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從老鴇背後走出一位長髮披肩少女,前凸後翹的身材,聳立的雙峰讓人想入非非,面前掛著輕紗雖然遮住了容顏,但微風拂過,映入眼簾的美顏還是驚豔著所有人。
“我的娘呀,真的是便宜了哪個王八蛋了”程懷亮一如既往的為自己拱不到好白菜而詛咒著那頭豬。
鍾修也沒想到,這個時代的美女沒有化妝品的遮瑕,可以依靠素顏直接秒殺前世所有女星,食色性也,就連看多了美女的自己都有一瞬間的晃神。
“可惜了啊,萬惡的舊社會,如此美麗的花朵要遭毒手”
名叫歡歡的花魁將底下眾人的表現盡收眼底,唯獨在看到鍾修略顯心疼的眼神感到錯愕,這讓她心裡感受到了一絲異樣。
“今日歡歡出閣,希望獲得良人疼惜,請以‘梅’做一首詩”歡歡姑娘倒也乾脆,竟然是要求大家透過詩句比試。
武德九年,科舉沿隋朝舊制,朝廷選拔人才在前朝進士科的基礎上,增加了秀才、明經、明法、明書、明算等科,對詩詞歌賦的偏愛開始逐漸重視起來。
聽說以梅為詩眼,許多讀書人紛紛開始思索起來,偶爾有人思緒閃過,將詩句寫在紙上,然後潤色後遞給在場的侍女,由她們當場念出來,給眾人評判。
“咦!修弟不是也會這手嗎?俺爹之前還誇你寫的詩有才氣”程懷亮見鍾修無動於衷,不由納悶的問道。
“一個苦命人罷了,何苦占人家便宜呢”鍾修畢竟是有節操的現代人,對於白嫖的事還是做不出來的。
幾首中規中矩的酸詩爛句唸完後,鍾修頓時索然無味,就這水平還不如前世小學生作的詩實在讓他提不起興趣。
一直在關注鍾修的歡歡將其譏笑的表情看在眼裡,當下忍不住問道:“公子可是有詩句讓大家鑑賞?”
被頭牌突然點名,鍾修也是一臉懵逼,再三確認對方是跟自己講話後,他乾脆一問三不知,開始裝聾作啞起來。
一看天色已不早,準備跟程懷亮提出告辭的鐘修,突然被角落裡的一陣叫好聲驚動了。
只聽侍女念:歲月不耐寒,筆墨留暗香。君從花叢過,含笑把梅賞
白衣中年男人神色倨傲,將手裡的摺扇收起後,衝四周擺了擺手:“見笑見笑!”
對方說話的功夫眼神往鍾修這邊瞟了一眼,那股挑釁的味讓鍾修納悶了。
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對方竟開口說道:“歡歡姑娘別被一些小白臉給騙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大有人在”
這頓拱火把鍾修徹底惹惱了,本少爺不屑於降維打擊你,你還蹬鼻子上臉了,跟誰說小白臉呢!
白衣中年還在志得意滿,周圍一群舔狗或許是他帶來的,一個勁的起鬨:“肖洪公子不愧是國子監大才,今年一定高中進士”
對方的囂張氣焰激怒了鍾修,本來起身的他又硬生生的坐了下來,衝場內走動的侍女要來了紙筆,一蹴而就寫下了: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侍女還未走開,鍾修將紙又遞給對方,衝她說了句:麻煩念給他聽,什麼叫真正的詩!
對方的狗腿子聽到鍾修叫囂,當時就不樂意了,衝鍾修譏諷道:“就憑你也敢在肖少爺面前作詩,怕是狗屁不通吧”
“就是就是,肖洪少爺師出名家,年少成名,豈是這等小民能夠仰望”
“怕是要出醜,貽笑大方了”
侍女看了眼閣樓上的歡歡,對方微不可覺的點了點頭,侍女這才將紙上上的詩句輕輕讀了出來。
聲音悅耳讓人不免沉醉其中:“牆角數枝梅”
首句出來,肖少爺覺得不過如此,直到第二句出來後,當場愣在原地。
“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大廳裡瞬間寂靜無聲,剛才還在叫好的狗腿子們,如今都跟洩了氣的球般不再吭聲,他們只是舔,但基礎的鑑賞能力還是有的。
短短二十字將梅的高潔與孤傲展現在所有人面前,正如眼前這位少年郎一般,一開始也是不願跟眾人較真。
肖公子臉色鐵青揮揮衣袖,然後直接甩手而去,對於勝負他心裡比誰都清楚,不想呆在此處徒增笑料。
“妙啊,修弟”程懷亮一看自己兄弟文采斐然,當即喝彩一番。
鍾修白了對方一眼,剛想開口說些什麼,這時閣樓上的歡歡衝他欠身道:“多謝公子贈詩,敢問公子大名,今晚之後此詩必將公子揚名天下”
“在下鍾修,不過是隨手而為罷了,見不過某些人目中無人的嘴臉”鍾修衝對方一臉雲淡風輕的說道,心底暗暗安慰自己:“老王你別怪我啊,我只是提前幫你寫了,莫怪莫怪”
在自我一番安慰後,鍾修對於盜詩僅有的一絲愧疚也消失不見了。
“哎呀,鍾公子,沒想到你如此才高八斗,媽媽我呀真的是有眼不識金鑲玉”老鴇一看鐘修的詩才壓得所有人不敢再作詩,忙出來搞氣氛。
程懷亮想起了什麼,在大廳裡衝大傢伙叫囂道:“還有沒有更好的詩了,沒有的話今晚就便宜我家兄弟了”
“.....”鍾修恨不得抽死對方這張大嘴。
“天色不早了,我得趕在宵禁前出城回村,閃了!”鍾修沖懷亮抱拳,然後急衝衝就往門口走去,只是在別人看來有些慌不擇路。
老鴇看著如此滑稽的場面思維陷入宕機,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鍾修早已跑遠,只得看著閣樓上的歡歡欲哭無淚。
“就這麼看不上我麼”歡歡以為鍾修瞧不上自己蒲柳之姿,轉過身有些自憐自哀,誰能想到這一切只是鍾修沒經驗害羞而已。
鍾修帶著大牛架著馬車一路急趕慢趕,總算在六百下閉門鼓敲完前出了啟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