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炎坐在一旁，而沈玉心正被兩個男人按在榻上。
她的表情扭曲痛苦，身上是一道道青紫痕。
沈皎兮全身的血液彷彿凝住了一般，整個人動彈不得。
程景炎，他就是一個畜生。
不知過了多久，沈皎兮猛地一個激靈，才堪堪從憤怒中回過神來。
一路跑回去，耳邊是風聲，撲在臉上針扎般的疼。
她和沈玉心雖未有感情，但自始至終，她未害過自己。
有的，只是前世的爭寵罷了。
眼下，不止是沈玉心，哪怕換上任何一個女子，她都憤怒不已。
她實在不理解，哪怕不喜不愛，晾在一邊即可，為何要傷害，要折辱？
一路跑回去，便聽到春夏在外面擔憂的喊聲。
“姑娘，您再不應，春夏可要進去了。”
沈皎兮從裡面出來，春夏大驚，“姑娘，您的臉色怎麼這麼差，還有，身上怎這般涼？”
春夏將她扶到床榻上，又準備了湯婆子，才道，“大夫來了，在外面候著呢。”
沈皎兮面色木訥，沒有吭聲。
春夏見她的模樣以為是凍的厲害了，便自作主張叫大夫進來。
大夫進來沒多會，程景炎也匆匆趕過來。
“怎麼回事，晚膳吃了什麼？”
聽到程景炎的聲音，沈皎兮才回過神來。
只是抬眸的瞬間，看到他那張俊秀無害的臉，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就是披著人皮的惡魔，自己的女人怎那般對待。
“姑娘，您告訴老夫，現在還痛嗎？”大夫把了脈問道。
沈皎兮掩下眸中的噁心，輕搖頭，“可能是見涼了，現在已經無事。”
大夫站起身，“那老夫開些暖胃的藥。”
程景炎點頭，讓春夏去熬藥，自己則留在房間裡。
沈皎兮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胃裡一陣翻湧。
她閉上眼，“夜深，多有打擾，三皇子請回吧。”
程景炎聽出她趕自己，便說了幾句回去了。
沈皎兮躺在被窩裡，打了幾個噴嚏，跑了一路果然著涼了。
春夏聽見噴嚏聲，將藥端進來，“姑娘，喝了藥再睡吧。”
沈皎兮坐起身，喝了藥，身上暖和了些，才迷迷糊糊睡著。
只是這一覺睡得極其不安穩，前世與今生相互交錯，程景炎坐在那位九五之尊的位置，眼前血流成河。
“姑娘，姑娘。”
沈皎兮睜開眼睛，頭是沉的。
“姑娘，您發燒了。”
春夏扶她坐起來，擦過臉淨了手，又喝了些白粥。
“大夫說了，您這兩日要忌口，食用些清淡的。”春夏解釋。
沈皎兮點頭，又重新躺下。
她不是愛生病的身子，不知為何，這次竟然連高燒了兩日。
身子稍微好些，她穿的厚厚的，身上披了大氅，手裡抱著手爐，去找沈玉心。
她耽誤的時間太長了，阿滿阿葵和青伯在外面肯定擔心死了。
月水閣依舊死氣沉沉的。
沈玉心躺在床榻上，雙目無光。
“玉心，姐姐來看你了。”
沈玉心毫無反應。
沈皎兮看向一旁的丫鬟，眼神冰冷，“側妃可曾看過大夫？”
丫鬟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垂眸道，“已經請大夫看過了。”
“當真看過了？”沈皎兮忽然拔高聲音，眼神狠厲，“請的哪位大夫，我倒要看看是何等的庸醫，能將側妃的身體看成這般。”
她將手裡的手爐砸在地上，“砰”的一聲，讓兩位丫鬟瞬間跪在地上。
“沒用的東西，連伺候人都伺候不好，滾出去，統統給我滾出去。”
聞言，春夏起身退了出去，而另一個丫鬟不為所動。
沈皎兮一腳踹在她身上，“滾出去，將全中都的大夫都給我找來，我還就不信了，沒有能治好我沈府姑娘的大夫。”
地上的丫鬟臘梅大氣不敢出，這個沈姑娘看著溫婉可人，沒想到發起火來這麼嚇人。
但是三皇子交代了，要寸步不離的跟著側妃，以防她說出不該說的。
“我說的話不管用？”沈皎兮突然蹲在她的面前，眼神似乎要殺人。
臘梅渾身一抖，這個沈姑娘不同於床上躺著的那位，三皇子說了，這個未來是三皇子府的女主人。
兩相比較，臘梅才顫顫起身，“奴婢這就去請大夫。”
等丫鬟出去，沈皎兮才趕緊來到沈玉心的床榻邊。
“沈玉心，我知道你現在很難，但你要打起精神聽我說...”
床榻上的人雙目空洞，沈皎兮眉目擰緊，“沈玉心，你的母親崔姨娘還在沈府等著你。你這般模樣，你母親看到了該有多心痛。”
沈玉心依舊無反應。
沈皎兮心急如焚，悄悄掀開被子一角，身上的傷觸目驚心。
她閉閉眼，“沈玉心，你就這麼容易被我打敗嗎，你不是說比我聰明比我漂亮嘛，你看，我馬上都要踩到你頭上了。”
果然，沈玉心有了反應。
沈皎兮長吁一口氣，有反應就行。
沈玉心扯動幾乎乾裂的唇角，臉色蒼白如紙。
“比你聰明，比你漂亮，那些只不過是我的自欺欺人罷了。”
“你現在看到了我這副鬼樣子，不過你不用得意，我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她扯出一抹苦笑，“不經歷你永遠都不知道那張翩翩公子的人皮下藏著怎樣的惡魔。”
她扯著嘴笑，她就是不告訴她。
她恨她。
她本不用受那麼多虐待，程景炎也只是偶爾想起自己才來折辱一番。
尚且還能保住命。
但自從沈皎兮來到府裡，他便變本加厲，甚至會讓好幾個男人...
她身心俱疲，人不人，鬼不鬼。
他將所有怨氣發洩到自己身上，惡狠狠地說，他原本可以娶她的姐姐，卻因為她，一切都變了。
他說，她的存在，讓他噁心。
她的眼淚已經流乾，即便想哭，也是幹皺眉頭。
忽的，下巴突然被捏住，沈皎兮緊盯著她，“很可惜，你不會看到我和你一樣的下場。”
“人生路還很長，我們的比試剛開始，你可不能就這樣死去。”
聽到外面的動靜，沈皎兮放開她，“養好身上的傷，這幾日我會想辦法不讓程景炎對你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