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超美麗。”X發話。
蘇晨沒有急著將自己蒐集到的證據展示出來,他獨自走到“屍體”的旁邊。
“在說證據之前,我想談談死者。其實一開始我們三個就對‘屍體’進行了檢查,我們推斷出是有人先將曾善美勒死,然後再把她懸掛在橫樑上的。”蘇晨指向屍體脖頸處的勒痕說道,“但是這個犯案過程讓我在思考一件事,女生是不是能夠順利的完成。畢竟想要將一個成年女性懸掛起來,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按照你的意思,是想要排除你和張可愛的嫌疑,對嗎?”嚴啟恆問道。
“是的,雖然這才是第一輪的蒐證,但就從目前可以獲得的環境證據來看,女生犯案的可能性不大。當然,不排除我們之後找到支撐女生犯案的證據。”蘇晨走回到自己的座位,提問的方式和其他人沒有太多的區別,“那麼接下來我將展示我搜集到關於賀同事的證據,你可以說說你和曾善美之間的關係嗎?”
“我和她在同一間製藥公司工作,我們都隸屬於研發部,只不過不在一個小組。所以我們平時很少有交集,有時候遇到會打個招呼,僅此而已。”嚴啟恆回答。
“按照你的說法,你們其實連朋友都算不上。”
“我想可以這麼說。”
“好,那我先把這個問題放一下。”蘇晨將一張照片拿出,“我在你的房間中看見許多你讀書時代獲得的獎狀,所以你其實是一個學習非常厲害的人對嗎?”
“沒錯,我從小在讀書方面就非常有天賦,自己似乎並不需要花費多少時間精力就能取得優異的成績。”
“別人家的孩子。”蘇晨話鋒一轉,“可是這樣令人羨慕的讀書才能似乎並沒有給你帶來美好的回憶,我在你的房間找到一本日記,然而日記上卻充斥著讓人沮喪的文字。”
蘇晨看著日記上的內容說道:
“其中一篇日記記錄著你在學校第一次遭受到霸凌的過程。有人在你的文具盒放假蟑螂,讓你受到驚嚇在課堂上大叫。還有人往你的座椅上塗膠水,使你下課起身的時候鬧出大笑話。然而讓你感到最沮喪的是班級中其他的男同學看見你被欺負不但沒有施以援手,還加入嘲笑你的大軍。而另一篇日記的內容顯示著你遭受到的霸凌升級,他們開始明目張膽地給你取外號。隨意將你的作業本扔到地上,放學後還會攔住你回家的路,找你要錢。看了這兩篇日記後,我有些不大明白,你作為一個品學兼優的學生,不應該很受同學們的喜歡嗎?他們為什麼要對你做這種事?”
“其實在小學的時候確實如你所說的那樣,大家很喜歡我。可是到了初中,這一切卻發生了改變。首先我是一個很內向的人,長得又很清秀。我小時候就經常被不認識人的誤認為是一個女生,這一點到了初中就被無限放大了。當班中的男生髮育長高、變聲的時候,我卻還是瘦瘦小小的,就連聲音也一直沒有改變。所以他們開始叫我娘娘腔,男生之中沒有人願意和我玩,我放學只能和女生一起回家。這就像是一個惡性迴圈,我只能一點點地被孤立。”嚴啟恆解釋道。
“但你卻並沒有一味地被欺負,我覺得這篇日記的內容很有必要讀出來給你們聽。”蘇晨看著手中搜集來的證據,說道,“2005年6月15日,天氣:晴。放學回家的時候他們三人攔住了我的去路,我當時很害怕,因為他們每個人都比我高出半個頭。他們站在我的面前時,就像三座高山般,讓我不敢抬頭看。我原以為他們是和往常一樣想讓我交出零花錢,可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們這一次要求我幫助他們考試作弊。當時的我雖然很膽怯,但我還是拒絕了,我不想和他們一樣做不對的事。然而他們一聽我不願意,三人瞬間將我推倒在地。我驚恐地看著最高的那個人在一步步向我靠近,我拼命地叫著‘不要’,可他卻無動於衷。情急之中,我慌亂地隨手抓了一樣東西朝他扔過去。等我再次看到他時,只見他手捂著腦袋,蹲在地上,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流出。那時候我才發現是我之前抓起的石子擊中了他的腦袋,我不敢有過多的停留,立馬爬起來逃走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是人。其實當時的我也是很後怕的,可是這件事發生後,他們再也沒有找過我的麻煩,好像我的那顆石頭不僅是打破了他的腦袋,同時也擊碎了他們對我的霸凌。”嚴啟恆說道。
“所以說你雖然是一個很內向的人,但只要外界給到你足夠的壓力,你也是會反抗的。”蘇晨漸漸將話題引到關鍵部分,“接下來我要說的就是你對曾善美的殺機。”
蘇晨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我在你的房間發現了許多曾善美的照片,可是我從這些照片的拍攝角度來看,曾善美應該並不知情,換句話說都是你在偷拍她對嗎?”
