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在隔壁的那個中海。”
李懷民一聽孫主任說出了易中海的名字，頓時心中一動。
但他表面上卻沒有表露，只是靜靜等待孫主任接下來的話。
孫主任也不拐彎抹角了。
他轉頭看向李懷民，沉聲道：“你科室裡的易中海，跟黃經理告狀，說你連材料都沒做好，還在這裡大吃大喝。黃經理雖然是來找我的，但也沒打算治你的罪，但你可要主意了，不要總是給那些卑鄙的傢伙留下把柄。”
李懷民雖然猜到了，但也不敢相信，這個易中海竟然如此天真。
買菜回家，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只要賬目清楚，他們就算是去找經理告狀，也不會有人說他們的壞話。
易中海的投訴，不僅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反而讓他在這些供應商中的聲望一落千丈。
可以說，這一次，他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嗯，謝謝孫主任的叮囑，下次一定小心。”李懷民一臉嚴肅道。
孫主任應了一聲，又叫來李懷民，給他寫了一份車輛使用的表格。
說完，他就打發走了李懷民。
李懷民趕了一整天的路，已經很疲憊了。
他沒有走，而是徑直返回了院子。
李懷民還沒進院子，就拿出了一根棍子和一個籃子，從裡面拿出了兩隻鴨子，還有十幾個蛋，還有幾個蛋。
你易中海不是很愛打小報告嗎。
那我就在你面前，把你的肉給吞了。
昨日的雞肉與雀肉，今日便來一份鴨羹吧。
現在還不是上班的時候，閻埠貴幾個人還沒有出現，所以李懷民就直奔四合院去了。
傻柱正拿著沙練習做菜。
見李懷民過來，他也不多說什麼，直接將鐵鍬扔在一邊，開始幫著搬東西。
“李叔，你這次收穫不錯吧？”傻柱從李懷民肩膀上拿起一根挑杆，將兩隻菜籃子緩緩放下。
最前方的籃子中，裝著兩隻肥嘟嘟的小鴨子。
還有一個籃子，裡面有三十多個蛋、蛋。
這些可都是寶貝啊。
一般的家庭，一年都不可能有那麼多的雞蛋和鴨子。
一旁的傻柱，看到這一幕，心中充滿了期待。
如果能請李懷民出手，那就更好了，至少比直接喂他一頓好。
“笨蛋，你會不會當小白臉？”
這時，旁邊的李懷民，忽的開口。
傻柱連忙道：“嗯，會的，李叔，我可以給你做飯，你晚上想不想去？”
李懷民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看你激動的。”
“李叔原本是想讓你處理這隻鴨的，但是我們廠子裡出了個壞傢伙，他跟我告狀，說我沒有完成工作，就在家裡偷著吃，害的我連吃飯的勇氣都沒有。”
他怒吼一聲：“李叔，到底是哪個無恥之徒，說出來，哥哥幫你收拾他。”
李懷民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這二貨，還真有幾分何大清的樣子。
但現在，顯然還不是李懷民出手的時機。
這個時候，哪怕跟他說易中海告了，易中海那邊有何大清罩著，那傻柱也不會真的對易中海下手。
李懷民無奈的搖了搖頭。
“罷了，都是些宵小之輩，犯不著與他們計較。”
“我又沒做錯什麼，有什麼不對嗎？”
“我可沒有去偷，你說對不對，白痴？”
“嗯。”
“李叔說的沒錯，咱們也不是小偷，幹嘛要給那些卑鄙的傢伙下跪？”
“你喜歡什麼口味的烤鴨，我去煮。”
“如果有人再亂說話，老子先把他趕出去。”
李懷民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行了行了，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那兩個鴨子就拜託你了，你就當它是你的了。”
“這個蛋，可以用來煎蛋，也可以用來做鹹蛋。”
“你看，還好嗎？”
傻柱把胸脯一拍：“李叔，你就別擔心了，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如此之多的材料，讓傻柱十分激動。
他將鴨子宰了，將鴨子的血洗乾淨，再將鴨子的羽毛取出來，晾乾，為的就是第二天的北城烤鴨。
另外一頭被切碎，用來燉湯。
至於其他的鴨子內臟，都被他留了下來，和毛血旺一道。
這貨手法嫻熟，一看就是個人才。
前後不過三十分鐘，兩個人就吃完了。
而此時，已經是下午。
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地回到了院子。
“喂，李懷民，你是不是把那隻白痴的小白臉給弄走了？”
“你這傢伙，每天都在吃肉，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的錢？要是到了工廠，你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劉海中就是他家的後花園，他的家就在李懷民的家門口。
劉海中看到這兩個大鴨子，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我偷了，我搶了，我做了什麼，關你什麼事？”
李懷民從門外走了進來，不滿的罵道。
這個劉海中，就是那種被踢出去的人。
李懷民自然不會留手。
