢虛張聲勢。
二把手笑眯眯的站在一旁,不做任何別的反應。
緊接著,土匪們摔碗破門的聲音越演越烈,還有一部分人對著抬著頭的人們挨個看臉。
一個土匪摸了摸下巴,在江少珩身前徘徊。
“你,站起來。”
江少珩瞪他一眼,想要動手,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動手是討不到好處的,於是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來。
土匪甲上下打量一會兒,還沒說話,他身邊靠過來另一個土匪乙道:
“這是個男的,怎麼,你連男的也喜歡,臉還要不要。”
“我怎麼可能喜歡男的,不過一個小白臉,我只是覺得他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你這一說,確實有點眼熟……”
“放開我!”
這廂還在說話,後方的角落裡傳來一個女聲尖銳的喊聲。
那是村頭的劉家的女兒,劉云云,正是二八年華,雖不是什麼傾國傾城之色,但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
幾個土匪自然對這個小妹妹生了歹意。
劉云云撕心裂肺的掙扎,結果還是被幾個土匪一起擄了過來,期間還被揩油。
沈勻微微握拳,心裡開始盤算一會兒若是救人搶馬該如何逃跑。
怎料,兩個土匪擄人上前來時,人群中一人突然站起,面帶怒意道:
“李大當家的,我這女兒早已許了城裡的梁家公子,你不能把她搶回去。”
李召一聽,居然有人敢挑釁自己,心裡霎時不舒服:
“梁家大公子,哪個梁家啊,小門小戶的,我今天還非搶不可了!”
劉父當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被搶走,一個箭步上前,打了身邊土匪一個措手不及。
他直擊要害,搶了刀就衝向李召。
雙拳難敵四手,這是有一定依據的,劉父被幾個土匪攔住,雖然練過,但是一時沒辦法突圍。
不過他起了一個頭,這梨源村又不是沒有血氣方剛的男子,禍及己家,紛紛開始反抗。
沈勻沉默了許久,見場面混亂便知機會來了,拔劍斬殺李召身邊的嘍囉。
誰料,這李召也是把好手,眉眼一挑單手拿刀和沈勻不分上下的打了幾個回合。
江少珩這時就很被動了,晚上剛劇烈運動,此時四肢痠痛,只能一邊閃躲一邊往人少的地方逃。
李召的拳腳是整個龍虎幫都無法找到敵手的,難得有人能與他打個平手。
“小兄弟,你這身手種地可惜了,入了我龍虎幫吧。”
沈勻笑道:“把你的位置給我坐坐,我就入你龍虎幫。”
李召怒喝:“別太得寸進尺!”
李召被激怒,攻勢漸漸亂了章法,沈勻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他側身躲過迎頭而來的刀,然後一腳踹在李召的肚子上。
李召被踢飛數米,反應過來時,沈勻已經殺了挾持劉云云的土匪,奪下一匹快馬,跑了。
李召追上去,上馬打鞭。
劉云云起先還在掙扎,沈勻一把將人按住。
“別動了,再動我就把你扔下去!”
劉云云愣了愣不再動作。
兩個人同騎一匹馬,按理來說是跑不過李召的,然而,過了沒一會兒,沈勻就感到身後李召的叫罵聲慢慢小了,小到近乎沒有。
沈勻心中憂慮,他現在走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江少珩又該怎麼辦?
“大哥哥,走偏了,前面是大坡,往左一點才對。”
沈勻一時不察,讓馬偏離了原來的軌跡。
他勒馬在原地停了一會兒,李召真的沒有追上來。
無錯書吧怪了,李召這種人怎麼會輕易的放他們離開。
“大哥哥,不走嗎?待會兒有人追上來怎麼辦。”
沈勻掉頭揮動馬鞭在馬屁股上狠狠打了一鞭子。
劉云云看著掉頭的沈勻,心中一顫。
“咱們剛逃出來,你怎麼又要回去。”
沈勻:“回去救人!”
李召不追上來,要麼他屁股一撅死在半路了,要麼他發現了更重要的事,重要到怒氣被蓋過。
沈勻忍不住想,晉王和趙王把江少珩的畫像滿大街的發,不過短短几日連梨源村這樣的窮鄉僻壤都能知曉,他們土匪又怎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