“是的,幾個月來我一直在跟蹤偷拍她。”嚴啟恒大方承認。
“你為什麼要偷拍她?”
“這還不明顯嗎?因為我喜歡她。”
“你也喜歡她?”這話是從胡宇的口中蹦出來的,“好傢伙,想不到曾善美這麼有魅力,在場的三個男人都對她有好感。”
“你的這份愛意只是埋藏在你的內心深處,沒有和她透露過半分?”蘇晨問道。
“我說過我是一個內向的人,平時在人際關係我本就很被動。至於感情方面,我更加不知所措。況且我知道她有物件,這讓我難以向她表達自己的愛意。”
“但曾善美最後發現了你偷拍她的事,並給你發來了威脅簡訊,你可以解釋下嗎?”蘇晨問道。
“十天前我和往常一樣跟著曾善美,可那天的我見四下無人,就想著走近些偷拍她。或許是我接近她的時候腳步聲過於明顯,當我按下快門的那一刻,她回頭發現了我的存在。”
“曾善美當時沒有選擇報警嗎?”
“她本來是要這麼做的,可我一邊跪著一邊苦苦哀求她。我說我一直很喜歡你,可我知道你有物件,所以不敢做什麼,只能站在遠處拍幾張你的照片。我還和她說你要真的報警了,我的工作、我的人生會被毀掉。”
“所以她當時決定放過你了?”
“是的,只不過她拿走了我的相機,還讓我把以前那些照片的底片給她。”
“然而你還沒來得及照曾善美說的去做,她卻改變了主意。”蘇晨說道,“你四天前收到了曾善美的一條資訊,‘人總是要為自己做過的錯事買單,如果你不想身敗名裂,想保住你現在的工作的話,那麼請你準備好二十萬人民幣,見面的時間我會另行通知。在我沒有聯絡你的時候,你最好不要給我發簡訊或是打電話,我不想和一個心理變態的人有過多的聯絡’。曾善美給你發完這條資訊後就把你拉黑了,你給她發的訊息註定石沉大海,你當時是怎麼想的。”
“那一刻我覺得天塌了下來,眼前一片昏暗,我就像回到了初中。那三座大山再次攔住我的去路,威脅一而再再而三地降臨在我的身上,只不過今時今日做錯事的卻是我。很顯然這一次的威脅讓我無法找到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法。”
“那你有按照曾善美說的準備錢嗎?”
“我哪來的二十萬,況且這種威脅我以前經歷過許多。就算我給了曾善美二十萬也不見得這件事能夠徹底翻篇,有過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威脅總是無窮無盡的,除非……”
“除非你把曾善美殺了是麼?”
“對,解決威脅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這個威脅的本體不存在。”
“我在你的包中搜到一把匕首,你就是你用來解決威脅的媒介?”
“沒錯,我今天是準備用這把匕首將曾善美殺了的。”
無錯書吧“剛才聽了你們說的,有一點讓我很是在意。我在賀同事的房間內同樣找到了安眠藥,你又是為什麼需要這些?”
“這還不明顯嗎,我最近在被曾善美威脅,當然會失眠。我現在每天晚上不吃安眠藥,根本就沒辦法入睡。”
“如果到時候發現每個人的房間都有安眠藥的存在,那我覺得這一點就有些可疑了。”蘇晨說道,“以上是我找到的所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