“好吧，算你狠，等著瞧吧。”
劉海中見無趣，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
很快，易中海就從外面趕了過來。
一看這二貨，易中海就明白了，這一定是李懷民乾的好事。
“一個單身漢，哪來的膽子，把鴨子送回家來？我記得他中午來上班的時候，是不是黃經理很忙，沒有時間照顧他？”
“不，我不能讓他那麼安逸的活著。”
這一次，易中海是真的滿腦子的陰謀詭計。
他可以不去碰這隻鴨，但絕對不會讓李懷民去偷雞。
回家後，將衣服扔在了地板上，阿姨急忙跑去，俯身將衣服拾起，放到了一旁的洗衣桶中。
“老易，忙完了嗎，快吃飯了，你去休息一下吧。”
一嬸善解人意地說。
可沒想到，這一次，易中海徹底怒了。
“休息個屁啊！你不知道李懷民家裡的鴨子快到了麼？你這是存心整我啊，我都被你給氣死了，你還想吃飯？”
“你快到院子裡，跟老夫人說一聲，今天晚上李懷民家裡有一隻鴨子，她要是喜歡，可以跟李懷民要。”
易中海臉色陰沉。
聾子婆婆是他最後的王牌。
她年紀大，又是出了名的兇悍，所以在院子裡，誰也不敢得罪她。
易中海偶爾遇到什麼問題，也會讓聾子婆婆幫忙。
否則，他幹嘛要讓一嬸，每天來看著一個一無是處的老頭？
李懷民昨日既有雞肉，也有肉類，但沒有送給聾子婆婆，聾子婆婆早已對他不滿。
他不跟老太太說一聲，就去買鴨子了，這不是在激怒老太太麼？
而且，她一發火，誰也不敢吭聲。
院子裡。
最大的一間屋子裡，一個聾子婆婆正在等著開飯。
“都什麼時候了，吃的也不拿。”
“你是不是要把我活活餓死？”
聾子婆婆嘟噥著。
這幾天，她的脾氣特別暴躁。
四合院的李懷民，一日只有兩鍋，一鍋是雞肉，一碗是烤肉，一碗是紅燒，一碗都沒有。
她是四合院的主人，院子裡的人都要向她進貢。
但李懷民那個廢物，卻違背了他的命令。
簡直就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她。
“李懷民這小子，遲早要給他點顏色瞧瞧，讓他明白，這院子到底是什麼地方，到底是他說了算。”
“咦，這是鴨子的味道嗎？”
“有沒有小白臉？難道李懷民也來了？”
聾子婆婆，嗅覺還挺靈敏的。
一眼就看出這是鴨子的味道。
很顯然，他從小就沒少喝酒，否則也不會一口斷定是鴨子。
卡擦！
“砰”的一聲，房門被開啟了。
一嬸唯唯諾諾地走了進去。
“為什麼這麼慢？吃的在哪裡？你是不是要把我活活餓死？”
聾子婆婆怒目而視。
一嬸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白夫人，今晚我們沒有吃飯的機會，四合院李懷民家裡有個小鴨子，老易讓我跟你說，你要是喜歡，就去問李懷民，李懷民他是鬥不過的。”
聾子婆婆破口大罵：“果然是那李懷民，昨日剛宰了一隻雞鴨，今日卻是一鍋紅燒鴨，連一點都沒有，真是不知好歹。”
“來，把我抱過來，讓我來，讓我看看，這小子到底有沒有膽子在我面前搶東西。”
她現在已經八十多了，如果不出意外，她至少還有十多年的壽命。
她的身子骨還很好，卻非要讓一嬸幫忙。
就像是古代的妃子一樣，這是一種儀式。
李懷民取來一隻小木扎，就在門外等著傻柱弄鴨子。
就在他興致勃勃的時候，院子裡突然傳出一道悶哼聲。
“哎呀！夫人，你這是在幹嘛？”
正在做飯的傻柱，連忙迎了上來。
這一切都是因為易中天的緣故，院子裡的人看到老太太，就像看到慈溪太后一樣。
如果說的慢了，那就是目無尊長。
李懷民也看到了這位聾子婆婆。
但他並沒有起身的意思。
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李懷民，你怎麼這麼不識抬舉？夫人，你怎麼不把位置讓出來？”
聾子婆婆的聲音很大。
他惡狠狠的瞪了李懷民一眼。
“這位是個聾子婆婆，你在屋子裡坐了一天，難得出門，多站立一會也好，而且我這一天也累壞了，該讓位的應該是你。”
李懷民冷笑一聲。
這是要逼迫他讓出位置嗎？
她一個聾子，有什麼資格？
傻柱見勢不妙，連忙站起來，將自己的凳子交給了聾子婆婆。
“奶奶，李叔出去買菜也辛苦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話音未落，聾子婆婆的柺杖，已經砸在了他的臉上。
“疼疼”
“老夫人，你怎麼了？”
傻柱雙手抱胸，齜牙咧嘴。
老太太那一棍子，實在是太痛了。
“李懷民，你以為你很厲害嗎？你昨晚不把我的雞肉帶過來也就罷了，我還以為你是個不識抬舉的人，所以才讓易中海過來告訴你一聲，誰讓你和他關係不好，不把我的豬肉送給我，我都能容忍。”
“我奶奶都來了，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聾子婆婆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大。
院子裡的人都聽到了動靜，紛紛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有的拿著飯碗，有的拿著香皂。
現在沒有什麼好玩的事情，誰也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
