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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等待一場雪

晚上下班的時候,何年要帶蘇澗禮一起出去吃飯,這次他受傷住院快一個月,從秋末到冬初,樹上的葉子從綠到黃再掉光,他本人基本跟外面的花花世界斷了聯絡,天天在醫院康復訓練,跟著何年吃食堂。昨晚粘了何年好長時間,何年才答應今天帶他出去吃點好的。

兩人一起去了蘇澗禮最愛的懷石料理,吃完飯後蘇澗禮要跟著何年回家,被何年嚴詞拒絕了。

“再有兩天你就要出院了,這幾天必須好好待在醫院。”

“我已經好了,為什麼一定要住在醫院?”蘇澗禮準備開始胡攪蠻纏的模式,“我要跟你回家。”

何年已經轉過方向盤將車子轉到了回醫院的路上。

“第一,你只是表面看起來好了,受傷的骨骼現在還處於非常脆弱的狀態,是需要好好觀察養護的,第二……不要無視醫院的規定。”

“不要無視醫院的規定。”蘇澗禮搖頭晃腦的學何年說話,“如果人類都像你一樣聽話,就會停止不再進化了。”

何年看他一眼,嘴角揚起無奈又寵溺的笑意。

“我看了天氣預報,過幾天有初雪!”蘇澗禮滑著手機對何年驚喜的說道。

這幾天的溫度確實驟降了不少,空氣中的冷風捲著路上的殘葉在疾馳的車輪下滾滾而過。

“對了,你喜歡滑雪嗎?有時間一起去北歐滑雪?”蘇澗禮提起雪興頭很足。

何年說:“我可以,但你不行,你的這一身傷至少這兩年內都做不了極限運動。”

蘇澗禮哀嚎了一聲,然後倒在座椅上生無可戀。

“大動作不行,小動作總可以吧。”

“你又要幹嘛?”

“……讓我給你點驚喜吧,何醫生,影視劇裡都說了,一起看初雪的人能白頭到老!”蘇澗禮的桃花眼屬實勾人,就像魔法書裡被施了魔法能攝人心魄的寶石,能讓人瞬間陷入那種迷人的光澤中。

即便他說起傻話,也讓人覺得天真爛漫。

何年將他送回醫院,他在車上佔夠了便宜才心甘情願的下車,何年看他走進醫院然後調轉方向回自己的公寓去。

路上卻突然接到何湛的電話。

“何年,夕夕有些不舒服,能來一趟嗎?”他的聲音有幾分理所當然的熟悉。

何年覺得很怪,“你的私人醫生呢?”

“被我派去越南還沒趕回來,夕夕很不舒服,但這孩子脾氣又拗,說什麼也不肯去醫院打針,只能麻煩你這個做叔叔的過來一趟了。”何湛難得的有些低聲下氣。

何年思考了一下,想到夕夕的身世就不免心中泛起同情,於是當下就調轉了行車方向,朝著半山的別墅駛去。

黑夜的半山別墅區陷在一片詭異的寂靜中,風在車窗外吹過,一陣陣呼呼的響聲。

別墅的大門是大開著的,好似就是為了迎接何年的到來。

那個東南亞面孔的老管家在大門口站著,用手勢示意何年將車開進去。

何年將車子一停穩他就為他開啟了車門。

“老闆在等你。”管家和氣的說。

何年下了車,一股冷風迎面吹來,山上的溫度比山下似乎低的多。

進了屋子裡,何湛在沙發上坐著抽菸,並不見夕夕的蹤影,而別墅的門在他身後重重的關上。

何年心中立刻湧起不安。

“夕夕呢?”何年問他。

何湛掐了手中的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了何年的面前。

“他在哪?”他面色陰冷,眸子裡凝聚著無盡的陰鷙,開口便是質問。

何年不知道他指的是誰,他也不想知道,只是凝聲說:“如果夕夕沒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說完轉身就要走,這時身後何湛的三四個保鏢站了出來,堵住了他的去路。

一股冷意順著何年的脊椎骨往上爬,他不知道何湛這又是發什麼瘋,但從他的各種狀態來看,他很生氣,而惹他生氣的人好像是自己。

“你想幹什麼?”何年問他。

“阮恩頌呢?”何湛的瞳孔折射出刀刃似的寒光,像是要把何年穿透。

何年心下一頓,不由得有些惱怒:“他不見了你該問你自己,有什麼理由來找我?”

何湛一把揪起了何年的衣領,“因為他出醫院的時候最後見的一個人是你!”

何年甩開他的手,憤然的問:“你懷疑他不見了跟我有關?”

何湛說:“自從他進了醫院就神色恍惚,茶飯不思,出院那天他最後見得人就是你!你們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搗鬼,我說過,我會殺人。”說完他竟從腰間摸出了一把槍,用厚重的槍口抵住了何年的額頭。

一股寒意讓何年挺直了背,他問他:“你確定要這樣?”

“我沒多大耐性。”何湛的手指加重了力氣,目光裡的冷冽像刀子一樣。

“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何年怒了,“你真是個瘋子!”

何湛看著他,足足五秒鐘後才緩緩的收了搶,但下一秒,他的保鏢就挾制住了何年的胳膊。

“何年,你從小就心地善良,不管是看到街邊的乞丐還是流浪貓都想幫一把,我知道你看到阮恩頌的時候心裡早就同情他了,不把幫他一把你是不會罷休的,今天你忘記了他去哪裡沒關係,我等你想起來。”

他的神色裡竟凝著森然的殺意。

何年冷笑道:“何湛,你太看輕我了,我沒興趣管你的人和事,我沒那麼閒,我要你馬上放了我,如果耽誤了我明天的工作,醫院會第一時間聯絡警察。”

“那就讓他們聯絡去吧!我會等到你記得阮恩頌究竟去哪裡之前,才會給你自由。”何湛輕輕的一個手勢,兩個保鏢便壓著何年往別墅深處走去。

“何湛,你瘋了!放了我!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我不知道!”

何湛無視何年的怒吼,輪廓分明的臉上全是陰鷙。

何年被帶到別墅的一處角落,應該是儲物間之類的雜物室,老管家已經等了在那裡,看到何年被保鏢挾制著過來便開啟了裡面的一扇門。

那是一個通往地下室的臺階,長長的不見盡頭,旋轉著直搗進黑暗中去。

何年踉蹌著,掙扎著被他們帶到了三層樓深的地下室,然後他們強行收走了他的手機,最後一道厚重的鐵門被老管家毫不留情的鎖上了。

“放我出去!”面對鐵門咣的一聲被關上,把他隔絕在了這個四面都是牆,一片漆黑的陌生空間,何年心中不無恐懼。

“何先生,你還是好好想想恩頌去哪了吧。如果你想不起來他在哪,那你就會一直待在這裡。”老管家鎖好了門以後,毫無感情的對何年‘忠告‘了一句。

“你們這是犯法的!”何年叫道,他難以接受何湛這樣的處事方式,更難以接受自己竟然會被自己的親兄弟置於此地。

“在這裡,我們老闆就是法律。”管家淡淡的說完便轉身離去。