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老大夫的話,阿滿和阿葵偷偷在竹心苑設了小廚房,食材都是以府裡的藥材不全,外出抓藥之名偷偷採買。
阿滿的傷勢逐漸痊癒,但後背上還殘留著撞門時留下的淤青。
阿葵瞧了氣得跺腳,“這個沈屹安是下了死手的啊。”
如果在平時阿葵直呼老爺名諱,阿滿定是要好好說教一番的,但這次她覺得阿葵叫的好。
自己只是一名婢女,被沈屹安踹便踹了,但姑娘不一樣,那是他自己的親女兒啊。
他怎麼能下得去手。
自家姑娘從小被夫人和葉家幾位長輩捧在手心裡,如果知道姑娘這麼被傷害,該有多心痛啊。
“阿葵,我們現在不能坐以待斃,得幫姑娘離開沈家,離開這個虎狼之地。”
阿葵瞧著躺在床上的姑娘,一臉擔憂,“眼下姑娘重傷,我們兩個貿然行動,出了事誰來照顧姑娘?”
阿滿暗自咬唇,是啊,葉家的兩位公子遠在北疆,眼下連青伯都去了眉州,如果她和阿葵真出了事,她們姑娘要如何是好。
她暗暗惱自己,姑娘還在重傷,自己怎有這般魯莽的想法。
沈皎兮的精神好些,阿滿和阿葵兩人才將粥裡投毒的事告訴她。
對這種毒沈皎兮並不瞭解,她只在前世聽清風提起過,是北蠻產物,只一點點便能讓受傷的人血流不止。
話說回來,沈府怎麼會出現這種東西?
這種東西,沈屹安不可能有,崔姨娘一內宅婦人更不可能。
莫非...是程景初的人?
前段時間她便懷疑府裡有程景初的人,再加上白樸提親時,曹青的突然出現,她便確認了這個猜測。
可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想阻止自己嫁給曾瑞?
此時遠在眉州的程景初根本無暇顧及沈皎兮這裡。
就連派回來辦事的曹青,都被他飛鴿傳書召回去。
程景初自己都想不通,在眉州怎麼會遇到那麼多麻煩,打道回府的路上又遇山匪。
眉州雖然山不少,但沒聽說有山匪啊。
“主子,你趕緊撤,在下頂著。”
程景初帶人往回撤,山匪緊追不捨,生生將人逼回眉州城下。
眉州知府聽說二皇子出城後遭遇山匪,嚇得連滾帶爬召集人手,接應二皇子。
剛到眉州城外,土匪見接應的人來了,這才慌忙撤退。
程景初臉色陰沉,眉州知府哆哆嗦嗦跪在地上。
“好大的狗膽,眉州城外有山匪,為何不上報?”
“回,回二皇子,山匪是最近幾個月才出現的,他們只搶劫富戶,而且出手狠毒,被打劫過的富商都被警告過,沒人敢上報府衙,都怕被報復。”
“你既然知道,為何不出兵剿匪?不怕引起民怨,連你的烏紗帽都保不住嗎?”
眉州知府擦了把冷汗,一臉的憤然之色,“這幫山匪也是奇怪,把搶來的東西都散給了窮苦賤民,所以那些無知賤民便十分擁護這些山匪。”
“二皇子,以微臣看,先把那些賤民收拾了再剿匪,更為妥當。”
程景初閉閉眼,實在沒忍住,一腳將眉州知府踹翻在地。
堂堂眉州知府,當著自己的面便一口一個賤民,可見背地裡沒少殘害百姓。
“告訴本王,你這知府是怎麼當上的?”
“自...自然是皇恩浩蕩...”
“說實話!”
眉州知府冷汗森森,“微臣說的就是實話。”
這時有人在程景初耳邊低語幾句,“此人是大皇子妃的遠親。”
程景初冷笑一聲,“一群蛀蟲。”
“本王給你三天的時間,調查清楚山匪的位置。”
“三...三天?”眉州知府不可置信地抬頭。
“怎麼,覺得時間太長?那就兩天。”
“三天三天,微臣這就差人去辦。”
眉州知府被追命似的離開。
這時,有人來報。
“主子,曹青回來了。”
程景初屏退下人,讓曹青進來。
“沈姑娘可好?”
“沈姑娘一切安好,只不過婚事被沈屹安牽制著,沈姑娘倒鬧騰不出一二。”
“那就好,告訴青鳥,讓她盯緊了,另外一定要保證沈姑娘的人身安全,一切等我回去再說。”
程景初提著的心放下,前世她那麼喜歡那隻貓,今世送一隻一模一樣的,她必然喜歡的緊吧。
這一世的糖果並未能如願討得沈皎兮的歡心。
沈皎兮無心養它,又不能把它送給別人,只能放在院子裡。
柳姨娘見了倒是喜歡的緊,幾乎每日都要來陪糖果玩上一會,順便傳遞一些曾瑞讓她帶來的訊息。
用了“老大夫”給她的傷藥,沈皎兮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眼下沈屹安不答應這樁婚事,曾瑞不能硬娶,她只能硬嫁。
她算了算時間,程景初應該快從眉州回來了,她要在他回來之前,趕緊把自己嫁出去。
現在最大的阻礙不是沈屹安,而是程景初在府裡安排的那個人。
她必須想辦法把那個人揪出來。
程景初能把曹青派來處理她的事,想必在府裡安排的那個人也是舉足輕重的。
她將程景初的心腹都想了一遍,然後對阿滿道,“我記得負責府里人員事宜的是上了年紀的陳伯,前些年陳伯的兒子生病,母親沒少出錢幫忙。”
阿滿也想起來,“是有這事。”
“你挑個人少的時辰去找陳伯一趟,問問他這半年都有哪些人新入府。”
阿滿瞧了眼天色,“等天稍暗些,奴婢便去。”
天色黑透。
阿滿悄悄回來,“這半年府裡統共來了六人。”
她將一份名單遞給沈皎兮,“上面記錄著每個人的工種。”
沈皎兮點點她的額頭,“不錯,機靈著呢。”
這六個人的名字沈皎兮反覆琢磨,最後排除了三個人。
因為這三個人的名字分別為:王二狗、陳鴨蛋、張花花。
程景初的每個心腹都孤傲不可一世,他們不可能娶這些名字,打死都不會。
另外三個人,一個是崔姨娘院子裡的低等婢女;一個是正清居的灑掃丫鬟,還有一個是廚房裡的伙伕。
“阿葵,你明日開始注意伙房裡的這個人,正清居的話,讓柳姨娘幫忙。”
“那崔姨娘院裡的那個呢?”阿滿問。
“我去。”沈皎兮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