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子哥。”他突然喊了聲,指著電腦螢幕上的一個訂單需求,有點無語。
大鬍子狐疑的湊過去,念出上面的字,“需要一個可以拍賣的私人軟體,上限和起拍價由自己設定,分為三個時間段,晚上七點到十點,十點到一點,一點到四點。”
乍一看沒毛病,“這很簡單啊,價格還這麼高,我去,三萬。”
直到看見備註的幾行小字,“小妹不容易,哥哥別拒絕人家嘛,開通私聊和我溝通具體要求,價錢還可以商量。”
嘴上叫哥哥,指不定背後是從事什麼違法活動的大漢。
大鬍子說實話是有一瞬間心動的,但他看著邵時逸的臉色,沒敢吱聲。
“鬍子哥,軟體備案是你在做,這種東西你覺得我們會沒責任嗎?”
大鬍子摸了把腦殼,“嗯,我下次一定好好篩選。”
邵時逸索性在下單頁面註明要求,做完這些,他看了眼時間,把售後丟給大鬍子處理,趕回去上課。
這一個中午的進賬比之前多一些,路上他看了眼銀行卡餘額,一點也沒覺得輕鬆。
還差太多。
下午放學他又來到大鬍子店裡,這次不是為了接單,而是單獨在大鬍子準備給他的房間裡,用電腦進入網路世界,開始嘗試挖掘漏洞。
他自認並不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天才,或許在這方面有一點天賦,但本著穩紮穩打的想法,一直在學習的路途上,除了在大鬍子這裡,他還沒有試圖用自學的能力去掙過錢。
馬上就高三了,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趕回去上晚自習的時候,抄近路經過一條老舊的巷子,很遠就聽到一陣吵嚷打鬧的聲音。
他把校服外套丟肩上,皺眉嗤了聲晦氣,長腿邁開加快步子目不斜視的路過。
“姓周的,可算落老子手裡了吧。”
“媽的,你爹是周霖就覺得自己很神氣是不?一中校長又怎麼樣,我大哥可是道上混了十多年的,就是你爹來了也得捱打。”
“跪下給老子嗑一個今兒勉強讓你活著走出去。”
邵時逸還是瞥了一眼,看到周致遠被七八個混混模樣的男人圍在牆角,渾身是血,明顯被打得奄奄一息了還靠著牆壁撐著膝蓋。
眼角流著血,快要模糊眼睛,卻還扯了個笑,嗓音痞得不行,“憑你啊,老子今兒要不死在這裡,那明兒就得是你給老子磕著喊救命了。”
一旁的人重重踹上他的膝蓋,周致遠下意識彎曲,卻是強撐著抓住了他的手臂。
小黃毛已經被他剛才打得沒了力氣,被他一扯反而先匍匐倒地。
周致遠毫不客氣的笑起來,撐著膝蓋低低喘氣,狹長的眼戾氣橫生,直勾勾鎖著為首的混混。
“再說一遍,要麼,你今天弄死我,要麼,等著老子帶你一塊兒下地獄。”
“媽的,膝蓋骨這麼硬,老子還非得讓你磕個頭。”
為首那人不敢真的殺人,氣得兩眼冒金星,擼起袖子就要繼續打。
邵時逸再次低罵了聲晦氣,停在巷子入口,拉著音調散漫出聲。
“喂——”
幾人循聲轉頭,看見十七歲的少年穿著藍白校服,外套散漫的搭在肩上,雙手抄兜,漆黑的發快要遮住耷拉的眉眼,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漫不經心的閒適。
“哪來的小子,要多管閒事?”
邵時逸目光和周致遠對上,似笑非笑的扯起嘴角,“什麼年代了還打打殺殺,哥們,法治社會了。”
幾個混混朝他走過去,“臭小子,有種過來,連你一起教訓啊!”
等人靠近,一拳快揮到臉上的時候,他稍往後一避,冷白的骨節已經緊緊抓著了小黃毛的手,下一秒,重重扯著人一擰,只聽‘咔嚓’一聲,那人的胳膊當場脫臼。
黃毛髮出疼痛的驚叫聲,幾人一愣,“嚯,還是練過的。”
說完一起上,沒出三分鐘,全部躺在地上哀嚎不斷。
邵時逸‘嘖’了一聲,撿起掉落地上的外套,拍去上面的灰,目光直直掃向為首呆愣的男人,“你呢?跑不跑?”
像是提醒了他,那人吐了口唾沫在地上,“你給老子等著!”
說完,踩著木箱迅速翻牆離開。
他又踢了腳邊的人一腳,“你們再不走,警察可要到了。”
縱是被打得半死不活,聽見這話還是忍著疼痛連滾帶爬的跑路。
巷子瞬間空蕩安靜下來。
他面無表情的表示,“還是警察好使。”
伴隨話音落地的,還有周致遠的身體。
他已經虛脫,強撐太久,渾身散架一般疼痛,倒在地上半昏半醒。
邵時逸蹙眉,走過去,“緩會兒起得來還是就打算暈這裡?。”
“......”周致遠帶血的手蓋在眼睛上,嗓音有些啞,“幹什麼幫我。”
“運氣不好碰上了,順便見義勇為有問題?”
“......謝了。”
“別急著謝。”邵時逸蹲在他腳邊,目光冷淡,嗓音聽不出情緒,“以後離溫思淼遠點。”
“......”
“你現在點頭,我可以勉為其難送你去醫院。”
“......我自己去。”
邵時逸氣笑了,拽著他胳膊把人扯起來搭肩上,動作很是粗暴。
周致遠疼得齜牙咧嘴,“你他媽輕點!”
“怎麼沒打死你。”邵時逸語氣非常差勁,嫌棄得不行,“血還沾我身上了。”
......
晚修兩人都請了假沒來,溫思淼有點奇怪,周致遠不來很正常,但邵時逸幹什麼去了?
課間給他發了個訊息問問情況。
那邊只回了幾個字。
【氣死了,晚點和你說。】
回完訊息的邵時逸在病房靠著椅子,離老遠的病床上,周致遠還在比比賴賴。
“你怕溫思淼被我拐跑啊?不是小竹馬嗎,怎麼這麼沒自信?”
“都說兩個人相處久了,如果一開始不是愛情,那一輩子也不會發展成愛情。”
“竹馬抵不過天降你聽過嗎?我怎麼就不能是那個天降?”
周致遠說的這些還是路瑤看他可憐,鼓勵他的話,現在迷迷糊糊的還不忘拿著去刺邵時逸。
實在有些不識好歹恩將仇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