李懷民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聾子，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我又不是你的親戚，幹嘛要把肉送給你？”
“你這是在質問我的態度嗎？這句話應該是我向你請教才對。”
“你一個乞丐，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我欠了你什麼一樣。”
李懷民的話，實在是讓人毛骨悚然。
聾子婆婆幾乎要暈過去。
乞丐？
我奶奶能來你們家吃飯，已經是給你們面子了。
家裡有個寶貝，你懂不懂？
“呵呵，李懷民好大的口氣，連聾子婆婆都說成是乞丐。”
“她不過是個乞丐而已，人家給她弄了個好東西，她立刻就跑過來討，就算把窗戶關上了，她也攔不住。”
“有一次，我老公升級為工人，特意給他準備了一隻雞肉，那老頭聞到了味道，非要來這裡吃飯，她把半隻雞都給吞了，還罵了我女兒一句。”
“這老頭，嘴巴那麼臭，那麼貪吃，捱罵也是應該的。”
“安靜，不要讓她聽見。”
眾人議論紛紛，很多人都將這位聾子婆婆當成了一個笑話。
聾子婆婆惱羞成怒，提起柺杖作勢要打。
“李懷民，你這混賬東西，竟敢對長輩不敬，信不信我代你亡去父母，好好管教管教你？”
他手中的柺杖，正對著李懷民的腦袋就是一頓猛抽，她也不怕傷到對方。
但李懷民根本不聽她的。
伸手抓住了她的柺杖，將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就連那名聾子婆婆，也被拖到了地上。
“喂，李懷民，你好大的膽子。”
“這也太不公平了吧，居然被人揍了一頓，我要死了，你們這些喪盡天良的傢伙，居然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先祖被人欺負，難道就沒有一點人性嗎？”
那人摔倒在地，破口大罵。
易中海一直藏在屋子裡，直到院子裡的人都到齊了，他才開啟房門，往外走。
遠遠的，他就一指點向李懷民。
“李懷民，你好大的膽子。”
“你竟然敢對一個老頭子動手，你是不是把法律放在眼裡了？”
李懷民一看到這個易中海，就一陣惡寒。
他破口大罵：“媽的，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以為你是誰啊，我揍一個老頭子，你眼睛瞎了？”
“如果不是你動手，她為什麼會摔倒？”
易中海惡狠狠的說道。
聾子婆婆看到易中海，頓時哭得梨花帶雨。
“天哪，太不公平了，易中海，你來的太及時了，那個李懷民，竟然敢對一個老頭子動手，還搶走了我的柺杖，要不是你來了，我早就被殺了。”
“剛才李懷民搶走了我的柺杖，還拉住了我，易中海，你快去叫警察，讓警察來殺了李懷民！”
李懷民怒極反笑。
這個聾子婆婆，可比易中海的人厲害多了。
這是要讓他挨一槍嗎？
好吧，這筆帳李懷民記住了，如果能讓奶奶死的好一點，那就是最大的遺憾了。
“李懷民，這次你怎麼解釋？”
“眾目睽睽之下，又有老人的柺杖，又有老人的屍體，你怎麼能說沒有人受傷？”
“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會跟她計較，你趕快跟她道個歉，說不定她會饒了你。”
而此時，一臉凌然的易中海，直接怒斥李懷民。
他知道李懷民是被人陷害的，但也知道那些畜生是怎麼回事。
要是警察來了，肯定不會給李懷民當證人。
到了那個時候，還不是任他宰割？
只可惜，如果是兩日之前，他還說自己沒事。
“易叔，您別弄錯了，不是李叔傷害了老人，而是老人用柺杖砸了李叔一腳，李叔為了保護老人，才讓老人摔倒的。”
這幾日，李懷民對他的照顧，讓他對李懷民，就像對自己的親人一樣。
此時見李懷民受委屈，自然是第一個跳了起來。
“蠢貨，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就算李懷民沒有動手，那也是白夫人的錯吧？”
“你和李懷民關係不錯，我知道你在為他說話，但有些事情，還是要講道理的。”
“我與你父親相交十多年，大清就你這麼一個獨子，怎麼也不能落了他的面子。”
一聽這話，易中海臉色一沉。
這何大清的孩子，不是站在他這邊，而是站在李懷民這邊。
這讓他很是不爽，也很不爽，這讓中海很是不爽。
他暗示了一下，自己和他是一條船上的人。
“易叔，我沒有說謊，我之前就在這裡，李叔跟那老太婆發生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問問其他人，當時在場的很多人都看到了。”
傻柱四處張望。
但目光掃過之處，這裡的居民要麼低頭，要麼移開視線。
很顯然，他們是不會為李懷民說話的。
一聽這話，易中海更加驕傲了。
就在他要繼續進攻的時候，院子裡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不是，我親眼所見。”
“李懷民並沒有對她出手，而是她自己先出手，然後才被絆倒的。”
這個聲音一出，立刻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老閻，李懷民的事，你也要幫忙嗎？”
易中海冷哼一聲，聲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